“哥哥，”這天甄杳忽然發現家庭群里視頻通話的時候，畫面里再也沒出現過宋淥柏的影，“每次視頻的時候，你都沒和大家在一起嗎。”

“最近很回去，我本來也不喜歡這些。”他說，“單獨聯系不好嗎。”

“……好的。”想到從前家庭群這個東西都本不存在，甄杳就沒再多想，只不過……

“那我上次發到群里的照片，你看到了沒有呀。”

宋淥柏“嗯”一聲，“看到了。怎麼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一景點，讓姜聆幫自己拍了好幾十張，就選出來這麼兩三張。

“以后照片都單獨發給我，我單獨夸你，不好嗎？”

甄杳沒頂住“”，又走了個形式，把那幾張照片單獨發給了他，然后得到了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措辭，卻依舊讓心花怒放的夸獎。

這一個月里，就一邊和姜聆旅行，一邊用這種方式聯系家里人。

七月回了國，飛機落地后從vip通道出去，一抬眼就看見了外面站著的一小群人。宋家所有人都在，每個人都專注又熱切地看著，仿佛不是離開了一個月，而是一年。

其中某束目最為灼熱。

甄杳紅著臉，興高采烈又雀躍地跑出去，“惠姨，叔叔，哥哥！”

反正不管哪個哥哥都能這麼稱呼，這樣最方便簡潔——如是想到。

然而這稱呼一出口，宋延辭和宋歷驍都神古怪地看了宋淥柏一眼。

……怎麼了？甄杳笑容一僵。

“杳杳，快過來，讓哥哥看看累瘦沒有。”宋歷驍忽然揚聲笑道，刻意咬重‘哥哥’兩個字。

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期間不解地看了眼宋淥柏，后者神淡淡什麼也看不出來，只能暫時放棄尋找答案。

不過，現在很張。因為回來前和宋淥柏約好，要在今天一到家就和家里人坦白他們在一起的事。

于是回到老宅后，和宋淥柏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面對著眾人。

對于宋家人的反應甄杳曾有過很多次設想。震驚？震怒？總之都不會太順利。然而事實是在坦白的話說出來以后，所有人的反應都比想的要平靜。

“我知道我現在年紀可能有點小……”再一次鼓起勇氣開口，有些話越說就越容易傾吐出來，“但是，我很快就能讓自己長起來，不僅是年齡，還有各個方面。而在那之前我確定自己不是一時興起，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慮的。”

“可能我這樣會讓你們很失，抱歉。但是我很謝這幾個月來宋家對我的收留，為了避嫌我可以搬出去——”

“這是做什麼！”周惠忙打斷，“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要搬出去了！這可不行！而且杳杳，惠姨很嚴肅很認真地跟你說，你已經非常優秀了，不要把自己放到劣勢的一方，懂嗎？”

宋歷驍跟著附和，“是啊，應該是大哥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他。”

“……”甄杳微窘。是這樣的……嗎？

宋畢輕咳一聲，頓時沒人再說話了。

他神復雜地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無數的憂心忡忡與心疼都化為了一聲嘆息。

這一個月足夠他和妻子消化這件事，原本他們的打算是能勸則勸，底線依舊是阻止小姑娘的這種念頭，但當真正看到期待、張又謹慎的神時，看到那屬于年者藏不住的喜歡默默流時，他遲疑了。

一個月前，宋淥柏再怎麼轉述小姑娘的喜歡，他都將信將疑，但這一刻他的想法被徹底扭轉。

一方面，他的兒子獨這麼久一直沒有對誰心的意思，好不容易有了這樣認真且中意的人，他本來該高興的。只是因為這個人份特殊，才讓事變了味道。

另一方面，他狠不下心直白地在小姑娘還滿腔熱忱的時候，篤定地打破的這份，告訴“不行”或“不可能”。

就算只是年一時的沖，日后總會自己明白，那時再心甘愿放手不遲。如果這份能夠長長久久，對他們來說就更不是壞事了。

他不擔心面對宋家的不利輿論，只擔心那些風言風語都在頭上。

但，無論如何，現在一切都不能過線。

宋畢和妻子對視一眼，相伴幾十載，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一個眼神的含義，此時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他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看向宋淥柏，“你之前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恐怕也是杳杳了吧。”

“是。”

“你們都是年人，現在我也就都把你們當作的個看待，既然這樣，我就沒權利對你們的人生過多地指手畫腳。”

“爸！”宋歷驍一愣，急急忙忙出聲阻攔。

宋畢沒理他，只一抬手制止他接著說下去，不讓他打斷自己，“但作為長輩，我不能無底線地放縱你們，尤其現在杳杳還小，我們要給充分的時間想清楚，對外也不能把這件事公開哪怕一個字。而未來潛藏的一切患，淥柏，你必須要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

宋淥柏目微斂，“我明白。”

“杳杳，你呢？”

“我也明白。”雖然有點害，但甄杳認真地點了頭。

一旁的宋歷驍扶額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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