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有話要說嗎？”

“嗯！”蔣思妍忙點了點頭，出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剛才就想說的，結果你們這麼急著走，我都沒來得及說呢！”

甄杳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是裝作不清楚，但現在并不想關心這個。

轉過頭輕聲道：“哥哥，你在車上等我，行嗎？”

蔣思妍表一僵。

“嗯。”宋淥柏幾不可察地勾了勾，依言轉走了。

“表姐，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甄杳抿了抿，抬眸直視面前的蔣思妍。

不難看出匆忙又心地打扮了一番。

“甄杳，你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你還故意把宋支開？你想跟我炫耀什麼，炫耀連宋這樣的男人也對你百依百順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為什麼而來？”

“媽和沒跟你說？不是讓你想辦法撮合我和宋嗎？”

“可是我沒答應。”

“你！”

蔣思妍咬著牙，恨恨地看著面前的，心里的嫉恨一陣陣地翻涌上來。

從前甄杳還是個瞎子的時候，心里還能平衡點，覺得上天是公平的，就算有外表有家世又怎麼樣，還不就是個沒爸沒媽的廢。

可是現在眼睛竟然好了。

那雙眼睛即便是失明時也引人注目，恢復神采后看得越發憤憤不平。

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讓占盡了？除了父母雙亡，甄杳哪一點不幸運？宋家接走，連宋那樣的人都維護，憑什麼？剛才站在走廊另一側，可是親眼目睹宋淥柏將護在后。

而蔣家這段日子資金困難，讓幾個月都穿過季貨，在一群朋友面前丟盡臉面的時候，甄杳又憑什麼錦玉食？

“你為什麼不答應？這樣對你有什麼壞？”想到煮的鴨子要飛了，蔣思妍已經控制不住氣急敗壞的口吻。

甄杳看著，努力豎起上的刺，“我為什麼要答應？這樣對我沒有好。”

“表姐，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

甄杳恍若未聞，轉快步朝前走。

暴躁尖銳的聲從背后傳來，“如果宋家沒這樣的權勢，甄杳你捫心自問，你還會跟他們走嗎？！”

停下來，轉抑著怒氣笑了笑。

“只要當初能把我從蔣家這樣的泥潭里拉起來，我會的。我不是你們，不會把金錢利益當作唯一的衡量標準。”

“虛偽！”

看著蔣思妍氣得跳腳的模樣，甄杳忽然覺得沒什麼可生氣的了——對方的氣急敗壞，恰好說明本得不到想要的，只能以此發泄不得意。

沒忍住那一點惡劣的念頭，朝蔣思妍再次笑了。

“嫉妒別人一點，因為嫉妒了也得不到。”

*

酒瓶清脆撞，宋歷驍仰頭喝了幾口，心舒暢地舉起相機調試。

對準遠的風景調試了半天，終于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大袋里的手機忽然振起來。

他一擰眉頭，不管不顧地先拍了一張，然后才忍著不耐煩掏出手機。

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他驀地有了點不好的預，趕扭頭示意邊幾個朋友噤聲，“先別說話，我哥打過來了。”

朋友嬉皮笑臉地抬手做了個往上拉拉鏈的作。

“哥，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平靜地問：“現在在哪兒。”

“在家里看文件呢，怎麼了？”

“家里？”

“……剛才在家里，現在出門見個朋友。”宋歷驍了鼻子，“哥，你打電話來不會就是為了查崗吧？”

“昨天我看了你經手的項目。”

“然后呢？”他神經驀地繃，“還不錯？”

“還不錯？”宋淥柏輕飄飄反問，“考慮片面，觀察倉促，準備不充分，資金投比例不當，本比最低預算高百分之五，市場發行時間比預計時間晚半個月，給了對手可乘之機。”

“……”

“哥，”宋歷驍嘆了口氣，辯解道，“這畢竟是我正式經手的第一個項目，有可原嘛。”

“損失都是財務報表上看得見的數字，沒有任何理由。”

“……那我總不能給你寫個檢討反省批評自己吧？”

宋淥柏頓了頓，“也不是不可以。順帶反省你把照片泄出去的事。”

“還真寫啊？！不是……喂？哥？”宋歷驍難以置信地放下手機盯著屏幕，看著電話掛斷后的界面半晌沒反應過來。

不是送杳杳去蔣家了嗎？怎麼還有時間特意打電話來跟他談公司的事？

以前他只有得罪宋淥柏，被“報復”了還不自知的時候才有這種待遇，往往要過個三五天或者十天半個月才能知道是為什麼，這次不會又是這種況吧？

他又有哪兒得罪這個小心眼兒的人了啊？！

*

“談完了？”

甄杳點點頭，坐進副駕位置，“談完了。”

宋淥柏沒說什麼，直接替關上車門，然后繞到駕駛座一側坐了進來。

低頭默默系好安全帶，心里有點，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憤怒當頭的時候是容易沖行事的，說話也很有可能不過腦子，但剛才不管是對田璇們還是對蔣思妍說的話，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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