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這里。”他淡淡道，“可能在浴室，你把牛溫著，十分鐘后再端上來，我親自去看看。”

“好的。”小佳應聲之后離開。

“……我要回房間了，不然一會兒再上來——”

“我們的事還沒說完。”

甄杳心慌，“一會兒再說吧？”

“只要你從現在開始坦誠不逃避，我們五分鐘就能解決問題。”

往后挪了半步，又靠住門板。

宋淥柏放下撐在門板上的那只手，干脆利落地落了鎖，“那天在車里，我知道你醒著。”

甄杳一顆心也像被擰了一下，瞬間揪。

“但是你沒有推開我。覺得討厭嗎，惡心嗎？”他問，“現在呢？”

“我們……”剛才像被細小溫熱的電流席卷過，現在說話時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上下一都能回味起旖.旎的來。

“我們？”

甄杳一顆心早就像沼澤地一樣塌塌的，腳一落下去便深陷，已經一塌糊涂。

在心里，對宋淥柏最深刻的印象永遠是在蔣家別墅遇見的那次。雨后檀木，雪地松柏，想象中他就應該是這樣漠然又有點嚴厲，但實則關心的人。

從沒想過他會喜歡自己，更沒想過喜歡自己的宋淥柏會是什麼樣子。

直到……

“不要對我瞞你的真實想法。”宋淥柏的聲音忽然把從思緒里驚醒。

甄杳聲音有點抖，“你不是應該，把我當妹妹嗎？”

“哪個哥哥會對妹妹這樣。”他聲音仿佛很平靜，剛才那點失控的息被收住，了話音間慵懶的語調，“誰想當你的哥哥。”

甄杳咬，呼吸巍巍地放輕。

一聲不吭地低頭站著，從黑暗的房間里汲取到一點勇氣，就這樣繼續等待他的后文。

“看著我。”他忽然說。

“房間里太暗了……”

眼看著前的男人了，一副要側去開燈的樣子，甄杳想也沒想就出雙手抱住他抬起來的那條手臂，“不要開燈！”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后，頭鴕鳥似地往下埋，幾乎要抵住他的手臂。

“……別、別開。”

他手臂垂下去，甄杳立刻收回手背在后。

“五分鐘快到了。”訥訥。

宋淥柏看著面前低著頭像做錯了事一樣的小姑娘，片刻后啞聲道：“有了那個吻，難道還不夠明白？”

依舊用頭頂對著他，不說話。

酒意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了，他此刻無比清醒，剛才那一吻里所包含的所有緒沖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從不習慣表心的想法，但是眼下他知道自己需要說點什麼。

“當初撿到那封書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會有今天。”他抬手覆在頭頂，僵地輕，音沉沉，“尤其是，在明知那不是寫給我的況下。”

“……我一直以為你手里那個，是別人給你的。”說得很小聲，宋淥柏為了聽清，蹙眉低下頭靠近。

“信只有一封。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有人把它扔到車胎下面，我本不會撿起來。”

他竟然都看到了。甄杳背在背后的手指擰了麻花，“那……如果是別人扔的，你也會撿了嗎？”

“你說呢？”

“又是反問我。”難得氣一回，卻不知言語中那點埋怨的撒意味輕而易舉將男人拿得死死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要讓我只能說實話唔——”

被宋淥柏捂住，他語氣梆梆的，卻顯然節節敗退無可奈何，“我正在說，誰讓你又問別的問題。”

“……”垂眸抿住，怕他捂上來的掌心發現自己角翹起來。

“信只有一封。”他又重復一遍，這次略停頓幾秒才說后半句果果，“喜歡的也只有一個。”

“……只有你。”

……他說了什麼？

只喜歡？

腦子里像煙花一齊散開，熱乎乎又五彩絢爛，這回甄杳再也控制不住，角一翹了彎彎的月牙，整個人熱了紅彤彤的番茄。

他竟然親口說喜歡！

然而卻沒看到男人慢慢擰了眉，“你在笑？”

“唔唔！唔唔唔！”甄杳趕搖頭。

捂在上的手松開，他語氣像訓人那樣有點兇，可聽得出是厲荏，“笑什麼？”

“我……”本來想說沒什麼，可是話到邊又變了，聲音小得快聽不見，“開心，不可以笑嗎？”

半晌宋淥柏都沒說話，好一會才道：“這是你的回答？”

甄杳慢吞吞地點頭，又飛快搖頭。

開心之后又深深地忐忑。

自己有什麼好值得他喜歡的呢？他邊那麼多優秀的人，又比，比有閱歷。

現在能拿得出的有什麼？

好像只有勇氣了。

甄杳往前磨蹭了兩步，鼓起勇氣抬手抱住他，臉在了他結實的.膛上，隔著襯能到氤氳著酒香與松柏氣味的熱意。

男人驀地繃，在想要退前忽然將擁住，一只手罩在腦后，讓在他的懷里。

只是一個安靜無聲的擁抱，卻比剛才那個吻更能給真實。

他們第一次這樣擁抱。因為從現在起不再是兄妹，而是彼此更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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