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勉強還在，迫使他松了手。

面前響起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小姑娘聲如蚊蚋地說一句要回房間，接著就快步走遠了。

直到臥室門一開一合，客廳與走廊才重新恢復安靜。

宋淥柏抬手一把扯掉領帶，強驟然襲來，他蹙了蹙眉，很快適應良好，后退兩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領帶被隨手扔到一邊，他抬眸看向窗外，陷沉思。

……

甄杳捂著臉坐在床沿，本不敢起去照鏡子。

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的臉一定很紅。

沒有其他人在，也沒有老宅那些悉的傭人在，他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嗚咽一聲側躺倒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要是能像設想的那樣，明天一早告訴他復明的事，然后他們一起回去就好了……

等等。

突然想到什麼，甄杳松開手盯著天花板。如果他們明天就回去的話，宋淥柏會去見那位聯姻對象嗎？

還有陸霜琦，他們回去了的話，也會一次次地再來老宅，然后和他見面吧？

怔怔地躺著，越想心里越。

算了，還是別再想了，至現在有一件事是值得開心的。

甄杳用力在床上滾了兩圈抒發激之，然后驀地翻起來在床上跪坐著，扭頭又一次環顧四周，將房間里的所有陳設盡收眼底。

真的看得很清楚。從早上睜眼到現在已經這麼久了，一切都還是清晰可見。

抓起手機翻出和姜聆的聊天界面，深呼吸幾次才編輯好一行文字發出去。

【聆聆，我好像能重新看到了。】

發完消息后退出聊天界面，排在消息列表第二位置的是剛剛視頻聊天過的微信群。甄杳正要退回手機主界面，視線忽然定格在列表第二行的名字上。

杳杳今天想我了嗎？

瞪大眼，恥得一頭扎進被子里。

這是什麼名字！是誰取的！

好一會兒甄杳才緩過那一陣尷尬的勁頭，鼓起勇氣抬頭再次看向屏幕，忍著恥心進這個對話框。

最新的消息記錄是一條視頻通話記錄，以為往上翻也該只有類似的消息，沒想到卻有許多文字和圖片消息。

參與的人是除了以外宋家的所有人，包括宋淥柏。

按捺不住好奇，先看了最新的對話，這一段就發生在昨天。

“宋淥柏”撤回了一條消息。

宋歷驍：大哥！！！我還沒來得及保存！！！

周惠：淥柏，你撤回了什麼？

宋淥柏：誤。

宋歷驍：每回都是這招:)哥你敢不敢來點新鮮的？

宋歷驍：他撤回的是杳杳的照片！！！他拍的！直男死亡視角，比二哥還不如:)

宋歷驍：想炫耀就直說，還來發了又撤回那一套，單二十七年手速。

宋歷驍這接連的三條消息憤怒之幾乎溢出屏幕，甄杳看得一陣陣發愣，什麼意思？宋淥柏拍了故意發到群里又撤回？為了炫耀？

這……這怎麼跟認知里的宋淥柏有點不一樣？

趕又往上翻，掠過那幾條視頻通話的記錄，翻到了在云城那幾天時的消息，也看到了宋延辭拍下來發進群里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或在發呆，又或在笑，總之看起來傻乎乎的不忍直視，但大家都在說好可。

甄杳忍不住又往被子里埋了一次臉，這次很快做好心理建設抬起頭，看到了宋淥柏發的那個似曾相識的“誤”。

原來宋歷驍那句“每回都是這招”是這個意思。

所以宋淥柏也看到那些圖了嗎？會不會也存了？

再一聯想這個讓人不好意思到極點的群名，甄杳小聲哀嚎，生無可地呈大字形攤在被子上，像個一頭栽倒在雪地里印出人形的可憐蟲。

被褥雪白，通紅的耳朵與雪一樣的白對比鮮明。

*

陸姨因為年紀的關系，打掃衛生時負責的都是比較輕松的事項，這會兒卻主從一邊的年輕傭手里拿過掃帚，示意對方去做自己的工作。

則揮著掃帚，慢慢靠近客廳窗邊的男人。

“宋。”

男人滅了煙，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沒回頭。

“我有個事想跟您說說，關于甄小姐的。”

他轉過，目犀利起來，“什麼事？”

陸姨突然有點怕，忙低下頭一五一十地道：“剛才那會兒我無意中從走廊經過，不小心往客廳那邊看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想看什麼的，只是聽見靜又不確定您和甄小姐在不在那兒——”

“說重點。”

“誒誒，好。”見對方沒有怪自己的意思，陸姨松了口氣，“就這麼一晃眼，我好像看見甄小姐在盯著您看，像是眼睛已經好了的樣子。”

宋淥柏表沒什麼變化，重新轉朝向窗外，“就這個？”

“就是這個。甄小姐長得好脾氣也好，我就是覺得眼睛的傷太可惜了，要是真好了，那就是個好消息啊。”

“的確是好消息。”他喃喃，盯著窗外某一，忽然緩慢地勾，眼底浮現出滿意與難言的灼熱，仿佛不以為意地淡淡道，“讓看吧。”

不然，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欸。”陸姨不明所以地點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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