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淥柏腳步倏地一停。

他握拳抵在邊，狀似漫不經心地輕咳一聲，然后轉過看向后離了幾米遠的地方——開放式廚房一角的地面上是打翻的烤盤和摔碎了的餅干，傭人正躡手躡腳的收拾著。

幾分鐘前，他一手取出烤好的甜點，一手接起打來的電話，那聲“哥哥”帶著近似撒的意味迫不及待鉆耳中的時候，他竟然愣神到沒端住那個輕飄飄的烤盤。

一片混與狼藉。

宋淥柏把手機拿得離耳邊遠了分毫，片刻后又慢慢放回原位，靠近微紅的耳。

“崇拜？”他面無表地在沙發上坐下，語氣更是波瀾不驚，“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崇拜的。”

“這哪里是小事！”嚴肅地反駁。

他空著的那只手搭在一邊膝蓋上，食指漫無目的地輕點，“學生時代用來練手，隨便做著玩兒的小項目，一項資金也就幾千萬不到一個億，盈利也就幾倍十幾倍，還不算小事嗎？”

口吻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

甄杳：“……”

還好不經商，不然現在聽到這番話何以堪。

“專門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崇拜我的？”

“嗯。”甄杳抿笑了笑，卻反倒把自己笑得不好意思了。

晚餐和散步時聽宋延辭說了那番話以后，甄杳原本想問的話也不打算問了，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懷疑這個項目有失敗的可能。

畢竟在云城的那天晚上才說過相信他的。

“明天準備干什麼。”

一愣，“就……在家里。有什麼事嗎？”

“隨口問問而已。”男人答得漫不經心。

甄杳“哦”地輕輕應了一聲，竟然有點失落。

很快，宋淥柏就以還要繼續開會為由掛了電話，著手機出神地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好一會兒。

半晌，才站起慢慢走回一樓的書房，按部就班地完學習任務后早早地睡了覺。

第二天下午，甄杳正坐在花園里聽著音樂，小佳忽然走近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小姐。”

摘下耳機，“小佳？”

“是我。給您這個。”

一個并不重的紙盒放在了攤開的掌心上，抬手索了一下，疑道：“這是什麼？”

“是宋送來的曲奇餅干。”

“哥哥來了？”甄杳驀地站起，“他在哪兒？”

“抱歉小姐，是我沒說清楚，不是宋親自送來的，是他讓人送來的。”

“……噢，好吧。”干地笑了笑，抱著盒子又坐了回去，“我會吃的，你繼續去忙吧。”

小佳應聲走遠了，只不過步伐明顯比平時快了很多。

甄杳頭靠著秋千架慢吞吞地將封好的紙盒拆開，準備手拿起一塊嘗一嘗的時候才突然想到自己沒洗手。

把手回來，正要站起，后離得不遠的地方忽然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有點悉。只來得及想到這個，因為下一秒男人磁的嗓音就在背后響了起來，低緩中帶著幾分好整以暇。

“原來這麼想見我。”

第30章 喜不喜歡

甄杳慌忙抱盒子轉, “哥哥？！”

鞋底踩在草叢上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面前。黃油曲奇甜香的味道在悉而又泠冽的氣味前退避，一下子就減弱了存在。

他上的木質香不刺鼻也不讓人暈沉, 明明很淡，但是卻和他這個人沉默不語的時候一樣, 讓人不敢忽視。

“你在啊？”了, 盒子邊緣在手指下微微變形，“小佳不是說你沒來嗎？”

心起起伏伏, 剛才還像被一只手在水面下的海洋球，現在那只無形的手一松，球就借著浮力咕嚕嚕地跳躍上水面。

“什麼時候說我沒來？”

甄杳想反駁, 可是回想后發現小佳的確沒說他沒來, 而說的是餅干是他讓人送來的。

“你讓不要說的嗎？”才想起來剛才小佳離開得急匆匆的，本來以為是有急事要去忙，現在看來本就是完任務后想迅速逃離現場。

“不這麼做，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想見我。”宋淥柏盯著面前的人, 話里帶著淡淡的戲謔。

“我哪有……”

小姑娘本來跟著就反駁他, 結果話一出口底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側過臉似乎想避開他, 只是因為看不見估計錯了方向，臉反而徹底正對, 細致如眨眼的頻率弧度都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從前兩次接到的電話, 還有此時此刻的表，只讓他看到了四個字。

口是心非。

“那我走了？”宋淥柏輕輕挑眉。

小姑娘不愿地憋出一句：“你每次都用這一招。”

“那你再摔一次攔住我？”

“哥哥！”甄杳一窘, 他怎麼又把之前的事拿出來說。

轉想往屋子里走, 后的人卻住，“去哪兒？”

“我想進去待著。”

“東西不吃？”

“我沒洗手，進去洗了手再吃。”

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一邊手臂, 用了力氣將穩穩當當地拉回秋千椅上坐著，“坐著，我喂你。”

似曾相識的對話讓愣了愣，只不過上次是喂他。

“……你也沒洗手呀。”說著甄杳就要再一次站起來，剛松開手臂的那只手卻轉而搭在肩上，想起都沒辦法用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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