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遲同學，你好】

宋淥柏目在“程遲”這個名字上停頓片刻，然后才繼續往下。

這封信并不長，信紙上字跡秀氣整齊，藏起了小小的驕傲，用含混又充滿試探的文字寫滿了當面難以說出口的喜歡。

這是一封書。

他不是第一次看這個，當初只是略有點興趣地匆匆掃了一眼就收了起來，鬼使神差地沒有丟掉。

這是第二次看。

他冷著臉線抿，卻本沒心也沒耐心看完，睨了一眼落款后就板著臉裝了回去，接著手著信封一角懸在紙簍上方。

“先生。”林叔忽然敲了敲門。

宋淥柏手一頓，擰眉隨手將信封塞進某份文件里，“進來。”

當初這封信甄杳沒能遞出去，那后來呢？

后來是重新寫了一封，還是親口對這個程遲的人說“我喜歡你”？

現在，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

宋延辭特意開車回潯城來接人。

“云城那邊我安排了一間公寓，里面不必要的家和陳設我都讓人撤掉了。你的臥室有單獨的浴室和帽間，我也讓人盡量做了調整。平時我不在的時候會有傭人陪著你，不用擔心。”

甄杳坐在副駕上，面對二哥溫又的叮囑和解釋只能小啄米似地點頭。

“頭兩天你先適應一下，后面我空帶你出去走一走，云城的風景很好。”

“延辭哥哥，一切以你工作為重，這些都不急。”

宋延辭突然笑了，“現在只有我在，是不是直接我‘哥哥’更方便一些？”

“也對哦。”甄杳訕訕地笑了笑，努力忽略仿佛背叛了宋淥柏一樣的愧疚，因為這樣的確更方便，畢竟沒有其他人在也就不需要通過稱呼區分。

反正宋淥柏也不會知道的。

兩小時后，兩人抵達云城。

宋延辭的這間公寓是大平層，一層只有一戶，足夠私也足夠寬敞，再加上家陳設非常簡單，所以甄杳很快就在心里大概記住了房間的布局。

一開始的確有些不適應，不僅是不適應環境，也不適應不會再天天見到宋淥柏，以及不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不僅不適應，甚至……好像還有點想念、舍不得。

明明一開始住過去的時候還忐忑張到有些抗拒，現在卻已經習慣了，還會常常忍不住在腦海里拿宋延辭和他做比較。

明明兩個人都對很好。

甄杳只能把這些歸結于宋淥柏對自己太好了，而他的“好”又和別人不同。

然而這樣的狀態并沒能持續多久。在宋延辭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湛的廚藝之下，不可避免地將宋淥柏暫時拋在了腦后。

公寓里傭人負責的飲食起居，但宋延辭每天忙完回到家之后總是會親自給做吃的。有時是正餐，如果錯過正餐時間就會給做各種點心。而不管是點心還是飯菜，都無一例外地非常合的口味。

“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會喜歡這些的？”沒忍住好奇，端著盤子問他。

“每次在家里一起吃飯的時候我都會順便觀察，看看哪些你喜歡吃，哪些你不喜歡吃。”

甄杳咂舌嘆：“這麼細心……”

兩人正笑著說話，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你接著吃，我去看看是誰。”宋延辭拍了拍的肩，抬腳朝門口走去。

甄杳應了一聲，又拿起一塊曲奇放到邊咬了一口。

很快，“咔嗒”一聲，門開了。

“哥哥，是誰？”一直沒聽見靜，甄杳疑地問了一聲。

片刻后，宋延辭回答了的問題，答案卻完全出乎的意料。

“是淥柏來了。”

……宋淥柏？他怎麼會來這里？

甄杳怔怔地憑著覺朝門的方向轉了轉。

宋延辭腳步了，然后后退兩步側讓開，示意門外風塵仆仆的人進來，后者卻站在原地沒，黑沉的瞳眸盯著客廳中央的那道纖細影。

宋淥柏面無表地看著這間公寓里的一切。

前兩天還住在他家里、一聲聲著他“哥哥”的小姑娘，此時披著一件顯然屬于男人的外套，滿臉輕快與依賴地吃著別人親手給做的甜點，將獨特的、原本屬于他的稱呼給了別人。

他幾乎能想象到，這幾天，或者就在剛才，兩個人是怎樣的親昵。

整個空間里，和諧溫馨得仿佛再容不下第三個人。

第24章 到手指

“淥柏, 你怎麼來了？”宋延辭不解，“不進來嗎？”

宋淥柏瞳仁微，從上移開, 垂眸時抿的線微微松緩，表面看不出任何異樣。

“出差。”他從玄關走進來。

“出差？到云城？”

“正好路過, 順便過來看看。”

甄杳抱著木質的淺口碗, 愣愣地站在原地聽著玄關兩人的對話，還有關門換鞋的靜。

“杳杳, 怎麼都不人？”宋延辭笑了，開玩笑道，“難不才幾天沒見, 就聽不出淥柏的聲音了？”

“沒有！我就是剛才沒反應過來。”趕否認, 然后僵地笑笑，“……哥哥，你來啦。”

宋淥柏角輕輕抬了抬，勾起的笑弧轉瞬即逝, 沒什麼溫度。

他們像一家人一樣招呼他這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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