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應該是太久沒有人陪說話了。

反正他都說話多了，那不多說點兒，豈不是虧了。

八寶粥冒出裊裊白霧，攪了兩下，又斟酌道：“你——”

“我昨晚回來的。”

幾乎是同時開口。

“噢”了聲，沒再說話，又聽到陳賜問：“想說什麼？”

“就想問這個來著。”

時間在他們上投放了一些陌生的氣息，可是又留下了原始的、本能的默契。

心尖微微發。

吃完之后，宋嘉茉輾轉到柜前，挑出一套服，在前比了比。

問：“穿這套好嗎？”

陳賜抬眼。

白襯，呢子外套，配一條格子。

他說：“你穿羽絨服吧。”

表復雜，像是嫌他夸張：“這才幾月就穿羽絨服啊？誰實習第一天套個面包服上班，很腫的誒。”

“今天實習？”

“嗯啊，”說，“去報個道，得好好表現，現在幾乎沒有實習生能轉正了，電視臺待遇太好，職位都飽和了。”

陳賜：“實習第一天，打扮這麼好看？”

驚詫：“這還好看？這又不是約會打扮。”

“那你約會是什麼打扮？”

……

客廳忽然陷短暫沉默，撇開眼睛。

他們像是各懷鬼胎，又像是互相坦，介于人和兄妹之間的微妙，像是羽在搔。

沒想到再遇見會是這樣，也被這種推拉襲擊得無所適從。

他們出門時，宋嘉茉正好接到一通電話。

來電人是彭開宇，看名字就能知道別。

陳賜：“男朋友？”

“不、不是，”說，“大學社團的社長。”

沒接，按了掛斷，手機自回復一條訊息，說稍后再聯系他。

“怎麼不接，”陳賜說，“萬一找你有事。”

“應該沒什麼事，我都畢業了，”宋嘉茉抬起頭，問，“你要去哪兒？”

陳賜揚首，示意遠的醫院。

愣了下，忽而笑開。

“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上次聽到我朋友說，醫院要來一個很帥的醫生，好像大家都很激來著，”說，“沒想到說的是你。”

陳賜：“你就知道是我了？”

頓了下，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把審表達得太直白了。

“那也有可能不是你吧，”找補，“你要是看到帥的，可以打電話聯系我去看。”

“……”

接下來的一路，都走得有些沉默，的心思彎彎繞繞，沿著無數角度四下流淌。

在醫院門口分別，陳賜垂了垂眼。

“有不舒服的話，來醫院找我。”

好像很符合兄妹關系。

點點頭。

覺得自己也不能輸吧，但是想了半天，好像沒什麼能提供給他的。

于是又把手放進口袋里，搜尋了幾下，出一把備用鑰匙。

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對，想收回，但是又顯得僵。

于是只能順著原定軌跡，把鑰匙放在他手里。

一般，妹妹也都會給急聯系人備用鑰匙的吧。

這樣安著自己，然后套用他的句式：“沒地方住的話，可以來我家。”

說完又覺得不對：“我的意思是——”

陳賜：“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往后退了兩步，點點頭，沒再說話。

“那我走了。”

轉走過幾步，又回頭，看見陳賜還站在原地，不知怎麼地，突然開口說——

“我沒男朋友。”

說完又覺得蓋彌彰，了耳垂，補充道：

“如果你要給我介紹，也可以。”

“……”

*

離開醫院，前往電視臺的路上，宋嘉茉一直都在暗罵自己。

最后一句話補的什麼東西啊……

還不如不說呢……

不過這樣也好，斷了自己的念頭，省得再想些七八糟的。

走到電視臺門口，仰起頭，目沿著高樓一路往上，停在最高點。

北城電視臺。

的夢想之一，從初中開始，就最想來的地方。

哪怕只是實習呢，有實習機會就很珍貴了，想，只要有機會，就代表有轉正職的希。

輕咳一聲，給帶的康老師發了條微信。

電視臺對外已經不招人了，這次的實習機會來之不易，是聯系了孔映總監才拿到的。

當時在學校拿到了總監的名片，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校考時試著聯系了一下，竟然很順利地聯系上，并且孔映也沒有忘記。

“你很適合播音。”那時的孔映是這麼說的。

后來報考肅大，也是孔映給推薦了合適的老師，讓的備考事半功倍。

這次孔映找了康老師帶，也是電視臺的主持人。

宋嘉茉在大廳等待，很快，走出來一個五溫的人。

“小宋？”

“是的是的，”小姑娘不迭道，“您是康康老師吧？”

“是的，”康康看著，又笑，“你比簡歷里還要漂亮一些。”

眨眨眼，“可能是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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