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熱來勢洶洶,路旁的花草樹木倒是生得極為迅猛,除了生在頂上的樹枝有些懨懨的。
一山腳下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裏,沈從醫的手從薑木白皙的脖頸上離開。
距離東山死去的那天夜裏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薑木上的傷差不多都好了,倒是的長發被東山揪斷了許多。
有一日沈從醫見到馬車裏的薑木,就發現薑木將長發都剪短了。
子剪短短發是罕見之事,薑木如此離經叛道的行為,沈從醫當時卻溫的稱讚了一聲好看。
確實好看。
炎熱夏日下,一縷照上薑木的手背,顯得的皮更加白皙。
抬起杏眸來,眉眼之間竟然有一英氣,因為那短發勉強到肩膀下麵,頭發烏黑,是有的利落。
薑木微微一笑,說道,“從醫哥哥你走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沈從醫不舍又克製的看著。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說自己不走了,就留下來陪著薑木。
可想到幫山,想到外祖,沈從醫眼眸的又全都收了起來。
“……公主等著我。”沈從醫掀開簾子,似乎看到青山上悉的茅草屋和總是打理得七八糟的耕田。
“等幫山恢複了從前的樣子,我說服外祖將伊皇趕出去,我便來找你。”
薑木不置可否的垂下眼眸。
真有那麽容易嗎?
但是至……
“至幫山是安然無恙的。”沈從醫苦笑道,“伊國心狠手辣,用疫病拖住原國……戰爭最後是什麽結果,仍未可知……”
薑木抬眸看著沈從醫。
沈從醫眼眸一,“公主!我不是希原國倒黴,我隻是……隻是……”他急切的想要解釋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麽。
薑木輕的安道,“從醫哥哥,我都明白的,不過是人之常而已。”
沈從醫微愣,抿道,“公主……我舍不得你。”
“你心裏有許多牽掛,有很多人很多事在等著你。你陪著我到青山腳下已經可以了,另一條路就是通往幫山……你去吧。”
沈從醫之前在路過的城鎮置辦了一匹馬,他下了馬車,難過的看著薑木道,“公主,我會回來找你的。”
“嗯,你去吧,我就在青山裏等著你。”
“……”
沈從醫深深的了一眼薑木,就像是要將薑木記在心裏一樣。
然後……
他轉上馬,一驅馬繩,馬兒一下子飛奔起來,他和薑木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
薑木一直看著承載著沈從醫的馬兒遠離,才將目放在青山邊的小道上。
這是和沈從醫曾經居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遠人的地方,青山裏偏僻又能自給自足,是一個居的好地方。
答應沈從醫要在這裏等他。
隻不過……
薑木回到馬車裏,將頭發全都束了起來,用上沈從醫留下的易容膏,化不引人注目的樣子,然後坐在馬車外,朝著另一個方向驅車而去。
從今以後,隻要自己自由的活,不再仰仗於任何人,不因任何人的到來或離去而到失落和難過。
……就當自私吧。
父皇說過,縱使是子,也可以生活在天地之中,不被任何地方的一畝三分地所困。
所以……
薑木抬眸,被易容膏掩蓋的平凡麵孔下,那雙杏眸麗到驚人。
著那萬水千山,薑木的心好似也像那萬水千山一樣開闊起來。
突然很自由。
薑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的角已經微微上揚了。
——
“陛下!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的大軍都病倒了!”馮同猛地跪下,臉上滿是擔憂。
原越抵拳咳嗽了許久,那張臉蒼白無比,臉頰卻微紅,明顯是發燒了。
“從伊國一座農莊開始的疫病,蔓延到原國來,伊國真是好樣的啊!”
原越心中滿是怒火,更多的是痛苦傷懷。早在原國士兵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伊國皇城的大河中找到薑木時,他便怒急攻心,發燒到現在,卻一日都沒有停下歇息過。
心頭的怒火和瘋狂幾乎燒遍原越的全,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坐下緩一口氣。
而在這個關頭,疫病發了。
原國損失慘重,甚至有蔓延到原國百姓的趨勢。
“朕的燕於北呢!”
馮同痛心無比道,“大將軍先前率領大軍去到疫病發生的地點,到現在都沒回來!大將軍派人傳信說……說……”
“說什麽!”
“說他與大軍若是染上疫病,便在原地自焚,絕不回來拖累原國百姓,拖累陛下!”
“混賬!”原越咳嗽一聲,那雙眼睛紅得可怕,“去召集健康的士兵,朕要親自領著他們前往幫山!疫病如此來勢洶洶,朕不信伊皇不留下解藥!”
“朕要親自前往取下伊皇人頭,拿回解藥!”
“陛下千萬不可冒險啊!”
原越卻一把攥住死命攔住他的馮同,眸淩厲道,“自從兩軍戰開始,沈從醫就不知所蹤!他定是將薑木帶回幫山了!這幫山,隻能也必須由朕親自去!”
“陛下!”馮同終於忍不住了,痛苦說道,“榕妃娘娘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一定是……”
“閉!”
馮同噎住,看到原越可怕的臉,不敢再說下去,可是他真的不敢放原越離開。
“伊皇為了命,定在前往幫山的路上設下埋伏!陛下已經離開皇宮那麽久,您別忘了上次蘇公公傳信來說鄭太傅留下來的餘孽正在京城作,試圖將您的世傳揚出去啊!”
“國不可一日無主,還請陛下三思啊!”
“伊皇一日不除,疫病就隨時會將原國全滅了!”原越的臉冰冷而狠戾,“好啊!隨那些餘孽和朝臣叛變吧!等疫病去到京城之時,他們就在九泉之下討伐朕吧!”
他抬起眸,在那雙眸可怕的緒下,所有臉的差勁都能夠忽略了,他大步流星走出營帳,“副將馮同!朕命令你召集大軍!”
“……”馮同忍著眼淚站起,行了軍禮,大喝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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