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昭人呢？”沈蕪磨了磨牙道。

    “殿下出門了。”芍藥說, “一早，上了青明觀。”

    沈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急忙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怎麽自己去了, 為何不等我一起！你們為什麽都不醒我啊！”

    急匆匆地往外走, 險些撞到門板。

    芍藥眼疾手快把人拉了回來，安道：“姑娘姑娘，別追了, 殿下他們已經走了三個多時辰了, 您此時趕過去沒準能遇上他們下山, 還是先洗漱吧。”

    沈蕪氣壞了，但也無法。早知就不該逞能，喝什麽酒，隻喝了一口就倒, 還平白地耽誤功夫, 耽誤事。

    被芍藥按下，伺候著梳洗打扮。

    上妝的時候，沈蕪急躁的心終於安分了下來，有的事有了時間去深思，後知後覺, 出大事了。

    不是陸無昭，並不會酒後斷片, 但此刻卻十分希, 若是能忘記該有多好。

    ……

    昨夜——

    “昭昭，昭昭……”

    “嗯。”

    男人抵著的廝磨，目繾綣, 意幾乎滿溢。

    沈蕪茫然睜眼，用漉漉的眸子著他。

    “昭昭，我想看看你。”

    “看什麽？”

    沈蕪推了推他，將人推開。男人乖乖地躺平後，沈蕪又迎了上來。

    的手按在他的口，目直勾勾地盯著衫疊，突然覺得有些口，“昭昭，你能不能下來，讓我看看。”

    陸無昭：“……”

    “就一眼，我從前都沒仔細看過，讓我看看唄。”

    陸無昭深吸了口氣，牢牢攥住意侵犯的小手，“不行。”

    沈蕪不滿地瞪著他，“你怎麽這麽小氣，我看一眼都不行？”

    陸無昭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覺得說什麽都是白費功夫，沒有人能試圖與醉鬼講道理功的。

    他隻能無奈地重複：“不可以，乖點，睡覺，明日一早不是還要陪我上山？”

    “對啊，要一起上山，所以你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嘛，我就看一

    眼，看完就睡覺。”

    的話聽上去思路清晰，陸無昭搖了一瞬。

    他鬆了手上的力道，手臂垂下去，展開了自己，“那……解吧，就一眼。”

    陸無昭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看的，先前在憐芳宮裏，也看過。此刻他看著孩亮晶晶又興不已的雙眸，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會有如此與眾不同的子呢？

    他一個晃神的功夫，裳被人解開，大片白皙的膛在空氣中，有些微涼。

    他的傷口還沒好利索，麻布已去，但左前的傷口還很猙獰，右邊倒是潔淨平。

    進了初冬，屋子裏的炭火不夠旺，他的皮上很快起了細小的皮疙瘩，而後心口一涼，孩將手覆了上來。

    那一瞬間，陸無昭險些丟盔棄甲。

    不是說好了，隻看一眼，為何還上手了？

    他微微紅著眼睛，使勁攥住沈蕪的手，低沉著聲音一字一頓，“阿蕪，莫要胡來。”

    沈蕪像是聽不到一樣，拚命掙紮，實在掙不，眼裏又蓄滿了淚花，一滴淚就這麽直直砸了下來，落在他的膛。

    陸無昭驀地鬆開了手。

    沈蕪才得自由的手立馬了上去，攤平掌心，在潔的皮上來去，一刻變臉，淚水杳無蹤跡，滋滋地喟歎一聲，“真好哇……”

    陸無昭：“……”

    他在這一刻，突然響起許久之前沈蕪說過的一句話——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眼淚是最好的武。

    的確，他就是敗給了眼淚，一步退，步步退。

    怕再哭，即便知道是裝的，他也無法無於衷，隻能寵著，縱著，別無他法。

    沈蕪笑著笑著，突然又哽咽了一聲，“昭昭，傷嗚嗚嗚……”

    陸無昭：“……”

    他能覺到繞過傷口，在邊緣輕輕試探，應當是不敢，怕他疼。但輕的隻會他更加難，非但察覺不到疼，反而愈發的。

    傷口，心更。

    覺到滴落下來的眼淚越來越多，陸無昭啞

    著聲音安：“不疼，沒事，快好了。”

    “嗚嗚嗚……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嗚嗚嗚……”

    吹了幾口氣，又泣了幾聲，突然戛然而止，打了個酒嗝。

    屋沉默了一瞬。

    而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事，疑道：“咦，你的前也有痣哦，我還以為隻有背上有呢。”

    陸無昭：“……”

    何時知道他背上有痣的？

    “呀，讓我來數數吧！一顆……唔……兩、兩顆……”

    一邊數，一邊用手指點。

    陸無昭雙目無神地看著床頂，著那隻小手的存在，著自己愈發繃的，還有不可言說的念正洶湧澎湃地翻滾，企圖找到一個出口亟待發泄。

    他想要治好疾的念頭前所未有地強烈，如果好了，如果好了……

    起碼他可以一個翻坐起來，然後迅速遠離這張床，而不是隻能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毫無反抗的能力。

    當衫被人全部扯下時，他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他想，若是執意如此，他也不能拂了的意，畢竟如果又哭起來，心疼的還是自己。

    到了自己結被人吻住，陸無昭的手不自覺地抓了被褥。

    ……當真與這世上的子都不同，令他著迷，令他神往。

    愉悅慢慢升騰，還有想要將下的衝在作祟。

    陸無昭咽了咽嚨，手慢慢扶住的腰，想要將想法訴諸現實。

    可——

    上的孩突然停住了親吻，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陸無昭。

    “壞了！忘事了！”

    連滾帶爬地從男人上下來，坐在床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裳。

    一盆涼水猛然潑下，被打斷的滋味十分難。

    陸無昭的上半寸縷未著，袍被可憐地扔到了床下，他被迫從才剛剛湧起的念裏，撐著起，半靠在床頭，拉過被子遮住，閉上眼睛緩了緩。

    “昭昭，你別睡啊，我們說好了要去青明觀的。”穿好了裳，轉看到

    陸無昭在閉目養神，急得上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陸無昭：“……”

    他忍無可忍，睜眼，冷聲道：“那是明日的事。”

    沈蕪卻是又聽不進去話了，滿腦子都是要誤時了，得快點出發！

    見陸無昭一不躲在被子裏不出來，以為他不想去，轉念一想，昭昭腳不便，上山定要吃些苦頭，還是跑一趟吧，若是見到大師，就求求大師走這一趟，嗯，可以。

    腦子裏的想法閃過千百個，最終得出了結論，“我去了。”

    陸無昭：“……你要作甚？”

    “上山啊。”沈蕪理直氣壯道。

    “半夜，上山？”

    “對啊。”

    “胡鬧。”

    “我走了！”

    陸無昭抬手一抓，抓了個空，眼瞅著孩往門口走，他陡然一驚。

    自己上沒有裳，裳孤零零地在地上躺著，他沒辦法下床穿裳，更沒辦法追出去。

    陸無昭再一次痛恨自己的無法站立。

    太突突地使勁跳著，他現在什麽不該有的旖旎心思都沒有了，他被沈蕪氣得有些上頭。

    陸無昭氣急敗壞道：“來人！”

    話音落，房門已被沈蕪打開。

    孟五和芍藥原本一左一右守在門口，聽到傳喚，皆是愣了愣，隻一個晃神的功夫，沈蕪一溜煙小跑了出去。

    芍藥機敏，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仍是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孟五握著劍衝進屋子，“主…………子。”

    他看著向來說一不二、強勢又霸道的自家王爺可憐地被留在床榻上，還著子，話都打了個磕。

    孟五看著滿地的男子的裳，頭皮發麻。他不知自己是該退出去，還是該走上去。這個時候靠近主子，會死吧？他看到了主子這麽尷尬的一幕，會……會死吧？

    陸無昭冷著臉，咬牙切齒：“把人給本王抓回來。”

    抓，不是追。

    看來是氣得夠嗆。

    “是、是……”

    孟五抱拳，挪著僵的步子就要退出去。

    “等等。”

    孟五：“……”

    陸無昭裹著被子沉默了會，看著散落的裳，歎了口氣，“給本王撿起來。”

    孟五：“……是。”

    好在芍藥機靈，沈蕪才剛跑下樓梯，就被芍藥追上了。

    程時聽到靜，急急忙忙換了裳從房裏出來，見到沈蕪在一樓撒酒瘋，嚇得睡意盡失。

    幾步上前，“哎呀老天啊，您這又是鬧什麽？”

    沈蕪被芍藥抱在懷裏，一邊踢趕人，一邊哭嚎道：“你們抓我作甚？昭昭！有人欺負我嗚嗚嗚……”

    程時頭疼，“姑娘，您這麽晚了要去哪啊？”

    “去青明觀，請大師啊，嗚嗚嗚，給我的昭昭治，我的昭昭嗚嗚嗚……”

    程時和芍藥：“……”

    這三更半夜的。

    正為難著如何將人請回屋，孟五麵無表地走了下來。

    “孟大人，您幫幫忙啊。”程時仿佛見到救星。

    孟五一臉公事公辦，“王爺有令，讓程大夫你把人扛上去。”

    與他無關，他隻是個傳話的，等明日不管是誰生氣了都別想將過錯算在他的頭上。

    程時詫異道：“扛？？”

    “嗯，扛。”

    反正這話是王爺說的。

    “……哦。”

    程時默默看著沈蕪，活了一下胳膊，歎了口氣。

    “啊啊啊——！放我下來！！”小拳頭不要錢似得往程時的背上砸。

    這一夜，注定誰也睡不好。

    ……

    ……

    沈蕪想起了昨夜自己的壯舉，默默地拂開芍藥畫眉畫了一半的手，將人趕了出去，雙目呆滯地往床榻走，走到床邊，看到淩的被褥，那一幕幕丟人現眼的畫麵爭先恐後地又冒了上來。

    無比清晰、無比真的回憶，真的能人憤致死。

    捂著腦袋哀嚎了一聲，在床榻邊緣蹲了下去，背靠著床，手環著雙，額頭著膝蓋。

    沒臉見人。

    不知自閉了多久，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如驚弓之鳥抬起頭，門口停著一個椅，隻一

    眼，便將頭扭開。

    男人的目準確平靜地落在的上，沈蕪不確定他有沒有在笑，但……隻能肯定，自己是沒臉見任何人的。

    的手往後，在床榻上索，到了被子，使勁一拽。

    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埋了起來。

    門又被人合上，椅碾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了的麵前。

    屋中陷了詭異又難熬的寂靜。

    沈蕪尷尬地起腳趾，極度的窘令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祈求這事能盡快翻篇，就這麽過去，最好誰也別再來問，不然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頭撞死。

    被子突然被人開，男人的輕笑在耳邊響起。

    “我的阿蕪，可還記得昨夜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謝謝，別問了，已經摳出七進七出的大宅子了：）

    我很有種，我寫出來了！

    二更晚上八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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