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進營帳,司徒硯陡然停了下來。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
他看向左右,明明還是一樣的擺設,他也清楚自己不在,沒有人敢進他的帳子。
可是空氣中分明多了一幽香,他甚至還約聽見了那低淺的呼吸聲……
司徒硯指尖微微了下,角輕抿下。
他想到什麼,但那念頭只晃了一下便被他按了下去,仿佛難以承希破滅后的空寞,所以拒絕了希。
司徒硯緩緩吸了口氣,往里走了幾步,轉過屏風。
而后……
看見了那趴在桌上睡著的人。
那人隨意地趴在紙上,手中還握著筆,筆上的墨水染黑了的手指和虎口,卻渾然未覺。
一頭墨發上戴著輕盈的墨紫發帶,鬢邊斜著一枚蝴蝶玉簪,此刻因為枕在胳膊上的姿勢,那只蝴蝶有點搖搖墜了。
“怦——怦——”
司徒硯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這覺有些陌生,有些讓人呼吸不暢。
他緩緩下呼吸,放輕腳步走到桌前,這才看見那人枕在胳膊下的,竟是他畫了許久的畫卷。
人像的部分沒有毫破壞,只是一旁的留白出……
司徒硯看著那行字,薄不由緩緩勾起。
【勉強有大佬棠萬分之一的貌吧!——來自大佬棠的認證】
他甚至能想象出說這話時的神態。
司徒硯低頭看向睡著的人,抬手,似想輕過散落在邊的發。
但手到半空中,卻又停住了,最后改了方向,極輕地了下彎翹的眼睫。
“唔~”
謝元棠眼皮了下。
很是自然地拍開那個打擾睡眠的“羽”:“夫君不要鬧~”
司徒硯微頓,桃花眼中浮現出點點笑意。
他手想要為披上件服,但服剛披到一半,睡著的人卻醒了。
謝元棠做了個夢。
夢里,還是九歲的樣子,躺在上下鋪的上鋪睡覺,旁邊夫君站在地上,高挑的高,剛好能將腦袋擱在床上,修長的大手玩著的睫,擾睡眠。
不耐煩地拍了他一下,忽然想起來:不對啊,不是長大了嗎?
這麼一想,頓時覺到有人往上披服,一時間便從夢中醒了。
睜開眼,迷蒙地看著眼前一張俊臉,比腦子快,口而出:“人,多錢一晚?”
司徒硯:“……”
他瞇了瞇眼,笑得有些危險:“親親這麼練,看來是常客啊。”
謝元棠:“!!!”
大佬棠頓時一激靈,直起了腦袋,愣愣地看著司徒硯:“夫君?司徒硯?”
司徒硯微笑:“不是,我改名了,現在‘人’。”
謝元棠:“……”
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
蘇醒以后,見到誰都自然無比的大佬棠,此刻頗有點無措張的樣子。
“那什麼……我一點都不練,真的!”
眨眨大眼睛,似乎讓自己的話看起來可信一點:“也就任務需要去過幾次。”
司徒硯好笑地看著:“哦?任務需要?”
被他一看,謝元棠就莫名有點心虛,一心虛就想鼻子。
還沒到,司徒硯就抬手按下了的手:“別。”
說罷,他走到旁邊,浸了帕子又走回來,彎下腰幫去臉上的墨點。
完了臉頰上的,他又轉去洗了一下帕子,而后再回來。
這次他蹲在謝元棠面前,抬頭看一眼,朝出手:“手給我。”
謝元棠覺得有點干,眨了眨眼慢慢將的手放在他掌心。
司徒硯半蹲在那里幫手,一手指一手指干凈。
這件小事,他卻做的無比認真,無比虔誠。
時仿佛停滯,又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完手以后,司徒硯將帕子收起,朝謝元棠笑了下:“干凈了。”
謝元棠看著他澄澈的眼眸,那雙好看的眼睛還是和六年前一樣。
抬手輕輕了下司徒硯的眉眼,笑了:“夫君沒變呢。”
司徒硯微怔,而后點點頭:“嗯,答應過你的,不會變。”
謝元棠嘟囔了下:“二嫂就有點老了。”
司徒硯接話接的順暢無比:“他底子沒我好,本來就沒我好看。”
“噗~”
謝元棠失笑,點點頭:“那倒是!”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輕笑出聲。
仿佛和六年前一樣,卻又似乎……
有什麼悄然變了。
只不過兩人都沒有發覺,大概也只覺得:
嗯……這人真好看,跟以前一樣好看!
謝元棠本來還想跟他說迦的事,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突然探進來一顆腦袋:“我表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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