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司徒墨站在樹底下，彎著腰咳嗽不停。

謝元棠倒掛著，兩條胳膊垂下來，小手拍拍他肩膀：“三皇兄，你沒事吧？”

不拍還好，一拍，司徒墨咳得更厲害了！

“咳咳……我沒事，你……你別，小心掉下來……咳咳……”

謝元棠小掛在枝丫上，笑嘻嘻道：“我沒事呀，你看，我還能秋千呢！”

一邊說一邊晃著，頭發垂下來，胳膊也垂下來，那樣子……

司徒墨一口氣吸到一半，閉了閉眼道：“你能，我不能，五弟妹，我心臟真不好，經不起你這麼嚇。”

謝元棠眨眨眼，乖乖道：“哦，那我這就下來。”

司徒墨忙上前一步，出雙手：“我接住你……”

話沒說完，就看見謝元棠一個仰臥起坐攀回枝丫上，頭也不回道：“不用不用，我爬樹賊有經驗！”

“……”

司徒墨眼睜睜看著謝元棠利索得跟個小嗎嘍似的，四腳并用，抓著樹枝爬到主干，再抱著主干，“噌噌噌”往下爬。

司徒墨剛開始還擔心會沒力氣或者下來，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太多余了！

爬樹的謝元棠像是回歸了世界，那靈活的姿，配合默契的手腳，唯一的不同就是了一條尾。

謝元棠落地站穩，看著司徒墨大松口氣的樣子，好笑道：“都跟你說了我賊有經驗。”

司徒墨哭笑不得，剛想張口說句話，吸了口涼氣，又咳了起來，人還趔趄了兩步。

謝元棠一驚，忙小跑兩步扶住他：“三皇兄，你沒事吧？”

“咳咳……只是有點暈。”

司徒墨虛弱道：“我只是沒想到，五弟妹如此矯健。”

謝元棠扶著他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道：“我也沒想到，三皇兄你這麼虛……”

司徒墨：“……”

他忍不住開口：“我只是虛弱，不是虛。”

一字之差，差得可是一輩子的尊嚴！

謝元棠歪了歪頭，不解地問：“不一樣嗎？而且我覺得三皇兄你只是虛了點，沒那麼弱呀，要是一個人又虛又弱，那得多不行啊！”

司徒墨：“……換個話題吧。”

謝元棠扶他進屋，左右看了看，邊一個伺候的小太監都沒有。

謝元棠只好親自給他倒水：“三皇兄，你這里的宮太監呢？”

上回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里安靜得過分，果然沒幾個人。

“我用不著那麼多人伺候，再說現在時間不早，就讓他們歇著去了。”

司徒墨喝了口熱茶才緩過那勁來，微微笑了下道：“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他們為什麼追你，你今晚又闖什麼禍了？”

“誒？”

謝元棠一激靈，飛快地坐直，眼睫閃了兩下，小腦袋搖了搖：“沒追我呀，也沒闖禍，我什麼都沒干喲~”

司徒墨挑了挑眉，拿著茶杯的手指微頓，將杯子輕輕擱下，低垂眸，輕嘆道：“你不愿說就算了。”

謝元棠微微怔了下。

司徒墨角溢出一苦笑，有些無奈道：“我知你并不信我，沒關系。”

謝元棠有點尷尬地笑了下：“沒有啊，我怎麼會不信三皇兄你呢？這一定是誤會。”

司徒墨抬手止了的話，語氣低落：“你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他抬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姑娘，眼神有些落寞：“或許五弟妹你自己都沒發現，對于你信任的人，你會愿意多往一些，比如三妹，因為你信任三妹，所以連帶著也信幾分六弟。”

“但對于你不信任的人，你只會客套禮貌，比如我。”

司徒墨扯了下角：“可是五弟妹，你是那種有禮貌的人嗎？”

謝元棠：“……”這話怎麼聽著不大對涅？

大眼睛真誠地眨了眨：“我是啊！”

司徒墨笑了下：“你知道大家私下對你有句評價嗎？”

謝元棠搖搖頭。

司徒墨輕咳一聲，笑著道：“有人說，謝元棠要是懂禮貌，全京城的狗都能行跪禮了。”

謝元棠：“……”過分了昂！

小臉一板，站起道：“聊不下去了，我走了。”

司徒墨手指曲起，輕輕點點桌子：“現在出去，你想被抓？”

謝元棠腳步一頓，噘著又坐了回來。

司徒墨看著，嘆道：“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我從未像三妹他們那樣跟你有過過節，甚至還幫過你好幾次，為何你會對我防備至此？”

“你是懷疑，我是那個背后給了元嘉毒藥，趁機害五弟的人？”

他打開天窗說亮話，謝元棠也沒再否認，而是直直地向他：“那你是嗎？”

司徒墨單手支著下頜，虛虛靠在椅靠扶手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平靜道：“我說不是，你可信？”

謝元棠微抿，目落在他上，帶著幾分打量。

司徒墨就那樣淡笑著，任由掃視自己。

他坐在那里，坐姿算不上端正，帶著幾分懶散和自得，上帶著幽幽的霜雪涼意，比謝元棠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淡泊，且淡薄。

司徒冉求太子之位，司徒煦求護佑家人，言關清求公正，司徒硯求長，連無塵都有所求。

但再司徒墨上，謝元棠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求，仿佛融紅塵之中，又遠在紅塵之外。

謝元棠緩緩點了點頭：“信。”

至目前，沒有理由再懷疑這個人。

司徒墨仿佛看出的遲疑，勾了勾道：“但是你還有疑。”

謝元棠微愣。

這人實在太敏銳了！

自問沒有在人前表出任何異樣，更不可能明著疏離他，可他就是察覺了自己的防備，如今又輕易看出了自己的遲疑。

這人……

謝元棠悶聲道：“三皇兄，你實話說，你們司徒家的智商都加在你上了吧？”

這敏銳度，簡直吊打整個皇室啊！

“呵呵……”

司徒墨被逗得輕笑，攤了攤手道：“我只是不想你誤會我，所以想同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而已，你有什麼疑問不妨直說，我盡量解釋。”

這態度，謝元棠都覺得自己對他的懷疑太過分了。

鼻子，不好意思地開口：“那我問了啊？你為什麼武功那麼高？”

司徒墨目微閃，角輕勾，淡淡開口：“五弟的武功也不弱于我啊。”

謝元棠倏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