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家這邊一片歡樂輕松的時候,丞相府正布滿霾。
謝兆青穿好了服坐在正廳。
被冷云朝掰斷的手指和胳膊,都已經被大夫接了回去,只是還吊著繃帶,近幾個月都不能劇烈活而已。
謝兆青低頭看看那只吊在前的胳膊,就仿佛看見了冷云朝在卸他關節!
“該死!”
謝兆青恨恨地罵著,然后不自然地,下意識地,用另一只好手抓了抓袖子。
今天留給他的影和創傷實在太大了!
以至于明明他已經回府,已經穿上了裳,但好像不管他穿多厚,都依然在奔!
妙兒跟在他旁,托謝元棠這麼一鬧的福氣,終于得償所愿跟著謝兆青回了謝府。
可是到了這里以后,才發覺這謝府簡直沒有半點章法!
原本管家的小妾魏蓮被關押了起來,二小姐謝雨沫被鬼嚇著了,加上毀了容一直在后院。
唯一還勉強能管事的老夫人也稱病在床,加上謝元棠和冷蘊菀等人已經離開,整個謝府可以說沒有一個主人!
這不正是老天爺送到眼前的機會嘛!
妙兒低垂的眼眸微微閃爍。
雖然這府中看著是落敗了許多,可怎麼也比風月場所強上太多了!
妙兒心里打定主意,一手扶著肚子,扭著腰走到謝兆青跟前:“大人,那冷家的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將冷蘊菀的東西都帶走了,咱們真的不管嗎?”
“怎麼管?”
“你是讓本相去跟他們拼命嗎?還是嫌本相活得太長了?”
謝兆青冷哼一聲,他府里的護衛功夫不弱,可也比不上言楓他們,更別說還有冷家的人了。
“大人您別生氣嘛~”
妙兒倚著坐在他邊,雙手抱住他的胳膊。
剛一纏上來,謝兆青就瞬間僵住!
那雙纖細的胳膊并沒有用力,但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竟是妙兒抱著他雙“炸串”的場景!
他臉頓時一黑,僵地將胳膊出來:“說話就說話,別手腳,這里是丞相府,可不是你的暗香樓。”
妙兒:“……”狗男人!
讓人家伺候的時候,就人家小甜甜!
現在不用人家伺候了,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心里狠罵了一通,面上,妙兒卻掛著合格的職業笑容,聲道:“大人,人家只是想問,您是不是真的要和那個冷蘊菀和離?”
“那個人看起來兇的,竟然眼睜睜看著您出丑,一點都不心疼您呢!”
這話正扎中了謝兆青的痛!
“和離?”
“自古只有休妻,就算要和離那也是本相提出,冷蘊菀一屆婦人,有什麼資格跟本提和離?”
他氣得站起,罵罵咧咧道:“本死也不和離,我倒要看看就算搬回了冷家,就算有那個孽在背后出主意,又能怎麼樣!”
“這輩子,冷蘊菀就算被折磨死,墓碑也只能立在我謝家的墳地里!”
妙兒:“……”這麼會說,剛才在暗香樓門口的時候怎麼不說?
回到家了開始吹牛了!
謝兆青還在放狠話,忽然外面小廝跑進來:“老爺,老爺!宮里頭來人了!”
謝兆青一怔:“宮里的人?”
難道是皇上知道他被人欺辱,來替他做主來了!
想到這里,謝兆青整個人都神煥發起來,快步就往外走:“來的是誰?”
“是曲培曲公公,似乎還帶著圣旨來的。”
還有圣旨?
這會兒除了下旨替他做主,還能干嗎?
謝兆青激得心跳都加快了!
甚至等不及慢慢走,一路小跑過去迎接曲培。
到了門口,曲培看見他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謝兆青笑容滿面地迎上來:“哎呀曲公公,好久不見啊!”
曲培:“……”不是早朝才見過嗎?
謝兆青笑得跟朵花似的,領著曲培往里走。
“來來來曲公公,里面請!”
“曲公公路上辛苦了,喝杯茶吧?您喜歡什麼茶?龍井,鐵觀音,碧螺春還是茉莉花茶?”
曲培看著猶如變了個人似的謝兆青,心里直犯嘀咕。
這謝兆青不會被小皇妃刺激瘋了吧?
他面復雜地打量著他,視線從他的胳膊掃到手指,再掃到下面……再掃上來,語氣古怪道:
“丞相多保重才是,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是是是,承您吉言。”
謝兆青說完,就眼地著曲培跟他手中的圣旨。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皇上會怎麼懲罰謝元棠和司徒硯了!
還有冷云朝……最好將他們全都了扔暗香樓去,讓他們也嘗一嘗他今日的恥辱!
到時候,他就等著冷蘊菀一步一跪走到他面前,哭著求他原諒!
要是謝元棠知道他在做這種春秋大夢,指定會送他一句——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被他那充滿期的眼神著,曲培都覺得好笑了。
這謝兆青在想什麼呢?
難不覺得事鬧到這種田地,皇上還會護著他嗎?
就這種腦子,也怪不得被小皇妃拿得死死的!
“咳,謝兆青接……”
“臣謝兆青接旨!”
曲培清了清嗓子,剛準備念圣旨,開頭都還沒說完,謝兆青就迫不及待地跪了下去。
曲培:“……”
旁邊妙兒也跟著跪,心里卻有點不樂意。
要是冷蘊菀又回來,以后的境豈不艱難了?
將兩人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曲培冷諷地一笑,開始念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謝兆青無德背誓,有愧發妻……”
什麼有愧發妻?
謝兆青發懵地抬起頭來,怎麼聽著不像是懲罰孽的圣旨啊?
“……朕念冷氏十年不易,特賜冷氏與謝兆青和離,自今日起,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欽此!”
曲培念完圣旨,皮笑不笑地看著謝兆青:“謝丞相,接旨吧。”
謝兆青:“這不對啊公公,您是不是拿錯圣旨了?”
“本朝從未有圣旨賜和離的先例,皇上怎麼可能下這種旨?”
曲培冷哼一聲。
拿錯?
這可是小皇妃親自去求的圣旨,怎麼可能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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