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慘聲一下起、一下又戛然而止,很短暫。
沒一會兒,那條小蛇又一扭一擺地從門鉆了進來,徑直游到楚啟臨腳邊。
楚啟臨彎下腰把它抓起。
正在這時,門上傳來扣響聲。
楚啟臨趴在門上看了一眼后才把門打開。
“五師叔,快進來。”
門外是名二十來歲的男子,劉滬青。
劉滬青快速進門,反手關上房門的同時急聲朝他們問道,“方才發生了何事?我瞧見了一個黑人逃離!”
楚啟臨仰著頭對他說道,“五師叔,剛進鎮子時師父就發現我們被人跟蹤,師父怕打草驚蛇便沒告訴你們,剛剛我只是試探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還真的跟蹤我們進了客棧!”
劉滬青朝司沐弛看去。
他帶著八名梵華宗弟子以及晉炎、晉安隨父子全部喬裝游商,與司沐弛他們一直是一前一后行走的,若有人跟蹤司沐弛他們,商隊確實不易發現。
司沐弛沖他微微一笑,“對方份不明,你們暫不要出手。”
劉滬青明白,他們的實力是要留到邊境的,現在就暴份,容易讓邊境的人提前防備。
他低下頭了楚啟臨的腦袋,“臨臨辛苦了。”
楚啟臨出一口小牙,“五師叔,我們都吃過了。你們帶著貨在后面更辛苦,趕回房讓店家給你們多做點吃的。”
“好。”
劉滬青轉把門打開一條,確定門外沒人后再快速閃出去。
門再次關上,厲書洲立馬到楚啟臨跟前,張地問他,“臨臨,迷霧宗的人不是都死了嗎?怎麼還有人追著我們?”
楚啟臨沒回他的話,而是朝司沐弛看去。
在看到司沐弛點頭后,才把他帶到一旁角落,嚴肅地問他,“洲洲,如果說你祖母沒有死,你父王也沒有被燒傷,而是逃到外面逍遙法外,你信嗎?”
厲書洲張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啟臨也不再瞞他了,“洲洲,那場大火是他們的謀,那被燒焦的尸不是你祖母的,被傷重傷面目全非的人也不是你父王。他們不但逃到了外面,還在外面招兵買馬,謀反奪權。”
厲書洲紅了眼眶,別開頭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他們是死是活跟我沒關系!”
楚啟臨小手搭在他肩膀上,“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想清楚,他們若是賊心不死,我們終有一天要與他們手。這不僅僅關乎著玉琉國的江山社稷,也關乎著我們每個人的生死存亡。”
厲書洲緩緩地朝司沐弛看去,“師父……”
司沐弛假裝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只低沉道,“趕了這麼久的路,餐風宿也夠辛苦的,一會兒洗洗早點睡。”
厲書洲哽咽地點頭,“是。”
楚啟臨又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們的房間在隔壁。有啥事咱們回房再說,別打擾師父師娘。”
“嗯。”
……
離邊境不遠的莊園里。
半年前,幾棟樓閣拔地而起。
此刻,在一棟奢華的樓閣中,男人正仰躺在大椅上閉著眼慵懶地聽著手下稟報。
“爺,不見渝南王夫婦,只有梵華宗的大弟子和丞相的孫曲涼兒,是他們帶著小世子和渝南王之子厲啟臨來邊境的。”
男人坐起,慵懶的眸驟然變得鷙,“他們來邊境做什麼?”
手下回道,“爺,是小的辦事不力,小的本想聽他們說話,但不知從哪里冒出一條毒蛇咬了小的一口,小的怕他們發現,只得離開。”
聞言,厲銘辛一記冷眼瞪向他。
但下一刻,他臉大變。
只見手下何晨一臉是汗,渾微,且左手著右手背,那右手背上就跟抹了墨似的,黑得讓人詭異、黑得讓人骨悚然。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找人看看!”
“……是。”
何晨起,但下一刻突然不控制地朝地上栽去!
厲銘辛驚得從大椅上跳下——
一刻鐘后,給何晨看診的人一臉惶恐不安,“爺,何晨中的不是普通的毒,小的不知該如何解。”
厲銘辛怒道,“那有何辦法保住他命?”
“回爺的,這毒正往何晨手臂蔓延,要想保住他命,必須斷其右臂,否則一旦毒氣攻心,再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下他!”
“那還杵著做什麼?趕做!”厲銘辛怒喝完,憤袖出了屋子。
回到書房。
他滿臉霾,在大椅上靜坐著。
一名著盔甲的武將進到書房,見其神便知他不悅,便問道,“爺,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厲銘辛冷聲道,“何晨被毒蛇咬了,估計是厲啟臨所為。我早就聽說那小東西有些能耐,竟不想他一出手便如此狠毒!”
吳瀟道,“前不久迷霧宗的人找上我們,說是他們宗主要與我們合作,為的就是厲啟臨吧?您說要考慮考慮,沒想到半月前他們宗主就渝南王滅了,門下弟子也傷亡慘重。還好您英明沒答應他們,不然就憑他們那點本事,事不足敗事有余,只會拖我們后。”
厲銘辛冷哼,“他們所謂的合作,不過是想利用本王罷了。一個邪教,行事做派毒不可測,他們如此費盡心思抓一個孩子,誰知道背后有何謀?這樣的人,本就不可控,若是讓他們強大起來,說不定第一個遭反噬的便是我們。”
吳瀟道,“爺深謀遠慮,屬下佩服!”頓了一下,他又道,“不是說小世子與厲啟臨在一起嗎?既然厲啟臨來了邊境,那小世子也來了?”
提到兒子,厲銘辛突然咬牙,“別提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吳瀟抿了抿,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爺,小世子在渝南王邊也有好些日子了,對他們那幫人的事想必很是了解,您為何不把小世子接來邊,讓他幫我們做事呢?”
厲銘辛怒瞪他,“他都已經認賊作父了,還會幫我們做事?”
吳瀟臉上沒有懼,反而微微一笑,“爺,骨相連、父子之,這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小世子能背棄您,就是因為他年紀小,易人哄騙。何況您曾經對他確實疏于管教,這才別人鉆了空子。您想想,若是您悉心待他,予他多些耐心和關切,他還會人挑撥嗎?”
厲銘辛斂目沉默了。
說起來,他還真是沒怎麼管過兒子。
以前兒子的種種都是顧靈薔在打理,再就是進宮陪他母妃,在兒子的教養上,他確實不怎麼上心……
那兔崽子跟著渝南王也有一年多了,若是讓他回到自己邊,如吳瀟所言的那般討好一番,那豈不是相當于在渝南王邊安了一個眼線?
不,那兔崽子知道的事肯定比眼線知道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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