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紛爭，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院。答辯結束之后，許佳寧同大家一起坐電梯下樓，有不人明里暗里都在打量。許佳寧已經顧不上去理會這些了，甚至連林也來不及等，匆匆給發了個消息，就直接沖出了管院大樓。

此刻外面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人，雖然聽說了帖子的事，但因為無法將里面的“許佳寧”與真實人對上號，所以沒有對投過多的關注。許佳寧無比慶幸地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聽見幾道短促的喇叭聲，定睛一看，微微有些驚訝。回過神來以后，立刻快步地走向門邊，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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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走的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等坐穩之后，季明遠問道。

“沒事。”許佳寧說，“就是想去找你。”

季明遠笑笑：“答辯還順利麼？”

許佳寧嗯一聲，又問：“不是說在外面等我，怎麼把車子開進來了？”這是早上臨下車的時候季明遠囑咐的，是以剛才才沒有環顧四周徑直往外走。

季明遠：“都現在了，還有區別麼？”確切地說，還用避嫌麼？

許佳寧：“……”什麼也沒說，微微低下了頭。

“我聽柯璟說，在答辯的時候，翁娜去找你麻煩了。”短暫的沉默幾秒，季明遠又問。

“是的。”許佳寧說，“不過我都頂過去了。”

“你又何必在這種場合跟較勁。”

“怎麼了？”許佳寧不服，“難道只能任由詆毀你，我一句也反駁不得？”頓了下，“我有分寸的，在場那麼多看熱鬧的，我說的話遲早會傳出去，傳到網上。那些看熱鬧的不一定會信我，但攪渾這趟水是夠了。總不能讓翁娜一個人站在干岸上。”其實在許佳寧看來，翁娜這個茬找的實在不太明智，非但不能證明什麼，還把自己給暴出來了。既然是自己送上門，那為什麼要放過，淹不死也要把拉下水。

季明遠哪里不明白許佳寧的想法，慨聰明之余，心里頭有些憾——到底還是毀了的答辯。沒說什麼，笑著的頭表示理解和謝，他啟車子往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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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樁突發的事，許佳寧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沒什麼胃口，在季明遠的催下，才吃了小半碗飯。

午后，倆人靠在沙發上休息，許佳寧挽住季明遠的胳膊，說：“季老師，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不用擔心。”季明遠說，“翁娜的事學院鐵定會查個清楚，這點是跑不了了。至于網絡上關于我的那點風波，翻騰幾天也就過去了。”

許佳寧有些疚：“也是怪我，如果當初沒有我的事……”

“佳寧——”季明遠原本還在閉目養神，聽見這話，了聲的名字，睜開眼定定地看著，“我不是說過了，做那件事，是為了你，也不是全為了你。”

許佳寧知道，他有一部分是為了老教授。可若不是的事事發突然，說不定他會有更好的籌謀。

“不會有了。”季明遠笑，“翁娜又不是一只螞蟻，隨隨便便出手就能碾死。是個人，且是個毫無底線的人。所以相比其他人，更難纏。能做到這步已經很好了。”

季明遠深知，翁娜不會坐以待斃的，只要不死，遲早會報復他。而他渾上下唯一能拿出來作為攻擊利的，不就是鐘靈那件事麼。這個，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最終的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但翁娜就不一定了。許佳寧不知的事，在那天理完和朱妍的爭議之后，季明遠就接到了汪珞珈的電話，被兜頭罵了一頓。老教授是氣他未經自己同意就跳了出來收拾了翁娜，怎麼說他也與翁娜共事了好些年，知道這樣一來會導致什麼樣的后果，由此才更為生氣，以及心疼。季明遠就任由他罵了，毫沒有辯解，也沒說話。在這件事上他一點也不后悔，因為他深知以老教授的為人，是不會對翁娜下重手的。這樣的姑息縱容，遲早有一天會反噬到自。這樣的局面，他不想看到。就當他還報當年他力排眾議，邀他前來西大的恩吧。

許佳寧默默品了品季明遠的話，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只是心里仍有些止不住的擔心。

“這樣的事傳出來，萬一鬧大，會不會對你現在的工作有影響？”問。

“瞎心。”季明遠笑，“如果院里在意這件事的話，當初在來西大之前，就不會收留我兩個月了。”的頭，“他們早就知道了，有心理準備。”

原來如此，許佳寧徹底放心了。

季明遠看長出一口氣的樣子，有些出神。

“佳寧，這件事把我們的關系曝了，看著帖子里那些話，你會不會害怕？”

許佳寧怔了下，連忙搖頭：“我不怕！”正如在臺上對翁娜所說，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關系，男未婚未嫁，有什麼可怕的。

季明遠看堅定從容的樣子，心里有種溫暖的容。這就是他的佳寧，由他選定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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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場談話之后，許佳寧的心漸漸又放了下來。

然而勢并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樂觀，帖子在論壇發酵之后，又被人搬上了微博等社平臺，引起了新一波的熱議。不人紛紛就此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還有人直接@清大和中管院的方賬號，希他們就此事作出一個說明。這些人發的帖子文案基本都是一致的，一看就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瀾。目前中管院和清大還沒有任何回應，但隨著賬號下的極端評論越來越多，也難免會有所搖。

面對這一切疾風驟雨，季明遠始終表現地相當淡定。他本現在就在休假，離了工作場合就一些打擾，更別提他對此事還如此想得開。相比之下，許佳寧就做不到全然冷靜了。一邊費盡心思想要瞞著季明遠不讓看出來，一邊還在心里籌謀著能為他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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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考慮之后，許佳寧決定為季明遠澄清鐘靈事件的前因后果。這件事本來就打算做，之前為了他放下，現在也可以為了他重新拾起。

知道季明遠當初不就此事做任何公開聲明的原因，也能理解。但其實就而言，一直有個念頭不曾變，那就是為他公開澄清。不指所有人在看到聲明之后都會相信他，但最起碼以后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有立場可以反駁回去，而不是永遠被當作懸案一樣爭論不休。

做下決定之后，許佳寧就開始籌劃的實施方案。其實很簡單，就兩步。一是請鐘靈父母發公開聲明，為季明遠澄清；二是由莊彥本人出來自認罪名，還原事真相。這兩步說起來容易，但實施起來卻相當難。單是鐘靈父母那里，許佳寧都沒有把握能搞定。

如果可以的話，許佳寧是不想打擾到他們兩人的，但畢竟他們是事件的當事人，直接害者，由他們出面發聲，會很有說服力。所以縱使萬難，也愿意一試。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許佳寧先將此事告知了外婆，想讓側面打探一下鐘靈父母——尤其是鐘靈媽媽陶琴的態度。結果也不知是外婆甚說謊太過張的緣故，一下子被陶琴識破了，后把電話直接打到了許佳寧這里。許佳寧當時就覺得不好，以為把此事辦糟了，不想電話里的陶琴沒有就此對發火，只是悠悠嘆了句：“阿囡，幾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放棄為他說話。”

這樣的一句，把許佳寧說愣了。而陶琴在那邊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自此之后，鐘靈父母那邊再無回音。就在許佳寧覺得毫無希的時候，外婆突然打來電話，告訴一個好消息：鐘靈父母愿意為季明遠作出說明，但不是以個人形式，而是會聯系清大，以清大名義對外發聲。在此之后，他們不接任何采訪，也希他們（即許佳寧一方）能保證他們的個人私。

許佳寧聽到這個消息后，激地差點兒蹦起來。雖然鐘靈父母的態度明顯的有所保留，但能做到這一步，對許佳寧來說已經足夠了。不會再對他們要求更多，而在此之后，也不會再對他們有任何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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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佳寧的這些小作，季明遠并非全然不知。但真正撞破，卻是幾天之后了。

這天夜里，季明遠夜半驚醒起來喝水，一瞧許佳寧不在邊，便尋去了客廳。這邊，許佳寧剛悄悄地接完外婆打來的電話，真高興的時候季明遠忽然出現在后，把嚇了一大跳。在季明遠的嚴肅追問下，許佳寧不得不全都代了。

季明遠聽完了失笑不已。

“我說你這些天怎麼老是躲著我像是有事，原來是在忙這個？”狠了眉頭，季明遠在沙發邊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許佳寧，“佳寧，我能明白你做這件事是為了我好，這份好意我也心領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說，你是在做無用功。你信不信，即便是你找來鐘靈父母親自為我澄清，想要攻擊詆毀我的人依舊能找到說辭。這些人會說，鐘靈父母是為我收買或者被我威脅，不得不站出來發聲。”

“我知道的。”許佳寧說，“這些后果我當然都設想到了，但是明遠，有結果，總比沒有結果好。我不想你以后再被人攻擊的時候，連個反駁回去的說辭都沒有！”

季明遠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忽而嘆一口氣：“許佳寧，你是不是騙我呢，說放下了，其實心里還記掛著？”

聽見這話，許佳寧笑了。

“沒有。”蹲下，扶在他的膝頭上，仰頭著他說，“我能順利地做這件事，就說明我已經放下了，你說是嗎？”

季明遠：“……”他還能怎麼說？

低頭凝片刻，抬手的臉，季明遠妥協了，沒奈何地一笑。許佳寧見狀，歪頭傾過去，摟住了他的腰。

“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的。”溫存了片刻，季明遠輕聲說，“鐘靈父母這邊好說，莊彥那邊，未見得會愿意。”

許佳寧：“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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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搞定鐘靈父母的第二天，許佳寧聯系了莊彥。等了很久，才等來莊彥的回復。

這是他們這半年多來第一次對話，對方只有簡單幾個字：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