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師，你怎麼知道這家飯館好吃的？”點完單后，許佳寧沒話找話道。

“某點評件推薦的，說是口碑不錯。”

“咦？你也會用那個件？”

許佳寧隨口一問，問完就立刻覺得不好了。果然，季明遠看手機的作停在了那里。須臾，摁滅屏幕將手機放到一旁，神嚴肅地看著。

“在你看來，我已經老到如此跟不上流了？”

許佳寧：“……”誤會，大誤會。

“就是沒想到你會用而已。”說，“我也是去年才跟孫同學會的。”

“那你要反思自己了，我前年就開始用了。”

許佳寧：“……要不要這麼小氣？”

“事關尊嚴，當然得據理力爭。”

季明遠毫不覺得自己稚，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見許佳寧目時不時往旁邊一張桌子上撇，他順著看過去一眼，才知道看什麼。在看酒。

“想喝酒？”

“啊？”許佳寧有種被抓包的尷尬，笑一笑，說，“就是覺得很好看，想試試看。”

通常，越好看的飲品，味道越一般。季明遠在心里道，上卻說：“那就點來試試吧。”

許佳寧又啊一聲，這回是因為意外了：“你不是，不要我喝酒嗎？”

“這回獎勵你，批準你做些出格的事。”季明遠很大方地一揮手，來了服務員，點了跟鄰桌相同的一杯酒。

酒端上來的很快，在燈下十分靚麗，仿佛星空一般。許佳寧欣賞了幾秒，打開手機，懟到瓶口上，開始拍照。季明遠一瞧這架勢，就忍不住樂了。

“佳寧同學，你平常拍照是不是直接就上手機的前置鏡頭，連件都沒用過？”

許佳寧：“……我平常很自拍。”言下之意，默認了。

季明遠又笑了，一手：“把手機給我。”

許佳寧沒，表十分警惕地看著他，以防又被嘲笑。

“給我，快點兒。”季明遠又勾了勾手指，說快點兒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季教授。許佳寧頂不住這力，只好把手機遞了過去。

季明遠翻了翻許佳寧的手機，除了幾個必需的社件外，其余娛樂的app一個都沒有。就這，就這也好意思嘲笑他！

住了心里涌起的勝利，季明遠盡量表平靜地把手機還給了許佳寧。然而取出了自己手機，打開了一個當初陪大陳總出去旅游時被迫下載的件。找角度外加選濾鏡，不到一分鐘，季明遠拍好了照片，將手機遞給了許佳寧。

許佳寧將信將疑地接過，卻在看在照片的那一剎那，愣住了。

只見偌大的屏幕上，一個孩兒坐在昏黃的燈影下，雙手支著下，半是懵懂半是期待地看著前方。而在的不遠，擺了一個漂亮的高腳杯，里面像是鞠滿了星空，在前熠熠閃耀。，很。

“飲料拍虛化了……”許佳寧好久才說出第一句話。

季明遠笑笑，說：“本來就不是重點。”

許佳寧：“……”臉微微一紅，“轉發到我微信上了。”

這就是認可他的拍照技了。

季明遠又笑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

許佳寧用最快的速度，把照片發給了林。那邊，用最快的速度回復了過來。

“！”

“誰給你拍的？是不是季老師？？！”

“季老師拍照技這麼好？小佳寧你賺到嘍！”

“等等，你讓季老師給你拍照，你們在一起了？”

林的重點每次都是雖遲但到，這讓稍慢一步回復的許佳寧，目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最后一行上。

“怎麼看出來的？”許佳寧發送出去之后，才反應過來，剛剛不打自招了，連忙撤回。奈何那邊已經看到了，發來一個“撤回也沒用我已經看到了”的表包，接著又是一連串文字回復轟炸。

“真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傻啊許佳寧，不在一起你會讓季老師給你拍照？不在一起季老師會給你拍出這麼好看的照片？”

許佳寧：“……”原來還有這回事麼？

許佳寧終于有點兒明白，為什麼別人說是一種想掩飾卻每每總蓋彌彰的。微微一笑，摁滅手機，放回到一旁。

“跟林聊完了？”見放過手機，季明遠即刻問道。

許佳寧嗯一聲才意識到不對，抬頭囧囧地看著季明遠，“你怎麼知道我在跟林聊天？”

“……”不然呢？你還有誰可以分這種照片的？

季明遠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

許佳寧無言片刻。

“季老師……”男人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無聊？”

盡管不是很想承認，但許佳寧是知道自己的，在某些時刻，確實是有些無趣。

“不會。”季明遠有些意外這個問題，思考了一瞬，回答道：“跟你在一起，我的懟人功力大漲，還是有意思的。”

許佳寧：“……”繼續一臉囧地看著對面的男人，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接無能。

季明遠笑了。

“是真的不會。”他說，“就像是一腳踏了一個新領域，到都是等待著我去探索和挖掘的樂趣。你說，我會不會覺得無聊？”

季明遠認真地凝視著，目中有著和的暖意。許佳寧忽然就放心了，臉一紅，低頭一笑。

*

這晚之后，兩人又在禹城休整了兩日之后，才啟程準備返回林城。

原計劃是坐高鐵回，不想票已售空，只好改訂機票。可就在訂好票后的半個小時，燕城那邊突然傳來消息，說是要各項目組赴燕開會，匯報第一階段研究果。作為項目組的主要員，季明遠和許佳寧不可能缺席。于是倆人只好又退了機票重訂，不可謂不折騰。

與來時的覺不同，回程時，倆人再也不會為坐在一起到別扭了。季明遠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以借此談談心發展一下，不想剛一上車，許佳寧就搬出了電腦，又請他修改論文。

季明遠：“……”

他面無表地看向某位許姓同學，想問是不是故意的。

許佳寧忍著笑，說：“前天我們討論完我就投出去了，編輯的意見返回的很快，所以我想趕修改下，盡快見刊。”

話是這麼說，道理他也懂，但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麼？隨手在鼻子上刮了一下，季明遠接過了電腦。

“這麼著急做什麼，你又不急著畢業——”一邊調整著格式一邊問道，話頭突然一頓，季明遠覺自己仿佛抓住了重點。

“你想提前畢業？”季明遠思忖了下，問道。

“嗯。”許佳寧點頭承認，“我想盡快工作。”

季明遠沉默了幾秒。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比較反對西大對于研究生的彈培養模式，認為短短的兩年不足以培養起學生良好的思維和學習習慣。須知，這樣的習慣并不僅僅是科研的需要，以后走上工作崗位，更是會益終。然而在接了不學生之后，他也慢慢了解到，大多數學生來讀研，不過是沖著名校招牌好找工作來的。抱著如此現實的目的，肯定是越早畢業越好。

對許佳寧而言，兩人此前從未就這個話題聊過。所以在聽到想提前畢業的消息時，他竟有些失落。在季明遠看來，是做科研的好苗子。

“對科研不興趣？”他不聲地問。

“不是。”許佳寧大概猜到了季明遠此刻的想法，老實回答道，“我很興趣，要是遇到一個好老師，我覺得做學會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事。可是，我也得考慮現實呀。”

許佳寧微微一笑，說的很誠懇。

季明遠心里好了些，想起的家庭，一時有些沖，想說我可以幫你。幸好，他忍下了。縱然他真的如是想，但此刻說出來，未必會讓高興。

收拾好了心，季明遠繼續幫許佳寧看論文。掃了一遍標題，見下面的作者位置還空著，他隨口問道：“這篇文章要帶誰一作？”

一作，就是所謂的第一作者，該篇文章的主要產出者。通常，高校研究生發出的文章，都是默認自己導師為一作。固然有些不公平，但已經形趨勢了，無人會選擇抗議。

“我想帶翁老師，只是……”許佳寧點到為止，看著季明遠，微苦一下。

季明遠當然明白：“還沒給你反饋？”

“沒有。”許佳寧搖搖頭，說，“每次都是最先給看，想等的意見。但每次都有各種理由，所以……”

許佳寧有些說不下去了，季明遠也稍稍沉默。

“是我的錯。”片刻后，他說。

許佳寧直覺想要否認，不想讓他有這種負罪。只是猶豫了幾秒，問：“季老師，我能問下，你當時為什麼要把我給翁老師麼？”

季明遠沒想到會這麼問，見是真想知道，便說：“也許是心理因素作怪吧，那時候真是怕了你了，就想找一個能得住你的老師。學院選了翁娜，我其實不太贊同的，但考慮到的脾氣能管住人，所以答應了。”

原來是這樣。許佳寧心中有幾許意外，又有些。

“所以你一直在為我著想呢，我又怎麼會怪你。”笑笑，毫無芥的說。

季明遠也有些被，手了的頭，溫存夠了，他說：“這篇文章不要帶翁娜一作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許佳寧說，“我想帶你。”畢竟，所有的修改都是經過他手。而且說實話，季明遠的理論水平也要高出翁娜許多。雖然做學生要知趣，但們是搞學的，實事求是也同樣重要。

“我也不需要。”季明遠說，“想帶的話可以二作帶柯璟，不然的話，就帶你自己。”

許佳寧有些意外，一時不察：“季老師……”

“這是你自己的果不是麼？科研人，保護果與創造果同樣重要。”季明遠微微一笑，道。

許佳寧想了想，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

在和諧溫馨的氛圍當中，兩人順利抵達了燕城。

因為遇到了晚高峰，倆人坐了將近四十分鐘的出租才趕到開會的地點——還是上次開啟會的那個酒店。

許佳寧把所有東西都給了季明遠，由他辦理住，自己在一旁看行李。

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時，忽然一陣風朝著吹了過來。許佳寧回頭一瞧，還沒看清楚，就覺一個影沖著自己跑了過來，牢牢地抱住了。接著，林標志的嗓在耳邊響起：“小佳寧，你終于來了，我快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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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可能因為年齡差的存在，導致部分讀者認為季老師跟我之前寫過的叔型男主feel會差不多。其實不是哈，之前就說過，季老師的人設是天真老男孩，看到這里相信大家已經有所會了。盡快接這個設定吧哈哈，因為……不會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