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還沉浸在那句話中來不及吃驚，季明遠已經出了手，目深邃地看向。

許佳寧的心臟開始不控制地狂跳，看著他，干咽了咽口水。

“季老師……”

“過來。”季明遠起，打斷的話，手堅持地向前。

許佳寧已經說不出拒絕的話了，仿佛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一舉一都有人牽引著，一點也不控制般，放下了杯子，緩緩地站了起。

兩人就這樣面面相對，季明遠原本含笑的雙眸驟然變得一深，繼而手一使力，將擁了懷。

許佳寧嗅著他上清冽的氣味，一瞬的晃神后立刻清醒，有些想逃離。但他擁的很，而且即將越來越。

“許佳寧。”他低聲喚，“這個擁抱，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一句話，像是啟開了閘口的開關一般，許佳寧的眼角不控制地了起來，在反應過來之前，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

“季老師——”

哽咽出聲，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哭聲噎了回去。

季明遠了的頭，哄道：“不著急，不著急說話。”

許佳寧抵在他的懷里，哭了一陣后，說：“季老師，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覺得不該就這樣喜歡你……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對不起你。”

“你是不該喜歡我。”季明遠說，“但就像你說的，已經喜歡了，還能怎麼辦？”

“我們已經這樣了，你說還能怎麼辦？”

許佳寧已經快要忍住眼淚，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又有兩行熱淚，滾涌而出。

“季老師。”很地回抱住他，“我瞞了你好多，我真的很想一下子就全部告訴你，但我，但我不能……”

“我不著急。”他說，“只要我們在一起，我總能等到的。就像今天一樣……”

男人的話，仿佛一道輕緩的暖流，徐徐地流過的心間。許佳寧忽然就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哪怕只擁有這一刻，這一句話，一切就都值得了。

*

這一哭，再平靜下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后的事了。理智回籠，許佳寧覺到一恥，慢慢地退出了季明遠的懷抱。

“季老師，對不起。”

許佳寧輕咳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地說。

季明遠看著這樣，有些想笑，但末了還是忍住了。手一捋的頭發，他說：“哭夠了，不哭了？”

許佳寧沒說話，又輕咳一聲，明顯不太好意思。

“熱可可要喝嗎？”他示意被放在一旁的杯子。

許佳寧搖了搖頭：“太晚了，不打擾你了，我要回房了。”

“我送你。”

“不用。”

許佳寧連忙拒絕，季明遠那邊已經拿好房卡換好了鞋，站在門口示意。許佳寧無法，只得跟著他一起走出去。

*

雖然只有一樓之隔，但兩人還是去坐了電梯。

因為電梯還在下行中，兩人只能在那里等一會兒。即便如此，也沒人說是去走樓梯。

因為是在外面，即便沒人，許佳寧也表現的相當克制。反觀季明遠，就相當隨意了。見沒有人，就拉住了的手。

許佳寧有些想逃，也是可以逃的，畢竟他抓的不夠。然而猶豫了幾秒，放棄了，反而輕輕反握住了他的手。幾乎是同時，季明遠抓了的手，嚴合地不留一點空隙。許佳寧到他的力道，微微紅了臉。

兩人就這樣回到了許佳寧的房前，停下之后，季明遠終于松開了。

“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許想。”

許佳寧嗯一聲，點了點頭。

“開門吧。”等了幾秒，見不，季明遠笑著說。

許佳寧也微微一笑，刷開打開了房門。要進去之前，又聽季明遠住。回頭，看見男人雙手兜站在那里，形高大，面平靜中帶著一溫。

“之前跟你說的事，其實也不是那麼絕對。”

許佳寧一時不解，出一困的神。

“就是之前你問過，為什麼還不答應你時，我給你的回答。”季明遠說，“理想狀態下，我是想完全調整好自己再去接一份新的。但世間很難有如此圓滿的事，所以如果真有一份就此來到，我想我不會抗拒它。而你，也不要因此太有負擔。”

許佳寧明白了，心里瞬間又很是容。原來，他知道所有的顧慮。盡管不完全對，卻也是站在的角度考慮的。這份好意，無法拒絕。

“我知道。”輕聲說。

季明遠笑了笑，說：“回燕城之后我會去復查，到時候拿結果給你。公平起見，我們之間的決定，由你來做。”

許佳寧想說不用，季明遠已經了的頭，轉離開。許佳寧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笑。

*

這一晚，許佳寧睡得很好。有奔波一天心疲憊后的放松，更有解開心結后的釋然。

興許是太累，第二天許佳寧一下子睡到了九點，醒來之后，看到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還有一個微信未讀消息，皆來自季明遠。心稍覺溫暖，許佳寧正準備回過去，手機屏幕就亮了，是季明遠打來了電話。

許佳寧在慢慢加快的心跳中按下了通話鍵，季明遠的聲音即刻傳了過來。

“睡醒了？”

許佳寧嗯一聲，有些赧然道：“昨天有點兒累，所以——”

試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睡到這麼晚，可不等說完，那邊直接說：“開門吧，我就在你門外。”

許佳寧：“……啊？”

幾乎是瞬間傻眼，愣怔幾秒后，許佳寧迅速回神，非常狼狽地下了床就要去開門。好在，神智在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回籠了。許佳寧又啊一聲，立刻進了衛生間，嘭一下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季明遠在門外等了五分多鐘，含笑聽完了一系列砰砰響聲之后，門終于從里面打開了，某學生紅著臉從里面了頭。

“季老師。”許佳寧不好意思的，非常不好意思。

“起了？在里面干什麼呢，開個門開這麼長時間。”

季教授明知故問道，果不其然，許佳寧臉又紅了。

“我，剛在洗漱……”

含糊地說著，季明遠已經一把越過，走進了房間。

“起這麼晚，沒顧上吃早飯吧？”

許佳寧唔一聲：“也不太，一會兒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吃就好。”

“早飯是一天能量的基礎，怎麼能隨意打發？”季明遠說著，把一個塑料袋子放到了桌子上，“也不知道你吃什麼，隨便打包了幾樣。既然洗漱完了，就趕吃飯吧。”

許佳寧：“……”他是來給送早飯的？

*

許佳寧慢吞吞地走到桌子前，打開塑料袋子。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里面裝了小籠包、燒麥和生煎等數種早點，還打包了一份兒小米粥和若干佐餐小菜，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蛋并一袋酸，起來溫度都適中，正適合現在吃。

看著滿滿當當一袋子的早飯，許佳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老師，太多了，我吃不了……”

“能吃多就吃多，你現在是特殊時期，營養要跟上。”

許佳寧：“……”不就來了例假麼，說的好像懷孕了一樣。

腦子里忽然就想起了林同學形容之前季明遠擔心例假要送去醫院的那副張樣子，什麼好像老婆快生了一樣，臉不由得更紅了。怎麼每次這事兒在他這里，都這麼隆重呢？許佳寧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一時，也就不再拒絕了。

“謝謝季老師。”說。

季明遠挑眉：“不謝，應該的。”

*

因為房間里就有桌子，許佳寧也就沒往樓下餐廳跑，直接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就著外面照進來的，開始品味這頓盛的早飯。

季明遠也沒走，坐在林那張空床上，問：“今天什麼安排？”

本來，按照許佳寧的想法，是有點兒想跟隨警察一起去小松歸還曹彬大-麻的現場的。然而警方的行必然有周的安排，連魏亞萍都不能參與，更遑論一個外人。如此，也只好在酒店里等消息了。

“要不，我們一會兒去小松家看看？小松媽媽和竇濤大哥兩人在家，說不定會擔心的。”他們去了，正好可以安一下。

季明遠想了想，說：“也好。”

定下安排之后，許佳寧繼續吃飯。然而季明遠那邊，似乎是還沒走的意思。許佳寧猶豫了下，他：“季老師……”

季明遠正在看手機，聞言抬頭，頗帶點期待地看著。許佳寧忽然就說不出“你要不回房間等我”這樣的話了，在他的注視下，改口說：“我能請你幫個忙麼？”

幫忙？許佳寧不常說這兩個字，季明遠頓時就來了興趣，眉頭一挑：“什麼忙？”

“是這樣的，我寫了一篇小論文，準備投出去當畢業小論文用的。現在初稿已經出來了，您要是不忙的話，能幫我看下麼？”

季明遠：“……”

季明遠萬萬沒想到，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下，所說的幫忙，只是學上的幫忙。心有點兒復雜，但好在他及時調整了緒，看著面前這個不懂風的學生，微微一笑道：“好。”

這邊，許佳寧見他答應了，就立馬搬出了電腦，打開文檔搬到他面前。季明遠看積極的樣子，心里頭那點兒失一下子就不見了，主接過電腦，邊調大論文字邊問：“是寫什麼的論文？”

“就是據這次調研中的一個小問題寫的，之前跟柯老師討論過，覺得可以形一篇論文，于是我就寫了。”

季明遠點點頭，想起什麼，又問，“你跟柯璟討論的？”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學生，“怎麼不跟我討論？”

許佳寧有些無語，一臉囧地看著他。

季明遠難得在臉上見到這種表，微微一笑：“跟你開玩笑的，我看論文，你快回去吃飯吧。”

許佳寧：“……好。”

*

“你這個論文柯璟看過沒有？”

過了幾分鐘，季明遠突然問道。許佳寧咬著生煎包一愣，忖度了幾秒他這句問話的用意，說：“沒。之前是想給柯老師看的，但讓我直接把論文發給翁老師。”

這答復讓季明遠稍稍意外，但轉念一想，又在理之中。

許佳寧目前到底還是翁娜的學生，如果是畢業用的論文，還是讓自家導師過目比較好，因為畢竟涉及到到時候帶哪位老師一作的問題。說起來，也是柯璟夠大方，自己主持的課題，自己跟學生討論的問題，最后形的論文果，卻掛上了別人的名字。這不是隨便一個人就愿意讓出去的。

顯然，許佳寧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見季明遠不說話，低聲問他：“季老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他說，“柯老師既然這麼說了，就說明一點也不會介意，這點你放心。”又問，“翁老師給你回復了麼？有什麼修改建議？”

“還沒。”許佳寧平靜地說，“我在微信上問過幾次，翁老師都說會看，但一直還沒看。可能是最近忙著那個國社項目，顧不上吧。”

季明遠：“……”

季明遠微微蹙眉，想說什麼。但一看許佳寧有些沮喪的樣子，就把話頭咽了回去。他們都知道翁娜是故意的，但此刻挑明這個，除了讓許佳寧難堪和自己自責外，沒有任何意義。

“沒關系，這段時間我正好沒事兒，幫你改一改。”他說，“大致掃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數據方法那里有點兒小瑕疵，改天空下來我們討論下。”

許佳寧微笑：“好。”

*

之后，許佳寧繼續吃飯，季明遠繼續看論文，兩人之間的氛圍越發和諧。

到十點的時候，魏亞萍打來了一通電話，說是事已經結束，小松已經回到家了。這讓季明遠和許佳寧吃了一驚。

原來，曹彬一早打來電話，將面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好在，警方那邊已經做好了周的部署，一切都進行地十分順利。因為行保，所以魏亞萍那邊也沒好打電話告訴季明遠。為此，在電話里道了歉。

“沒事。”季明遠安道，“事順利就好，東西都給他們了？”

“給了，警察那邊直接就跟著那人到了一個小區，在一間平房里逮了七個人。查獲了不大-麻那東西，據說還有海--因呢！”魏亞萍心有余悸道，“多虧了你們啊季教授，要不小松就完了。”

“沒事，應該的。”季明遠笑說，“那您現在也應該放心了。”

“放心放心。”魏亞萍說，“不過有一點，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你說。”

“就是那個曹彬啊，本來該是他跟小松接頭的，但今早他沒由來。而警方那邊，逮捕的七個人中，也沒有曹彬。”

“什麼意思？”季明遠攥手機道。

“曹彬跑了。”魏亞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