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是一起寫作業,其實俞晚寧的心思卻完全不在作業上。
本來昨天跟俞偉談了那麼一次話之后就已經很是魂不守舍,現在當事人就坐在旁邊,自然是沒法專心做題的。
但是為了不被陸京珩看出自己的小心思,還是攤開了卷子,強裝鎮定地假裝做題。邊做卻邊往邊上挪,地一點一點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眼見著就要挪快要挪到對面去了,陸京珩忽然手抓住了的椅背,把人摁在了原位。
“要去哪里?”他偏過頭來,順手放下了筆。
陸京珩正好面對著落地窗的方向坐著,此時窗戶掛著一層半的薄紗,晃晃悠悠地灑落進來,那點和的亮落進他深棕的眼眸里,看起來有些淺淡而迷離。
俞晚寧被他看得心尖一,有些尷尬地了瓣,蓋彌彰地解釋說,
“我坐對面去,這邊的線有點兒刺眼。”
陸京珩側頭瞥了一眼,那窗紗雖然半但是遮能并不錯,以至于落進來的也和而溫淡。
陸京珩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了幾秒,又問,
“你很怕我?”
俞晚寧愕然了一下,忽然就張不開口了。
說不出自己這種躲避的心理是來源于何。
也許是害怕自己的喜歡得不到回應,又或者是心事被人看穿卻又無能為力改變現狀。也可能是,俞偉昨天說的話被聽進去了。
——問問吧,問出來就能放得下了。
俞晚寧有些酸地想。
于是在玻璃窗外連片的亮下,恥地鼓起勇氣,強著快要失控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問道,
“京珩哥,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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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把線折五六,細碎的斑掉落在室的每一片角落,薄薄地覆蓋了一層在桌邊兩人的上。
那斑像是也到了空氣中蠢蠢的熱流,輕輕地在風與中震。
俞晚寧聽見自己的心跳又急又重,眼睛因為酸而有些發燙,像是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頭滿溢出來。
陸京珩像是沒有預料到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一瞬不知該如何回應。然而他的眸卻似乎了一下,俞晚寧甚至看見他細長的眼睫下,分明掩著一種很重的緒。
相比起他直截了當的拒絕,這樣的沉默反倒更讓人煎熬。
俞晚寧盯著眼前年含著的眼睛,他的眼底像是盛著烈日,要把人烤得口干舌燥,僅存的那一點兒勇氣和沖也被驅散得一干二凈。
終于不了這種尷尬,垂放在桌上的手指艱地了起來,難過地藏進了袖口,帶著一輕易察覺不出的鼻音聲音小小地說,
“你要是不想回答,那我以后也不問了。”
就在的手指尖快要進袖子里的時候,一只溫熱的大手忽然了過來,覆蓋上了的手背,又順著指尖往下移了幾寸,最后地抓住了的手。
年的手骨骼分明,指節半彎,與的指尖糾纏。曖昧和熾熱一瞬間瘋狂滋生。
俞晚寧看著兩人的握的手,安靜的室,聽見自己心跳快得像是要失控,就連吞咽口水的聲音似乎也很清晰。
呆呆地與他對視,看著他的面容靠近,眼里分明有無盡的似要將吞沒。
陸京珩傾上前,垂著眼眸,盯著干凈而清澈的眉眼,把所有的細微都收進眼底。
半響,俞晚寧的余似乎瞥見他的結艱難地梗了一下,他低沉的嗓音在下有些啞,堅定又認真地吐出兩個字,
“喜歡。”
俞晚寧一愣。
設想過陸京珩的各種答案,唯獨沒有預料到他會這麼直接地承認,一下子腦子有些空白,像是反應不過來。
見呆愣著,陸京珩怕這個小迷糊聽不懂,又強調一般地重復了一遍,
“很喜歡你。”
室暖黃的打在兩人上,不遠不近的距離里,有繾綣在縷縷攀升,漸漸地將他們包圍。
陸京珩知道,他早就喜歡這個小姑娘很久了。從小時候不知不覺地照顧,再到長大之后每一次相遇他都忍不住被所吸引。
他的拇指指腹上移了毫厘,著的手背輕輕挲,帶著一種安和親昵的意味。
窗外天亮得晃眼。而他的眼眸卻像一簇燃燒的火。
他極為認真地看著,把的每一次呼吸和眨眼都收進眼里,心里泛起一種不太突兀的酸脹
見沉默,他忍不住輕聲地問,
“怎麼不說話了?”
俞晚寧不知不覺就眼眶紅了,一眨眼就掉下一顆滾燙的,直接砸到了地上。
就好像這麼久以來,他看著的一顆心跟風箏一樣在天空中搖搖擺擺,最后終于想起來拉一把,把的飄忽不定拽下來落到地上,這才有了歸宿。
咬著下,回避開他的視線,克制地想住不斷往鼻尖涌上來的那點兒酸脹,可是指尖卻不自覺地用力,瑩潤的指甲陷他的手心里。
陸京珩像是覺不到疼痛一樣任由掐著自己,偏頭又靠近了一些。
他的鼻息有點兒,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薄荷糖的味道,明明是清涼的糖味,俞晚寧卻莫名覺得這味道十分滾燙。
滾燙到仿佛是下一秒就要將點燃。
垂著眼眸看著他鋒利的結和立的鎖骨,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聲音里帶了鼻音而變得糯,有些訥訥地說,
“因為不知道說什麼。”
陸京珩被這副糯實誠的模樣可到,角忍不住勾了一下,抬手替把落到額前的碎發勾到耳后,卻不急著收回手,順著的耳廓往下挪了一些,最后捻了捻的小耳垂。
“怎麼這麼心急呢?”
他聲音帶著沙啞和難以言說的親昵,明明的埋怨的話卻被他說出了幾分寵溺的意思。
“本來這兩天就打算告訴你的。”
陸京珩盯著躲閃的目,大手又上了微紅的眼角,似是心疼和好笑地說,
“寧寶,有些事還是讓男生來做比較好。你把我的話都搶完了,以后我還怎麼追你?”
俞晚寧神愣愣的,第一反應是他在說什麼?他本來有打算要追的嗎?
漆黑的眼眸像是含著一汪淺水,粼粼斑掉落在其中,猶如星辰大海映著庸碌眾生。
心口有些酸酸脹脹。
明明是夢真,可是卻莫名地覺得委屈。
揣著心事東躲西藏,小心翼翼地靠近,偶爾會被他的游刃有余和盛氣凌人所刺傷,但一直像個賭徒一樣孤注一擲,把自己心中最的地方付出去,哪怕輸得一敗涂地也在所不惜。
現在他收斂了一的鋒芒,捧著的臉說喜歡,卻反而沒了回應他的力氣。
陸京珩了的小臉,看著呆愣的表,有些無奈地說,
“怎麼還哭呢?”
俞晚寧表懵懵的,被他掐得有些疼,忍不住拍開他的手,有些不太確定地,試探地問道,
“你是不是怕我不高興,才這麼說的?”
陸京珩:“...”
真是敗壞氣氛小能手呢,某大爺無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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