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軍訓對蘇恬來說算不上什麼。

但還是選擇了上臺表演這個要從頭開始學且毫不輕松的方式逃掉了七天的軍訓。

放以前完全不會這樣做的。

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又大概是，在琴鍵上向走來的那只手，太奪目了。

軍訓結束這天，和江遲予在臺上給合唱團伴奏，一向不怯場，只是格使然，平時什麼活都不積極參加，也不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自己。但真的讓表現，總是能發揮的很不錯。

很端得住。

實則心有多張只有自己知道。

最后起謝幕的時候，江遲予站起來，向出一只手。

他只穿著最普通的校服，鐵灰制服外套，里面是件白的襯衫短袖，領帶沒束，有些散漫的掛在脖子上。

禮堂里開了空調，蘇恬穿的卻是和合唱團一樣的小禮服，肩頸和胳膊上大片，手也有點涼，指腹及江遲予的掌心時，被滾燙的溫度灼到，了一下。

他們走到舞臺中間彎腰謝幕，臺上燈耀眼，臺下掌聲雷。

走到舞臺下，往后臺走的時候，江遲予把制服外套了下來，往旁邊一拋扔進懷里：“穿著。”

蘇恬手忙腳的接過，一邊走一邊披上他的制服。外套上仍有余溫，瞬間將包裹住，蘇恬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禮堂里的空調正對著吹，太冷了。

又看向江遲予。

怪不得他要把制服外套也穿過來。

江遲予在前面幾步，胳膊在外面，領帶也摘了，隨便一團，握在手里。

雖然早就習慣了江遲予這種暴的對人好的方式，但還是撇了撇，重新跟上江遲予的步伐，“哪有你這樣的，電視里都是方凍得打了個哆嗦，然后細心的男方發現了，下自己的外套溫的給方披上。你再看看你，我要是沒反應過來你外套就蓋地上去了。”

江遲予懶懶道：“那是對待朋友的做法。”

他忽然停下，直白又的看向，輕輕問：“我有朋友嗎？”

蘇恬被他直白又像在暗示什麼一樣的眼神看的一呆。

不等有所反應，江遲予已經收回了目，繼續向前走，領帶在他手里轉了兩圈，他悠長的嘆了一聲：“不能早啊。”

……也不知道在說誰。

蘇恬默默的跟著他后，一邊走一邊想，覺江遲予這學期后，忽然有些不一樣了。

剛剛那個眼神，分明是，勾引。

無聲的勾引。

可能是跟一樣，叛逆期到了吧。

蘇恬剛到家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就被周瑩的電話轟炸了。

軍訓時沒有作業，趴在床上，接通了電話，“喂。”

周瑩：“你跟江遲予怎麼回事？哇靠，鋼琴合奏，四手聯彈，好浪漫啊，真有你倆的。”

周瑩升到高二后選擇了住校，倆人本來就不同班，日常聊天都是在網上，這下住校后手機被沒收，于是連網聊也沒有了，只有在學校里偶爾見了會聊一會兒。

但并沒有因此而減淡。

蘇恬“嗯”一聲，“參加晚會的話不用軍訓，我就報名了。”

“然后剛好主席也不想軍訓剛好主席也報了節目剛好你倆都會彈鋼琴就把你倆綁一塊了？”

蘇恬笑出來：“周瑩，思想要開闊。是他不想軍訓所以順手把我撈了出來，為了一勞永逸所以又出了這個主意。”

“我也不會彈鋼琴。”蘇恬補充了一句：“我跟他現學的。”

“他好狗。”周瑩嘆了一聲，然后道：“你知道嗎，就舞臺燈一打開，然后江遲予坐在鋼琴前邊，坐我旁邊一個高一妹子瞬間捂著尖起來，開始跟們班人打聽彈鋼琴的這個男孩子是誰，打聽完后繼續全程激的捂著尖，到最后你倆謝幕，江遲予站起來后忽然向你出手，牽著你走到舞臺中間鞠躬，表瞬間就垮了，說了句果然長得帥的人都有對象。”

蘇恬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只道：“主席要以作則，主席他不早。”

“我想說的是，江遲予平常低調一人的吧，雖然他注定低調不了，但平時做事態度確實很低調吧。他上次演舞臺劇是被主任抓來的我可以理解，但這次他居然主要表演節目唉，還是彈鋼琴這麼的節目，真的我毫不夸張的說，舞臺燈打開的那一瞬間臺下所有生全在尖，帥的我都出來了。結果完一看，他里邊還坐著個你。”

周瑩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聽你說是他提出來的，我覺得他是有預謀的啊。”

蘇恬：“……這能有什麼預謀？”

“這次晚會新升上來的高一都在，你倆手牽手的在這麼一群不認識你倆的人晃一圈，基本上所有人都要誤會一下的吧。”周瑩做出總結：“簡直像是宣告天下似的，你們倆都是有主的人了，蠢蠢的男生生們注意點。”

“……”

蘇恬在床上翻了個，真誠建議：“要不，周瑩，你戒小說吧。”

周瑩：“……”

蘇恬又道：“這是種禮節你知道吧？禮節！真要手牽手往舞臺上晃悠一圈我現在還能在家嗎，我應該跟江遲予手牽手的出現在主任辦公室，聆聽來自年級主任和班主任的批斗。”

周瑩幽幽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他拉著你走到舞臺中間鞠躬的樣子很像拜堂。育班也要軍訓，我估計今晚魏思心都要碎了。”

說起來魏思。

自從上次說開之后就釋然了，魏思大概也釋然了，他們偶爾在校園里見就打個招呼，說兩句后就走。

好的。

其實那天之后，沒過幾天的一個夜晚，想吃蟹黃包子了，于是傍晚的時候出去買包子，經過一家燒烤店的時候，看到了許站在門口。

只是看了一眼，又想起那個兩鬢斑白的來學校里找刪視頻的瘦弱人。

許大概是在店里幫忙，燒烤店夜間開門，那時才剛剛出攤，在往外搬著東西。個子低，搬著泔水槽出來的時候很吃力，偏偏還有個胖胖的頭中年男人從店里探出頭嚷了一句什麼，許回頭的時候不小心被凳子絆了一下，泔水瞬間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