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現在也沒再覺得奇怪，但不想謝無熾來，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背，試圖控制他的一部分，白淨清秀的手和青筋浮突的手握著。

親了一下，時書以爲結束，被他倒了個方向，再抱到了大上坐著。時書摟住他肩：“你現在空了嗎”

“空了，回來陪你吃午飯。”謝無熾輕聲，捧著臉再親來。時書下意識往門外，一手往下抓清涼的褥，讓謝無熾再親了親。

謝無熾是重之人，時書做好了他會親很久的準備，這個坐姿也很方便。不過呼吸紊，就在時書剛上頭時，謝無熾忽然停了下來，分開。

時書臉燥紅，脣被磨的發紅，沾著銀亮的。但謝無熾停了下來，漆黑的眼看他，指尖輕輕學時書的下頜。

時書對視，沒親夠的念頭越來越旺，奇怪謝無熾停下：..怎麼了你有事“

謝無熾：“否。

說完，只是抱著時書，理他耳朵旁炸的幾頭髮。時書忍不住擡手抓了一下頭髮，見並無異常，但謝無熾還真就只是抱著他。

時書：“啊!”說話啊!

謝無熾的眸子黑白分明，轉過來，有幾分沉沉之。這一瞬間，時書好像突然明白，一隻手攥著他肩膀，稍往前傾，但他實在不太會調，親到了謝無熾的下，接著才往上親。

謝無熾捧著他臉加深了吻，既纏人又有幾分“你才明白”的施懲，時書心口被勾的七上八下，心想謝無熾你還裝上了，另一隻手握著他的手腕，指心縱橫錯的痂痕。

到痂痕，時書的後背整個了下來，謝無熾的吻迅疾，撬進他口中和舌尖糾纏，百般挑逗。時書唾分泌，來不及輕輕吞嚥了一口，發出靜，唯獨沒有加重手心的力道。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只記得剛分開片刻，說了沒幾句話又吻在一起，直到門外有人問：“大人，什麼時候傳膳“

時書從他上下來，—瞬間覺自己又是正常男生了，看向謝無熾，旁若無人地了乾淨，換上新的服。

到係扣時，道：“你過來。“

時書心想，謝無熾這個人，有可能是某一類人談特別需要的對象吧，隨時記得對方。時書走近，謝無熾果然要他幫忙繫腰帶，手幫忙把綢緞的帶子打了結。

門外的人陸陸續續端來飯菜，擺放到木桌上，謝無熾隨口問林鹽：“平逸春和苗元良那邊，來消息了嗎”

林鹽：“來了消息，剛開戰，但還沒進展。“

“你先下去吧。”謝無熾將房間的人都打發出去。時書坐下前掃了一眼菜，依然是清淡營養的飯菜，他看了一眼就不爽，捧起碗。

“我還要吃幾天”

“傷口發炎，再多吃幾天清淡的，等你好了再大飽口福。”謝無熾替他舀鴿子湯，時書直胳膊夾清炒瓜，牽連傷口似乎有些疼，眉頭擰了一下。

謝無熾遞過湯，接過了時書的碗，添了米飯後再夾菜。時書吃飯時，只要開口，就把菜夾到他碗裡。時書明白過來：“謝無熾，你特意回來陪我吃飯，就是看我手不方便”

謝無熾：“你的自我很堅固，讓你不要做某件事幾乎不可能。我只能在你做了之後，爲你儘量掃清些障礙。“

時書心虛：“嘿嘿。“

連蝦都是他剝殼後再蘸上醬油，放到時書那隻圓潤的白玉碗裡。時書捧著碗只管吃，一邊呼呼吃一邊擡起一隻眼看他。偶爾吃得太著急，謝無熾拿著蝦遞到他邊，等時書咬一口，蘸上醬在給他咬

第二口，直到全部吃完，脣被他指尖輕一下。

趣，實在是太趣了。

時書紅著臉酷酷炫飯。

飯剛吃完，林鹽火急火燎進了門：“大人，馮重山來給樞副使弔喪，先來拜訪大人了!”

謝無熾“嗯”了一聲，在金盆裡洗乾淨手，正抄起條帕子拭去水，眉眼中有了然之，道：“走吧。“

時書隨同出了門，沒曾想剛走到院中，遠遠看見一個滿風霜的蒼老背影，在四五步外看見他，猛地曲膝跪倒在地：“都統制，多謝對狁州兵的救命之恩!“

謝無熾快走兩步，將他扶起：“馮將軍這是做什麼”

馮重山道：“我聽聞調撥的糧草已在路上，援軍即刻便至，多謝大人察國難，搭救全城百姓!“

聽到這裡，時書擡了一下眉梢。除掉賈烏這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和員以後，謝無熾便開始了搭救狁州的資輸送，表達了有力的支援，馮重山心裡明白，特意過來謝。

謝無熾平和地道：“晚輩奉陛下鈞旨，特來搭救，職務分之事；救黎民蒼生於水火，更是吾等的責任。馮將軍是封疆大吏，怎可膝跪晚輩，實在是折煞我了。"

馮重山兩眼含淚：“馮某在邊關待了多年，二十餘年的和平，竟然養了妄自尊大的習，只求功名利祿，而忘了軍中練。如今見到謝都統制這等英姿發的年輕人，纔想到，吾等確實是老了，該給下一輩讓路了。

謝無熾道：“老馬識途，馮將軍在軍中多年，治軍嚴明可謂一般，如今大景危難在即，還上下一心，和衷共濟，馮將軍豈能自貶快請起，同飲—杯。“

馮重山滿面風霜，重重嘆了聲氣：“唉!北旻圍城兩個月，馮某唯恐暴旻關，竭盡全力抵，中軍被打了個空殼子。從此以後，老馮就跟著謝大人幹吧!“

謝無熾只是道：“不要說喪氣話，請坐。“

兩個人一起走去前廳接待員之，時書沒有跟著去，林鹽樂樂呵呵地看他，搖了搖頭道：“馮將軍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吶!"

時書剛邁出的一隻腳停下來，問：“怎麼說“

“這三個月中線軍遭了大罪，被接連不斷地攻陷城池，再到兵臨狁州城下，凡有援軍無一不被殺死，城樓上的戌衛也被敵軍炮擊轟散，死傷可謂慘重。“

時書褐的眸子明亮，轉頭看他：“我知道，我去過狁州，看到了城的慘狀。“

林鹽準備走，但慈祥地和時書把話說完：“是，你也看到了，城骨累累，百姓無不逃散，預防瘟疫時那坑裡的人都泡了臭水，晃來晃去。更別提整個太府堅壁清野，沿途城池全被屠燒焚掠。百姓民居一把火燒個，如此慘狀，沒有幾十年時間是無法復原，再現榮的。

時書心裡咯噔了一下，冰涼至極，回想起了剛到狁州去城裡，滿目瘡痍的景象，橫七豎八地躺著，人人面黃瘦，據林養春說沒有糧草供應，竟然有人半夜擋不住悄悄吃起人。

簡直是違背天理，人間地獄之狀。

“這是戰爭之罪。所以我說馮重山聰明，這場仗他也算盡力而爲，是個漢子，不辜負節度使的名，用全部家把旻軍攔在狁州城外兩個月，爭取到了勝利。但他馮家上百年的家底都打沒了，徹底被拔除了在中軍的基——從此以後，最有實力的軍隊就是咱們北軍，也就是謝大人的麾下，他再也無法參與雄主的角逐，便來向大人示好。"

時書心底下泛起漣漪，眼前，狁州城的炮擊之聲還未斷絕。

馮重山世代鎮守邊庭，二十年前義兄陣亡，他靠和議爲了邊軍統帥。

二十年醉生夢死，但臨到戰爭到來，當頭—，倒也很快振作，竭力彌補著這二十年來的錯誤。

城白骨累累，這場勝利可不是他馮重山一個人的，一將功萬骨枯。

謝無熾在這場戰鬥裡，獲得了最大的權益。

時書擡頭著碧藍無雲的天空，詢問：“狁州是不是要堅守下來了“

“是，大人找回了糧草，再燒了對方的糧倉，沒有軍需補充，對方旬日必定退兵。““好，退兵了的話，我想去城樓上看看。

一旁端茶的人上來，林鹽隨同上前，到接待貴賓的廳堂中去。時書百無聊賴地轉了一圈，靠在門口街頭對面看，樞副使賈烏的院門口正是一派哭墳的慘狀，白紙喧闐，紛紛揚揚，他被放在一口冰塊包裹的棺材，要將首完完整整運往東都，讓爲皇后的妹妹最後一瞻容。

這場戰爭即將落幕，轉折點便是賈烏的死，他—死，一切都好辦了起來。

時書正在看熱鬧時，幾個人腳步匆匆走進門來，原來是消失了大半天的辛濱和幾個親近護衛，他們早已在河水中洗乾淨，但湊近時，時書聞到一揮之不去的濃郁腥氣，兇神惡煞，似乎連鬼魂都能鎮住。

謝無熾是雄主，但不是劊子手，殺人的事要給專業打手，自己清清白白。這辛濱等人，便是最爲忠誠的刀斧手。

辛濱見他，笑道：“二公子。”

時書：“...

時書往旁邊退：“請進。”

辛濱抖了下領，再聞了聞：“還有氣味嗎二公子你這個臉。時書：“可以。不過我哥現在正和馮重山說話，你要去覆命““那再等等，"辛濱一擡手，他們背後有人從馬車上趕下來個人，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