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業火紅蓮,陛下看到了嗎
初次進宮救了落水的元珩,他賞一套核桃屏風。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旨。
武肅帝遲疑一陣,想起那口諭的容,脣角扯了扯。
帶著幾分不痛快地道:“你可還有告知別人?”
“陛下說這口諭只能自己聽,臣誰都沒有告訴。”
武肅帝頷首,眼底浮現幾分滿意之,輕描淡寫地道:“忘了吧。”
讓忘了?聖上的口諭這麼隨意
紀青梧眨著水眸,不解道:“可臣還記得。”
這旨意對於紀家來說不算好事,但對來說,是天大的恩典。
武肅帝眉梢一揚,嘲弄道:“該記的不記,該忘的倒是記好。”
“陛下的話,臣不敢忘。”
聽到嫣紅脣瓣吐出格外乖順的話語,武肅帝扯過的胳膊橫在眼前,纖細的腕間有五彩繩,襯得手腕冷幽的白。
紀青梧也隨著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腕子上。
這有何好看的。
武肅帝就這麼攥著的胳膊,沉道:“明日端午,朕要去拜神祭祖,上還缺一個祈福納吉的件。”
在皇帝的視線之,這納吉的件,應該不是的胳膊吧。
如所料沒錯的話,是這五縷。
“臣去李公公準備?”試著拽了拽手腕,卻被人攥得更。
武肅帝著道:“你來備下。”
皇帝去拜神祭祖,上所戴飾都由務府按照慣例定製,怎麼也不到來準備。
紀青梧推拒道:“陛下,這不合規矩吧。”
武肅帝手指挲著手腕細的皮,眸子微瞇。
“給元珩就無礙,給朕就是不合規矩,這兩重標準,是不是做得太明顯了些。”
一時語塞,只能退讓一步道:“臣回家編好,今夜就請人送進宮來。”
“誰知道你會不會隨便找個現的糊弄朕,你就在勤政殿裡編,編出來的東西,給朕看了滿意後,纔可以走。”
紀青梧心虛地轉了轉眸子,的確有這個打算,難不皇帝在心裡也了眼。
武肅帝喚了李渝宗進來。
沒一會兒,就把要用到的各線準備妥當。
紀青梧捧著手中的線,正想去堂下的椅子上,忽而被人從後攬住腰,按在了髹金雕龍椅上。
武肅帝淡淡道:“就在這裡編。”
椅背上有四支撐靠手的圓柱,蟠著金燦燦的龍,看得紀青梧一陣眼暈。
能得坐一回龍椅,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椅面寬大,可臥下一人,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椅子下,紀青梧的翡翠煙羅倚雲,襬飄到了旁男子的黃緞彩繡金龍袷袍之上。
襬繡著珊瑚枝,和龍袍上的磐紋,迭映在一。
綺麗又著華貴。
見到這一幕的李渝宗,急急退出殿外,覺得老命都要嚇嗚呼了,他扯著領子氣。
和皇帝共坐一張龍椅,這等榮寵,凰宮無第二人。
殿。
武肅帝就在面前,毫不顧忌地拿起筆,開始批摺子。
紀青梧偏頭,瞧著他沉穩的側臉,廓深邃。
脣角微繃的模樣,矜貴又淡漠。
修長的手執著筆,在紙上勾畫幾筆,凝思之時,凌人的盛氣散了許多,但還是留有讓人不敢過分親近的冷意。
從沒敢如此細緻地看過他。
原來,男子的樣貌也可以像鐵畫銀鉤般剛健渾厚,鋒棱外,又拔寬博,可承載碧波萬頃,還能填下萬壑松風。
“別懶。”
武肅帝眉眼微擡,分明沒有看向,卻知道在走神。
紀青梧連忙低頭,嚥了咽口水,繼續忙著手裡的活計。
殿中龍涎香的氣味,第一次讓有了安寧之,不再膽怯和驚懼。
縷勾勾繞繞,纏在靈活的指尖。
手下翻飛幾次,就打好了一串結釦,因爲還是新手,不小心編錯了,端詳了一會兒,氣惱地扁扁後拆開。
武肅帝瞥見鼓起的白皙臉頰。
看上去比景德朝貢的瓷還要有澤,其中的手如何,他親自試過。
紀青梧正編得投,本不知道,邊的男人早已停了筆,專注地凝著。
等手底的最後一個結打完,歪了歪僵酸的脖頸。
眼前立即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可握劍可執筆,屬於男子的大手,此刻手心正朝上。
這是在跟討要五縷的意思。
紀青梧哪敢讓皇帝陛下多等,趕把剛打好的縷奉上,放他的掌心。
幾乎同時,那隻修長乾淨的手握住了的手,五縷就扣在兩人的手心之中。
手心相,乾燥溫暖的熱度傳來。
紀青梧睫輕,呼吸侷促。
明明做過更多親的事。
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覆著薄繭的手,似有似無地著的指尖,一陣,直直地傳到心裡去。
心跳不再是驚如擂鼓,而是一點點地變快。
像是燕雀從隆冬中甦醒,步暖融的春日,開始嘰嘰喳喳地跳個不停。
陌生的覺令紀青梧覺得不適,迅速回手,垂著眸子,看著他掌心的那五縷。
“陛下,五縷已編好,您沒別的吩咐,臣就先告退。”
可的手再度被人握住,這次是將的整隻手,都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
武肅帝神如常地道:“可朕還沒有謝過紀小姐。”
紀青梧溫吞地道:“不客氣。”
他脣角帶笑,聲音低沉悅耳:“朕還沒說要怎麼謝,就這麼輕易地接了?於於理,都要致以謝意。”
武肅帝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紅手串。
他手臂稍一用力,紀青梧就跌坐在他懷中,他單手鎖住的腰,讓無法彈。
另一手,把手串套進了不染蔻丹的荑。
紀青梧靠著他暖烘烘的膛,看著落到腕間的珠串,眸中劃過一抹豔。
鮮豔奪目的赤玉,琢蓮花。
像極了朵朵業火紅蓮。
《玉譜類編》有言,玉有五,白黃碧三俱貴,赤玉是最貴之品,世不多觀。
這謝禮也太貴重了些。
被這赤玉吸引心神,紀青梧暫時忘卻了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親。
最中心也是最大的那顆紅蓮,忽然閃了閃。
見到這奇異的景象,紀青梧回頭去尋皇帝的神,臉上的表生明。
眸中生輝地道:“陛下,你看到了嗎!”
武肅帝本沒看的手,目又沉又暗地落在的臉上。
啞聲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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