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了，治療室里只剩下沐眠和柜子里的元元。

沐眠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子面前，敲了敲柜子的門。

里面沒有人回應。

沐眠又耐心地敲了敲。

還是沒有回應。

沐眠敲了很久，敲得手都累了。沐眠想，看來跟元元的頻率是對不上了。

吱呀一聲，柜子門打開了。

“你好，我可以進你家參觀嗎？”沐眠歪頭問道。

元元看著沐眠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沐眠鉆進柜子里，然后關上柜門。

他們兩個在狹小的空間里。

柜子里漆黑一片，但對于某些人來說，狹窄的黑暗空間是安全的來源。

治療室隔壁是觀察室，有一塊單向玻璃，可以看到治療室的況。方睿看著沐眠鉆進那個柜子里，他有點擔心，現在不確定元元是否有攻擊，萬一他要是傷害沐眠，他本沒辦法及時進去救。而且他也不確定沐眠是否有幽閉恐懼癥。

“不用太擔心，元元的況我了解，他的脾氣很好，沒有攻擊。”江老師對方睿笑了笑，“你是小眠的男朋友嗎？”

“還不是，我現在只是的同事。”

“很依賴你。”

方睿問道：“江老師，你曾經是沐眠的治療師嗎？”

“不算吧，雖然我在沐眠很小的時候，曾經對進行過短期的治療。那時候剛被診斷為自閉癥，就像現在的元元一樣，不會說話，對外界的刺激也很做出反應。不過很幸運，的況恢復得很好。”江老師拿出手機，搜索了一會，找出了一張照片，“我這里有一張沐眠小時候的照片，你要看嗎？”

方睿看了一會那張照片，小時候的沐眠是現在沐眠的小版，但是小沐眠的眼神非常空，安靜地看著地板上的紋路，像一毫無生氣的木偶。

“江老師，你認識米茜爾士嗎？”

“認識，曾經也是沐眠的治療師之一。”

“為什麼告訴沐眠，自閉癥患者不可以結婚？”

“這麼說過嗎？不可能吧。自閉癥患者還是可以結婚的。我有個患者就結婚了。但是相對而言，結婚的比較。”

大概過了十分鐘，柜子的門緩緩打開了，沐眠拉著元元出來了。

元元雖然依舊目呆滯，他的眼角還帶著淚水的痕跡，但是他已經沒那麼抗拒柜子外面的人和事了。

“元元。”李敏跑過去抱住元元。

元元出手，回抱住了李敏。他的頭靠在的肩膀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他這兩天都在高度張的狀態里，現在放松下來的他覺得很累。

“小眠，謝謝你的幫忙。”江老師道。

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對沐眠表示謝。

“方睿，元元用他畫的畫告訴我，死者是被一顆紅的大蘑菇害死的。”沐眠走到方睿面前，舉著手掌說道，“元元想用魔法救回，但是他的魔法失靈了。他很難過，他怕別人責怪他，所以他害怕地躲進了柜子里。”

方睿握住沐眠的手，仔細看了看，上面什麼也沒有。

“方睿，你好笨啊！畫在我的腦子里，不在手掌上。”沐眠歪頭看著他，“你想看嗎？我可以畫出來給你看。”

“……”

沐眠找來紙筆，很快就畫了一幅畫。玻璃窗上有很多表示雨水的線條，地板上躺著一個人，的頭頂有一顆巨大的蘑菇，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他舉著魔法棒，表很無助。

“我問過元元蘑菇是什麼，但是他也不知道。他可能忘記了，也可能是不想回憶起來。”沐眠嘆氣道。

江老師看了看沐眠畫的畫，眉頭皺了皺，“元元肯定是目睹了兇案現場。巨大的刺激讓他的記憶發生了扭曲，他用話的方式重新建構了當時的畫面。看來只有用催眠的方式，才能夠找到被他文飾過的記憶。”

元元現在的緒還不穩定，他們打算等元元稍微恢復一些，再對他進行催眠。

方睿帶著那雙沾滿泥土的鞋，又去找保安老劉問話。

“劉叔，這雙鞋是你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吧？”方睿質問道，“你故意把鞋放在顯眼的位置，讓我們發現，對吧？”

老劉也不掩飾，直白地承認：“對，我就是故意讓你們發現的。今天早上我看到陳欣然去拉電閘，我就覺得不對勁。我趕四檢查，結果發現張院長死在了的辦公室里。張院長肯定是陳欣然殺害的！一直覬覦院長的位置，之前還到散播謠言，說張院長貪污公款。張院長那麼好的人，怎麼會貪污呢？后來我又在垃圾桶里發現了我的鞋，我就更加確定，是陳欣然殺了院長，想要陷害我！”

“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

“我一個臭老頭說的話誰信啊！陳欣然是代理院長，要是被知道我打小報告，肯定立刻開除我。”

老劉越說越激，把陳欣然的事都抖了出來，“陳欣然之所以留在這里不走，就是想等張院長退休后，接手這個福利院，然后利用它撈錢。陳欣然還找了個酒鬼男朋友，之前還到借錢給那個男人花。肯定是為了當院長，所以才殺害了張院長。”老劉的語氣很篤定。

“張院長跟陳欣然的關系怎麼樣？”

“好的。”

方睿問道：“張院長不知道陳欣然想要上位的野心嗎？你沒告訴陳欣然在散布謠言嗎？”

“我告訴過張院長，但是不相信我！覺得是我在搬弄是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張院長非常信任陳欣然。就算我把陳欣然說壞話的錄音給，也不肯相信陳欣然是個壞人。”

方睿懷疑用那種氣控制張院長的，很可能就是陳欣然。在審訊室的時候，并沒有說實話。

“陳欣然的男朋友什麼？”

“張大民，他在附近的鎮里開著一家麻將館。”方睿記下那個人的信息。

在回去的路上，方睿好奇地問道：“沐眠，你在柜子里跟元元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我覺得他一個人躲在柜子里會很孤獨，如果有人愿意進柜子里陪陪他，他就會好一點。”沐眠看著車窗外藍的天空，聲音很輕，“我爸爸媽媽去世的那天，我也躲進了柜子里。狹窄的空間會讓我們覺得安全。我在漆黑的柜子里躲了四個小時零七分，但是沒有人找到我。姐姐他們在忙別的事。我太了，就自己出來了……”

方睿愣住，大家都想把元元從柜子里拽出來，但是沒有人想到，可以進去柜子里陪陪他。

沐眠繼續說道：“方睿，元元的手臂上有好幾針孔。那應該不是注疫苗造的傷口。我懷疑有人在待元元。元元也用他的畫告訴我，有人經常用針扎這里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