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罪案組又清閑了一陣。他們這段時間查的都是小案子。

這天上午，警方接到報案，老城區的私人福利機構“星星之家”發生了一起命案。

方睿他們跟著導航走了半天，轉進了一條顛簸的小路，七拐八拐之后，終于看到了兩棟小樓房。

“星星之家”在老城區邊緣，它是由兩棟三層高的小樓和一個大草坪組，整片建筑用高高的紅磚墻圍了起來，口是一扇黑柵欄鐵門。門上有彩的料寫著：星星之家。

外側的墻上覆蓋著苔蘚和藤蔓，看起來生機盎然。

圍墻外側是一大片荒地，沒有用水泥化過。昨天下了一場春雨，地面坑坑洼洼的。

“老大，圍墻那邊有腳印。”小王指了指不遠的泥濘，上面有很多雜的腳印，他預估了一下，“那個鞋印至42碼，看起來是年男的腳印。”

方睿看過去，他發現圍墻上也有泥，很可能是有人趁著大雨翻墻進去。

小王趕帶上設備去提取腳印。

“警察同志，你們終于來了。”代理院長陳欣然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穿著一條黑長，留著齊肩短發，口帶著一個十字架，看起來很年輕。但實際上已經將近五十歲了。

“死者在哪里？”

“死者是我們的院長張雪梅，死在了的辦公室里，口被人捅了好多刀。”陳欣然的語氣很慌，“地面上都是，特別恐怖。”

穩了穩緒，又說道：“警察同志，我已經把那間屋子鎖起來了，也封鎖了消息。希你們調查的時候，不要跟其他孩子說張院長已經去世的事。這些孩子跟張院長的非常深，這件事得慢慢讓他們接。

我打算先讓老師們給他們上一堂生命意義的課程，等他們明白了死亡意味著什麼，再告訴他們這個噩耗。”

“嗯，我們會全程對他們保的。”

陳院長帶著方睿他們進了福利院。

房子的外墻是彩的，上面畫著很多夢幻的畫：彩的鯨魚穿梭在云彩和星星里、各種彩的小蘑菇在地面上揮舞著手、巨大的木屋里住著一大群可的小朋友……

側墻面上也畫著很多畫，那些畫的筆法很稚，沒有明確的線條，但是用卻很大膽，繪畫的容也天馬行空，充滿創意。應該是那些孩子畫的。

沐眠小聲跟大家科普道：“那只鯨魚Alice，又被做52赫茲鯨。鯨魚是靠聲音頻率聯系同伴的，一般鯨魚的聲音頻率在15到25赫茲，它的聲音永遠是50多赫茲，所以這意味著它永遠無法聯系到它的同伴。它是世界上最孤獨的鯨魚。”

沐眠曾經也像這只孤獨的鯨魚，找不到聯系外界的頻率。但是姐姐找到了的頻率，聯系上了。再也不是孤獨的鯨魚了。

沐眠曾經找人制作了一段52赫茲的聲音，爸爸他們帶去海邊玩的時候，把錄音筆裝進漂流瓶，扔進了海里。希那只鯨魚能夠聽到這個聲音，這樣它就不會那麼孤獨了。

“是的。所以這只鯨魚又可以用來指代那些自閉癥兒。”陳欣然打量了沐眠一會，很快就看出來了，沐眠也是一名自閉癥患者。但沐眠是一名幸運的自閉癥患者，至已經可以正常工作了。

“這里面住的都是自閉癥患者嗎？”沐眠問道。

“七八年前是的，所以這里做‘星星之家’，因為自閉癥患者又被做星星的孩子。但是現在大家的經濟條件都還可以，治療條件也跟上來了，已經很有家長會棄自閉癥患者。所以我們這里現在什麼孩子都會接收。重點是接收那些殘疾的孩子。”

這時一個帥氣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他對陳欣然道：“陳媽媽，院長媽媽怎麼還沒起床啊。汪，汪，略略略，”小男孩脖子搐了一下，怪了幾聲，然后他撓了撓額頭，又繼續說道，“院長媽媽不是說要早睡早起嗎？汪，怎麼可以騙人，汪，自己睡懶覺。略略略。”

小男孩在說話的時候，眉弄眼的，時不時還發出怪，完之后，他又繼續說話。

陳欣然半蹲下，對那個小男孩解釋道：“果果，院長媽媽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你們不要去打擾，好嗎？”

“好的。陳媽媽，我會跟他們說，千萬不要去打擾院長媽媽休息。”果果很乖地點了點頭，他的脖子搐了一下，但他這次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怪。

果果以為這些叔叔阿姨是來捐錢捐的，他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沐眠看著那個小男孩，問道：“他是有妥瑞氏綜合征嗎？”

妥瑞氏綜合征（也稱作穢語綜合征），常見的相關癥狀包括陣攣、不自主運、反復喃喃自語、扭曲運、面部痙攣等。

陳欣然點頭道：“是的。誒，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他的父母丟在了火車站里。后來民警聯系到我們院長，院長很善良，就接收了他。他是個很聰明懂事的孩子，他的智力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因為這個病，沒辦法上學。之前我們送他去上過學，結果他被同學和老師霸凌了，后來就不得不退學了。這里的孩子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辦法過上正常孩子的生活……”

這個機構收養了三十多個孩子，這些孩子年齡從三歲到二十歲都有，他們都或多或有各種殘疾問題。此時的他們坐在草坪上畫畫或者玩玩，旁邊有幾個工作人員在陪伴他們。

那起謀殺案暫時還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陳姐，不好了，元元不見了。”志愿者老師李敏跑過來，焦急地說道，“他會不會出事了？他不會說話，遇到危險也沒辦法求救……”

陳欣然的表也跟著慌起來，“元元喜歡躲在柜子里，你看看柜子里有沒有？”

“沒有！游戲室和休息區我們都找過了，但是就是沒有找到元元。”

“別著急，你去保安室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元元在哪里。”

“好。”

方睿問道：“陳院長，需要我們幫忙找找嗎？”

“沒事的，元元是個自閉癥兒，他以前也經常這樣躲起來。我們這里就這麼大，只要看監控，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

張雪梅的辦公室在第一棟建筑的二樓。

陳欣然用鑰匙打開那扇門。一推開，沐眠就聞到一腥味，然后就看到有一個人躺在泊里，的口里著一把尖刀。

那個人因為失過多而臉發白，但是布滿皺紋的臉上卻帶著和藹的笑容，仿佛不是被人謀殺的，而是自然死亡的。

小張驚呼道：“這也太詭異了，為什麼是笑著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