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沫痊愈后,來警局錄了口供。指認齊芳和齊芬姐妹綁架了,口供也跟齊家姐妹的口供對得上。這個案子算是結案了。
新年很快就來臨了。
這是沐眠在江州度過的第一個元旦。陳雪他們非得帶著沐眠去廣場上年,連小張這個有傷的人都拄著拐杖來了。
晚上的廣場很熱鬧,各種五六的燈在閃爍,天空中還綻放著漂亮盛大的煙花。
廣場上人實在是太多了,四面八方涌過來各種聲音,沐眠神經繃著,手忙腳地避開那些要靠近的人。
方睿虛抱住沐眠,幫擋住了涌過來的人。
“沐眠,我們離開這里吧。”
“可是我答應陳雪他們,要一起數倒計時。”
“那你躲到我懷里來。”
“好。”
沐眠手抱住方睿的腰,把頭埋到他懷里。
方睿一愣。
“方睿,幫我捂住耳朵。”
“好。”
一旁的小張朝陳雪眉弄眼,他小聲道:“看吧,我的方法有效吧,這不就是抱上了嗎?”
小張一得瑟,沒拄穩拐杖,差點摔倒,幸好陳雪抱住了他。
“陳雪,我已經站穩了。你不用抱那麼。”
“我知道。”
小王也抱住他的朋友,“小舒,我社恐,人好多啊,我害怕。”
“……”
年活結束后,方睿開車帶著沐眠回家。
隔著車窗,沐眠看到沈希音和林森手拉手走在路邊。天空中時不時炸開五六的煙花,照亮整個夜空,也照亮了姐姐燦爛的笑容。
沐眠已經很久沒有見姐姐笑得這麼開心了。明明以前的姐姐是很笑的。在沐眠還不太搭理人的時候,姐姐每天都對笑得很燦爛。
“方睿。”沐眠的聲音有些低落。
“怎麼了?”
“我孤獨終老的時間可能要提前了。”沐眠嘆氣道。
姐姐的朋友們都曾經提醒過,以后姐姐會跟別人組建家庭,那個家沒有的位置。所以必須要學會獨立,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誒,以后可能就要一個人了。但是沐眠不喜歡孤獨,不想要孤獨終老。想實在不行,就跟姐姐和林顧問商量,可以在他們的新家打地鋪,就只占一點點位置,并且保證不會打擾到他們。
方睿也看到了窗外的兩人。前不久他還在嘲笑林森失,沒想到短短幾天,林森就重新把沈希音追回來了。
“沐眠,你不會孤獨終老。你不是說,你會陪著我嗎?”
“是的,但是萬一你也有朋友了呢?你們正常人都會結婚的。”
“我以后可以跟你結婚。”
天空中又炸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
“不行哦,我們自閉癥患者是不能結婚的。我以前的治療師說的。是這麼對另一個自閉癥患者的父母說的,”沐眠學著米茜爾士的口氣說道,“連你們做父母的都沒辦法無條件地,你指另一個男人會,照顧,不會拋棄嗎?你們不是在全的,你們這是為了擺累贅。”
“說的不對。”
“方睿,你要相信治療師的話。米茜爾士是最權威的自閉癥治療師。”
沐眠回到家,發現沈希音還沒有回來。沐眠坐在沙發上,有點生氣,為什麼姐姐有男朋友了,不告訴?
那麼嚴,又不會說出去。難道姐姐打算跟林顧問私奔,不要了嗎?
沐眠看到微信群里,大家正在發新年祝福。也發了一條心編輯的祝福,然后決定跟大家分這個自己發現的八卦。
沐眠:震驚jpg.告訴大家一個小,林顧問好像有朋友了哦。他不用孤獨終老了。你們猜猜,他的朋友是誰呀?
陳雪:把好像去掉。眠眠,你竟然覺得這是捂臉jpg.
小張糾正:沐眠,什麼林顧問,你應該姐夫了。
沐眠:……為什麼你們都知道?
陳雪:沐眠同志,你應該反思,為什麼你竟然不知道?
沐眠:沒人告訴我……
沐眠:@方睿 你也知道了嗎?
方睿:是的。
小張:這還需要人告訴嗎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到嗎你沒發現林顧問這一個多月來每天都笑得很漾,嚴重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設嗎?
林森:@沐眠 是的,以后要姐夫。@小張 請不要過度自我投。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請打開瀏覽搜索。
沐眠:自我投指在心理的外在化,即以己度人,把自己的、意志、特征投到他人上,強加于人,認為他人也是這樣。原來小張警這一個月來奇怪的笑容可以用漾來形容啊。
小王:我覺得用浪形容比較合適。嘿嘿。
陳雪:……
小張:……
林森在群里發了幾個大額紅包,然后恭喜兩個字刷屏了。
沈希音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禮盒子。盒子是草綠的,上面系著漂亮的帶和蝴蝶結。
沐眠看到禮,眼睛一亮,“姐姐,這是給我的新年禮嗎?我看到盒子上的卡片了,上面是我的名字。”
“是的。小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沐眠興地拆開盒子。盒子里是一套海綿寶寶主題的樂高,里面有海綿寶寶和它的菠蘿屋。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禮?”沐眠喜歡海綿寶寶,因為它總是對著別人笑得很真誠,無論那個人是正常的,或者不正常的。
沈希音看了眼沐眠額頭上的海綿寶寶創可,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收到喜歡的禮,沐眠覺得沒那麼生氣了。
沈希音在沙發上坐下,說道:“小眠,姐姐有男朋友了。那個人你認識,是林顧問。”
“我早就知道了。”沐眠迫不及待地開始拼自己的積木,好奇地問道,“姐姐,你不是說你不會跟林顧問結婚嗎你現在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姐姐的朋友經常對姐姐說,應該要結婚了。沐眠覺得,結婚對于正常人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姐姐要結婚,會開心地祝福姐姐的,哪怕以后可能就要一個人了。
“小眠,以前我覺得未來很重要,一件事如果有不好的結局,就應該及時止損,讓它結束。但是那次你被綁架了,我突然發現,未來是無法預測和控制的,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我們能擁有的,也只有現在。姐姐一直很想擁有他,所以我跟他和好了。”
“你會跟他結婚嗎?”
“我不知道。未來是不確定的,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是有一件事很確定,姐姐不會拋棄你的。無論發生什麼,姐姐都會陪著你,直到你不需要姐姐。”沈希音的聲音很堅定。
“那你不能騙我哦。欺騙自閉癥患者是不道德的。”
沐眠松了一口氣,剛才非常擔心姐姐跟林顧問結婚,就不要了。就像的黑客朋友那樣,他媽媽結婚了,就不要他了。他有一段時間非常孤獨,都差點幻想出另一個自己陪他說話。還好后來他有了這個朋友。
沐眠好奇地問道:“姐姐,所以你跟林顧問擁有了嗎”
沈希音出笑容,“是的。”
沐眠滿臉興道:“那你和林顧問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江州大學的心理實驗室”
沈希音皺眉,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想去那里”
“姐姐,我也想研究。我想知道狀態的大腦,跟正常人的大腦有什麼不一樣這樣我就能知道我是不是擁有了。你和林顧問可不可以當我的被試”
沐眠覺得周俊偉研究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他的手段太極端了。所以沐眠自己設計了一個研究的實驗。
“是一種很復雜的,它沒辦法被科學準確定義,它也無法被量化研究,它是很多緒狀態的疊加。小眠,你沒辦法研究,你只能它。”
沐眠很快就拼好了海綿寶寶,又開始拼菠蘿屋,“但是別的緒可以被研究。恐懼、愉快、悲傷……這些都可以用來研究。肯定也可以的!我覺得周俊偉說的很對,人一切都來源于大腦,只要觀察大腦的變化,應該可以看到。”
“小眠,你為什麼突然對這麼興趣”
“你和陳雪都有了,程法醫給我的法醫手冊里有很大篇幅在描述。這好像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我覺得我也應該擁有。周俊偉說,自閉癥患者是可以擁有的。”沐眠說道,“但是我得先知道,的定義是什麼,需要達到什麼樣的標準。”
“小眠,順序不對哦,你要先擁有,你才會知道它是什麼樣子的。”沈希音提醒道,“在遇到之前,沒有人可以準確地說出是什麼。”
“好吧!”沐眠拼好了那套樂高,并拍了一張照片。放棄了研究的想法。
沐眠給方睿發了信息:照片jpg.這是我姐姐送我的新年禮,漂亮吧?
方睿:很漂亮,但是你不覺得缺點什麼嗎?
沐眠:缺什麼?
方睿:沐眠,新年快樂。
窗外又在綻放著巨大的煙花,天空中都是絢爛奪目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