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眠跟程法醫相得很愉快。在沐眠的協助下，程法醫再次對尸進行了尸檢，然后他得出了跟沐眠相同的結論。

“程法醫，你解剖的那四尸上，有發現這種干燥的膠質嗎？”沐眠從死者的頭皮上，取下一塊像頭皮屑的，“就像這樣的？”

“這是什麼？”程法醫仔細打量了一會，他喃喃道，“這好像是某種凝膠，干燥之后的狀態。當時尸被發現的時候，頭發上都是泥沙，我們進行過清理，但清理工作是我的助手做的，我也不確定有沒有。”

“好吧。”沐眠有些失。要是能解剖那四腐爛的尸該有多好啊，肯定能發現一些線索的。

“您為什麼要讓他們把那四尸火化了？”沐眠不滿道。

“人家家屬天天來我辦公室哭天喊地，吵著鬧著要把尸火化了，我也沒辦法啊！”程法醫出手，手背上有幾道已經愈合的疤痕，“你看，為了保護尸不被搶走，他們把我的手背都撓傷了。”

“好巧，我也被死者家屬撓傷過，”沐眠也展示了自己被葉澤靈撓出的傷疤，“不過，我的疤痕沒你的深，我的只有三道，你的有四道。”

正在做尸檢記錄的陳雪覺得無語，這種事有什麼好拿出來說的？他們竟然還攀比上了。

“是的，做法醫也蠻危險的。”

話匣子一打開，程法醫開始給沐眠傳授經驗，比如遇到艾滋病的尸該怎麼避免職業暴、解剖高度腐爛的尸需要戴防毒面避免中毒、如何躲避害者家屬的毆打……

沐眠頻繁出“哇，學到了，又學到了”的表。

“林州那四尸，有三尸有玫瑰齒，這個你發現了嗎？”沐眠問道。

“發現了。但是這個也沒辦法確定死者的準確死因，只能猜測死者有過一個窒息過程。”

“我懷疑那三名死者也是死于電擊。”

“你的猜測很有道理。的確有案例顯示，電擊死的尸出現玫瑰齒。”程法醫贊同道。

解剖結束后，程法醫離開了解剖室。

陳雪小聲道：“眠眠，你不要把所有線索都告訴程法醫啊，他可是孫隊那邊的人。我們現在是競爭關系。”

“為什麼？我剛才在跟他進行學流。我們流得很愉快。”沐眠雖然有很多理論知識，但是沒有程法醫那樣富的實戰經驗。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

比如知道了，要是害者家屬要毆打法醫，要馬上抱住頭蹲在地上，并大聲喊救命，這樣被打的時候就不容易傷了。

“嗯……沒事。”陳雪覺得，還是不要強行給沐眠灌輸那些職場規則了。想想也是，只要案子能破，是誰偵破的有那麼重要嗎？

不，還是很重要的！

吃午飯的時候，沐眠發現小張垂頭喪氣的，陳雪跟著他一起垂頭喪氣。

今天吃的是宮保丁，沐眠把自己碗里的胡蘿卜、黃瓜和花生放到方睿的碗里，然后把方睿不喜歡吃的都挖到自己的碗里。

方睿已經習慣了的小作，無奈地等把菜挑完，才開始吃飯。

當沐眠開始筷的時候，小張他們兩個依舊不開心。

沐眠終于意識到，應該要說些什麼了。

“小張警，陳雪，你們為什麼不開心？”

“誒，這幾天白忙活一場。本來是找到了一個嫌疑人的，誰想到他有不在場證明。”小張重重嘆了口氣，他低聲音道，“糟糕的是，我打聽到，孫隊他們也有了進展，好像查到嫌疑人了。”

“不用擔心，我也找到了一個線索。”沐眠仰了仰頭，很自信地說道。

方睿看向沐眠，“尸檢有了新發現嗎？”

“大家先吃飯吧，等下午報告出來了，我再給你們匯報。今天的宮保丁很好吃。”

陳雪看了眼碗里滿滿的，又看了眼方睿碗里的蔬菜雜燴，忍不住道：“額……你碗里的只能丁。”

“……”

下午三點多，檢測報告終于出來了。方睿又召開了一個案件分析會議。

“我懷疑兇手在做一個實驗，”沐眠舉起手中的畫，“他很可能在做一個關于的實驗。”

畫上是兩個人相對而坐，他們的手臂上著電極，連著長長的電線。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頭部。他們戴著一個黑的帽子，帽子上有很多，每一個都連接著黑電線。

“黑的帽子是電極帽？”林森有點驚訝，“你的意思是，他在對那些做測試的同時，還在收集那些的腦電數據嗎？”

“他們的頭發有清洗過的痕跡，用的是同款洗發水。應該是兇手清洗的。”沐眠解釋道，“但是我還是在他們的頭皮上發現了量的膠質，經過檢測，這是干燥后的導電膏。”

“導電膏？這是什麼？”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只有林森知道沐眠在說什麼。腦電設備是心理學實驗室最常見的設備。

“在做腦電實驗的時候，為了降低頭皮的電阻，會在連接電極的頭皮上抹大量的導電膏。”沐眠解釋道，“那種質非常不好清理，洗頭要洗很久很久，但是依然洗不干凈。”

小李好奇道：“沐法醫，你經常做這個實驗嗎？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沒有做過腦電實驗的主試。但是我經常當被試。我爸爸說，我是個天才，我的大腦很有研究價值。所以我經常當他的研究對象。”沐眠的語氣有點驕傲。

眾人無語，難怪沐眠這麼喜歡研究人，原來是家族傳統啊。

林森說道：“正規的EEG腦電設備很昂貴，一般只有各地大學的實驗室或者醫院會購買。我們可以從腦電設備的購買渠道手調查。”

“據導電膏殘留質的分布位置，我推測他的電極帽是20導的，也就是只有20個電極片。這樣的設備太落后了，按理說應該要被淘汰了。最新的設備有128導。所以我懷疑他使用的是被實驗室淘汰的設備。”

林森皺眉：“那就比較難查了。”

沐眠繼續說道：“但是非常幸運的是，據分分析，死者使用的導電膏應該是一款進口的導電膏，而且它不單獨售賣，只會提供給購買他們腦電設備的顧客。那款設備的品牌名NeurOne。”

“這款設備在國有代理商嗎？”方睿問道。

“有的。它在國只有一家代理，它隸屬于江淼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