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把那些照片給李賓看，“這些人里面，有誰是跟劉小年認識的？”

李賓看得很認真，他一張張仔細辨認，最后從里面出幾張照片：“這幾個人跟劉小年認識。”

方睿翻看著那幾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上的人是那家室逃店的店長，三張照片是那家店店員的，還有一張是一個路人的，方睿他們暫時還沒有查到他的份。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方睿指著那個路人的照片，問道。

“他王洋，他以前也是開室逃店的，我跟小年經常去他的店，是他的客了。但是幾個月前他家店倒閉了。”

“那家店的店名什麼？”方睿問道。

“‘迷失島’，曾經還火的，我跟小年特別喜歡去那家店。后來‘倫坡的小屋’通過綜藝火了，還打價格戰，瘋狂降價。這種卑鄙的手段都倒閉了好多家室逃店。”李賓皺眉道，“不過很奇怪，王洋和小年他們怎麼會去那家店？”

方睿記得上午那個店長提過這個店名。難道是劉小年把他的設計賣給了這家“迷失島”的店？

“為什麼奇怪？”方睿問道。

“我和小年，還有王洋都是室逃的高端玩家，我們一般都不屑去那種店。”李賓撇撇，“小年去那家店也就算了，為什麼連王洋也跑過去了，搞不懂他們，品味下降得那麼厲害。”

“那家店怎麼了？”方睿問道。

“那家店很low。室逃的魅力應該是解而不是恐怖。如果想要驗恐怖刺激，那干嘛不去鬼屋呢？那家店，噱頭倒是搞得很足，廣告鋪天蓋地的，但是驗跟屎一樣。

最可惡的是，劣幣驅逐良幣，因為它的存在，讓好幾家優質的室逃店倒閉了。王洋的店就是那麼倒閉的。誒，以后都玩不到好玩的室逃了。”

“你知道王洋他現在住在哪里嗎？”

“不太清楚。”李賓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他破產之后，欠了一屁債，他租不起房子，就借住在他姐姐家了。姐姐就在這附近開店，我帶你們去那家店吧。”

去那家店的路上，方睿又問他，“劉小年跟‘倫坡的小屋’那家店的店長是怎麼認識的？”

“半個月前，我們去那家店玩，我們覺得驗極其不好，就要求退錢！他們覺得是我們在鬧事，那個店長就讓他的員工把我們趕出來。我們差點跟他們打了起來。”

李賓嘆氣道:“他們還打傷了小年。本來我們是打算報警的，但是他們把錢退給我們了，我們就沒去報警。”

李賓突然想到了什麼，“警察同志，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些店員聯合起來，一起謀殺了小年？他們記恨小年給他們打差評，所以他們就害死了他？”

“你覺得有店家會因為一個差評就殺人嗎？”方睿說道。

“小年他的差評很激烈。他還在網上雇水軍黑那家店。”李賓的表有點尷尬，他解釋道，“但是那家店的確值得黑。”

方睿覺得劉小年對那家店的恨意太大了，大到讓人有點不太理解。他想起了在劉小年家看到的那些設計圖，“劉小年為什麼恨那家店？是不是因為他們抄襲了他的設計？”

“因為它驗不好啊！”李賓滿臉詫異，“抄襲小年的設計？這不太可能吧。雖然小年很擅長解，但是我以前看過他設計的室，不得不說，非常沒有創意！沒有人會盜用那種設計圖吧。”

方睿覺得奇怪，那劉小年家里的那些設計圖是哪來的？

王洋的姐姐住在城中村，在那里開了一家炒店。

李賓帶他們過去的時候，王洋正懶洋洋地幫他姐姐洗菜，他姐姐在一旁念叨他：“你洗菜就不能認真一點嗎？這點小事怎麼都干不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現在又不是老板，我幫你還了那麼多債，我說你兩句都不行嗎？”

王洋胡子拉碴，頭發很長但缺乏打理，油發亮的，整個人非常頹廢。

“王老板……王哥。”李賓趕改口，跟王洋打招呼，“能浪費你一點時間嗎？這兩位警有事想要問你。”

王洋姐姐頓時慌起來，看著王洋，“你不會還干了什麼違法的事吧？你要是做生意賠錢了，我可以給你還錢，你要是違法犯罪了，你別指我會管你。你要是做了什麼壞事，趕去自首！聽到沒。”

“姐，我什麼都沒干。”王洋的表有些無奈。

方睿替他解釋：“我們只是找他了解點況，你們不用張。”

“那就好，那就好！”王洋姐姐松了一口氣，熱地把他們請進了店里，“警察同志，你們進來坐，有什麼要問的盡管問，我們家王洋肯定會好好配合的。”

王洋姐姐很熱，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了熱茶。

方睿問道：“你認識劉小年嗎？”

“認識。他是我們店的常客，跟我關系也很好。我們算是朋友吧，我們幾個建了一個群，經常去參加各種室逃活。”

李賓看向王洋，表很難過，“王哥，小年他死了。”

王洋滿臉震驚：“他怎麼死的？不可能吧，他怎麼死的？我前幾天還看到過他啊。”

方睿問道：“你九月十八號在做什麼？”

“十八號？那天上午我一直在我姐姐店里洗盤子，我打碎了一個盤子，盤子碎片割傷了我的手。下午我姐就讓我休息了。”王洋低聲音，“我下午去玩室逃了。你們別讓我姐姐知道啊，我姐姐不準我再去玩那個，我也答應了不去。要是被知道了，我要被罵死了。”

李賓道：“王哥，那你也不能去那種店啊，那玩得有什麼意思？”

“但是附近只有那家店能玩啊。而且那天它周一打折，半價，力太大了！”王洋的語氣很無奈，“我也覺得很恥，但是沒辦法，就是忍不住想玩。不得不說，那家店的沉浸十足，還是蠻刺激的。”

“王哥，我們玩室逃是在玩智力游戲，可不是去找刺激的！”

“你是幾點去的？”方睿問道。

“我四點左右到那里，一直玩到晚上才回家。”王洋回答道。

他說的話跟監控錄像拍到的對上了。

“那天劉小年也去了那家店，你們沒有約好一起去嗎？”

“小年也去了？”王洋滿臉震驚，“不可能！小年說那家店是垃圾，他怎麼會去？誰都可能去，就他不可能！”

方睿看著他，“你也覺得那家店垃圾，但是你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