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我們沒辦法阻止林謙杰的律師給林謙杰罪，我們也沒辦法阻止聶妍給陸甜罪。”沐眠安他，“這很公平。我們能做的只是還原真相。”

“沐眠，你不明白。有時候監獄反而是安全的地方。”方睿嘆氣道，“你覺得林家會放過陸甜嗎？鉆法律空子只有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能做。聶妍還是太天真了。”

沐眠的確不明白。覺得這個世界好復雜啊。為什麼有法律，但是很多人都不遵守呢遵紀守法就這麼難嗎

不過很快又想通了，如果沒有罪犯，跟方睿就要失業了。失業就沒工資沒錢花，每天還沒事干，那得多無聊多痛苦啊。

“好了，你不要想這麼復雜的問題了，”方睿沐眠的腦袋，“不然你的大腦又要短路了。”

“方睿，我的大腦很正常，它不會短路的。”

司法鑒定中心組織了一個專家團隊，對陸甜進行了全方面的診斷。最后他們出了一個書面報告，證實陸甜的確患有分離轉換障礙。

有位專家甚至掃描了陸甜的大腦，發現的大腦存在腦質變化，這進一步佐證了，陸甜患有神疾病。

沈希音也是專家團隊的一員，提出過反對意見，但是沒有被采納。

之前他們司法鑒定中心已經出了一份陸甜患有分離轉換障礙的報告，如果這次又出一份報告說陸甜沒有這種病，那麼他們司法鑒定中心就要名譽掃地了。

所以陸甜必須有病！

林家也出力進行干預過，但是他們后面放棄了。

如果陸甜進監獄，那麼他們能做的事很，但要是陸甜進了神病院，那麼他們就有的是手段，讓陸甜生不如死！

林謙杰被陸甜害死了，他們可不想讓陸甜只是簡單坐牢，那太便宜陸甜了。

多種因素的作用下，法庭最終作出了判決：“……因被告屬于完全神病人，無民事行為能力，本庭宣判，被告陸甜的故意殺人罪不立……陸甜需要終監在江州市青山神病院……”

得到宣判結果，聶妍松了一口氣，覺得無比暢快，終于贏了一次！

聶妍離開法院的時候，看到方睿和沐眠正在門口等。

“方睿，沐眠，如果你們是來譴責我的，那請你們離開！如果你是來恭喜我贏了這場司，那麼歡迎你們來參加我的慶功宴。”

方睿嘆氣道：“聶妍，你以前很討厭這種卑劣的手段。”

“方睿，正義是屬于勝利者的。我打贏了這場司，我就代表了正義。”聶妍語氣里帶著一些傲慢自得，“追求正義的過程中，就算使用一些手段也沒關系。我會以卑劣的手段，抵達明的結局。”

聶妍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只覺得很刺眼。好像終于為了最討厭的那種人。

但那又怎樣，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可以縱法律來為自己罪，又為什麼不能縱法律來拯救一個不應該有罪的可憐孩。

法律在的心里不再神圣，正義只會屬于勝利者。

“結局明嗎？陸甜以后都要住在神病院里，那是個很可怕的地方。在監獄里，人不自由，但至神是自由的。但在神病院里，人是不自由的，神也不自由。況且林家不會放過陸甜的。聶妍，你很清楚陸甜即將面對著什麼。”方睿提醒，“贏的只有你自己！”

聶妍的僵住。

沈希音也曾提醒過聶妍，不要做無罪辯護，因為這樣的后果是陸甜終被關進神病院，這種結果比陸甜被關進監獄還可怕。

建議聶妍可以利用陸甜患有神疾病這點申請減刑。但聶妍拒絕了。甚至不讓別人見到陸甜。

真的只是為了給陸甜罪嗎聶妍發現自己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聶妍很快就恢復了笑容，“害進神病院的，不是我，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非要查出真相，陸甜就不會被起訴。應該疚的是你們！林謙杰那樣的人渣死了不是活該嗎？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抓到那個兇手呢？你們就不能再無能無力一次嗎？”

“悲慘的經歷不是犯罪的理由，”方睿反駁道，“如果犯罪了，就應該承擔相應的代價。”

“那林謙杰呢？他承擔了什麼代價？”

方睿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同一件事，不同人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一樣。

聶妍太極端了，之前的太嫉惡如仇，太相信正義，當的正義崩塌之后，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他被毒死了。”沐眠小聲回答道，“這就是他做壞事的代價。如果他不鉆法律的空子，他只需坐幾年牢，很快就可以出來繼續為非作歹了。”

這次到聶妍無語了。沐眠什麼都不懂，的思維很簡單，本看不懂這個復雜的世界。

方睿試圖開解聶妍，“你現在的心態出問題了，你需要好好調整一下。”

“沐法醫，方警，希我們不要再見到了，”聶妍語氣里帶著一悲傷，“我現在是刑事辯護律師，我想，如果下次我們再見到，我們就會是對手了。我可不想遇到你們這樣的對手。但要是遇到了，我還是會贏！”

方睿看著聶妍離開的背影，覺得有點可惜。聶妍曾經是個非常優秀的檢察。

這時，他發現自己突然被沐眠抱住了，抱得很。

方睿低頭看著沐眠，“怎麼了？”

“我覺得你很難過。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你。”沐眠嘆氣道，“我很不擅長安別人的。”

沐眠想起了們在一起喝酒的那個晚上，那天是聶妍的至暗時刻，但是依舊說，會為最優秀的檢察。

聶妍終究還是沒辦法實現的夢想了。

聶妍是什麼時候變的呢也許是接二連三地輸給林謙杰的律師，也許是自殺的那個晚上。沒有殺死自己，殺死了那個天真的自我，換了一個樣子應對這個復雜的世界。

“我只是有些惋惜，但這是聶妍自己的選擇。我想，那個意氣風發的聶檢察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回憶里。”

凝深淵的人，也要警惕被深淵吞噬。

“方睿，你這麼快就不難過了嗎”沐眠的語氣有點憾，覺得抱著方睿的覺好的，沒想到方睿這麼快就被安好了。

“你希我一直因為聶妍難過”

“當然不希，我不想看到你難過。”沐眠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

突然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如果方睿死了，那就只能抱到一冰冷的尸了。不喜歡抱尸。現在好像沒那麼想要得到他的了。

沐眠馬上把這個奇怪的念頭趕出自己的腦子。怎麼能不想要方睿的呢的腦子不會真的因為思考過度而短路了吧

“方睿，我又失去了一個朋友。”沐眠委屈地念叨著，“我好不容易到了兩個朋友，一下子都沒了。誒，朋友太難了。方睿，我好難過啊。”

“那要我抱你一下，安你嗎”

“你要是在這上面簽個字，我就不難過了。”沐眠趕從包里掏出一份捐贈協議，然后把筆遞給方睿，“簽吧，就在這寫方睿兩個字。”

“沐眠，看來你是不難過了。”方睿把協議塞回沐眠的包里，“走了，我們回去了。”

沐眠傻眼了，妥協道:“方睿，那你抱我一下吧。這樣我也不難過了。”

“抱歉，那個擁抱已經被我撤回了。你現在不需要安！”

沐眠出苦瓜臉，做人果然不能太貪心。

聶妍打完這個司，瞬間聲名大噪，一時間很多刑事案件的當事人找做辯護。在新的領域重新開始了輝煌的職業生涯。

但再也沒有去看過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