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會試的日子,貢院門前滿了來應考的考生。
葉沉魚端著一盤狀元糕,遞到葉君澤和顧溪舟面前道:“快吃一個,吃了我的狀元糕便能高中。”
葉君澤笑著道:“那必須要嘗一個。”
顧溪舟也拿了一塊,嘗了起來。
葉沉魚看了看他后的馬車問道:“怎麼就你自己,母親沒讓人來送你嗎?”
顧溪舟道:“母親要照顧父親。”
簡短的一句話,卻是讓葉沉魚到了他的冷待,雖然顧彥文死了,但顧相夫人想必一時半會還不能接這個庶子。
正想著,就聽后有人問道:“狀元糕能分我一塊嗎?”
葉沉魚回頭,就見侯府的那位二公子,他穿著一襲青衫,面蒼白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了。
和林若謙一向沒什麼,倒是蕭臨淵懷疑過他是給林月薇出謀劃策的那個人。
但林月薇被關押大理寺,這位林二公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葉沉魚不知道此人來套近乎有什麼目的,想了想,將手中的那盤糕點遞了過去道:“如果不怕中毒的話,那就吃吧。”
林若謙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謝謝。”
葉沉魚:“……”
真是好奇怪的男人,看他這病弱的樣子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畢竟這會試要考九天,三天一場。
尋常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他。
鑼鼓聲響起,貢院大門打開,參加會試的子弟要進場了。
葉沉魚收起糕點,看著葉君澤和顧溪舟道:“祝哥哥和二哥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林若謙看著的兩個哥哥,不免有些羨慕。
尤其是顧溪舟,其實他們的境遇差不多,生在權貴世家,都是庶子且不待見。
但顧溪舟比他幸運多了,哪怕無人來送,他還有葉沉魚這個沒有緣關系的妹妹想著他,念著他。
而他什麼都沒有,孑然一,孤苦無依。
雖然他也有妹妹,但他很清楚,林月薇對他的好并不純粹,里面摻雜著太多的利益。
正想著,就聽葉沉魚道:“也祝林二公子得償所愿。”
林若謙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看著葉沉魚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借你吉言。”
三人拿著包袱,朝著貢院走去。
葉沉魚目送著他們進去,這才坐著馬車離去,蕭臨淵此番負責會試監考,有幾日不能見到。
閑來無事,便回了相府,打算清點一下祖母留給的嫁妝,還有表姐的。
來到松鶴堂,就見下人正從黎清瑤的房間里搬著東西。
府中的劉管事催促道:“都快點,這些東西全都抬出去燒掉。”
葉沉魚聞言,快步走過去道:“都住手,是誰讓你們這些東西的。”
劉管事見是葉沉魚,忙見了一禮恭順地回道:“大小姐,是表姑娘吩咐的。
表姑娘說表小姐故去了,這房間的東西也沒必要留著,全都清理干凈。”
其實就是嫌晦氣,畢竟都是死人的東西。
葉沉魚瞇了瞇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來的表姑娘?”
話音方落,后傳來一道溫的聲音:“沉魚妹妹,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葉沉魚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素的姑娘,相貌生得秀麗,渾著一典雅高貴的書香氣。
微微一愣:“舒綰表姐。”
眼前這子,正是瑯琊王氏的嫡王舒綰,顧相夫人的侄。
瑯琊王氏,清河崔氏,建安姚氏以及范盧氏并稱為大盛朝四大世家貴族。
瑯琊王氏祖上曾做過先皇的老師,致仕后便回了瑯琊郡,其子孫雖然沒有什麼建樹,但靠著祖上的蒙蔭,為了四大世家貴族之首。
只是如今的四大世家貴族,早已沒了昔日的風骨,就拿王家來說攀上了顧相這高枝,早已被利熏黑了心腸。
王舒綰便是個例子。
前世的是在顧彥文死后,住到了相府,為了討好顧錦初這個真千金,這位世家貴族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可是沒在背后磋磨。
后來聽說經常和太子出雙對,風頭都蓋過了顧錦初。
顧錦初哪里能忍,便攛掇自己的母親將王舒綰嫁出去。
只是王舒綰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了太子的側妃,在前頭嫁去了太子府。
前塵過往,歷歷在目,再次見到故人,葉沉魚的角不由的浮現出一抹幽森的笑意。
“沉魚妹妹,真是好久不見,我來相府奔喪都沒顧上跟你說說話,待事都忙完后,才知你回了蕭府。”
王舒綰故作親昵的握著葉沉魚的手,打量著道:“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百花宴上,一年未見妹妹真是越發的明艷人了。”
葉沉魚客氣道:“表姐說笑了,當年表姐在宴上一紙草書,名京城,至今還被人夸贊呢。”
百花宴是為了京城貴而舉辦的宴會,由皇后娘娘主辦,同會試一樣,都是三年一場。
看似尋常的宴會,其實大有玄機,為了在百花宴上拔得頭籌,各家貴爭奇斗艷。
去年,這百花宴的魁首是葉沉魚,而王舒綰是第二。
葉沉魚一句話便踩在了王舒綰的痛,在看來葉沉魚奪得魁首只是因為有一個當皇后的姑母而已。
而今假千金的份揭穿,還有什麼資格來跟爭?
王舒綰皮笑不笑的應了一聲:“那也比不過沉魚妹妹你。”
葉沉魚不跟客套,問道:“聽劉管事說,是你讓人將表姐房間里的東西都扔出去要燒掉的?”
王舒綰道:“妹妹別誤會,清瑤妹妹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姑母也是不想睹思人,徒增傷。”
葉沉魚問:“大哥房間里的東西也都燒了?”
王舒綰臉一僵,顧彥文的東西姑母自然寶貝的不得了,哪能燒了。
道:“沉魚妹妹你也知道,清瑤妹妹是死在了外頭,姑母也是怕清瑤妹妹找不到回家的路,這才要燒了的東西,為引路。”
“是嗎?”
葉沉魚掃了一眼院子里的那些東西問:“那表姐那一匣子的珠寶首飾銀票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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