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知念眼中滿是驚愕。

肖嬤嬤提點道：“小主，若真是如此，柳貴人的肚子遲早會餡。”

“這麼做，必定是為了拉誰下水。您和積怨已久，不得不防啊！”

“嬤嬤說得有道理。”

沈知念漸漸冷靜下來了，著唐川問道：“此事你有幾分把握？”

唐川搖了搖頭：“一切只是微臣的猜測……”

“羅太醫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對柳貴人的龍胎一直嚴防死守，其他人本無法接近。”

“微臣也是意外發現了此事，所以和在塞外的見聞聯想到了一起。”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柳如煙雖然失了圣寵，可畢竟懷著皇嗣，又有姜皇后在背后為撐腰。

若自己沒有絕對的把握，就貿然出手，一定會被們倒打一耙！

沈知念的眼睛瞇起，沉聲問道：“可有辦法證明，柳如煙是真的懷孕了，還是藥起了作用？”

唐川思索了一陣，才道：“在塞外時，微臣聽聞，若真是藥導致的喜脈，從脈象上雖看不出異常；可服藥之人的指甲，若與搗碎的紫蘇混合在一起，便會產生一陣惡臭。”

菡萏道：“柳貴人邊雖然只剩下一個尋幽伺候，可指甲這樣的東西，哪是那麼好得到的。萬一打草驚蛇，豈不是讓們有了防備？”

沈知念冷笑了一聲：“以前的柳如煙，邊的確是鐵桶一片。可做人太不厚道了，出了事總想讓宮當替死鬼。眼見尋梅被夷了三族，尋幽對真的還像以前一樣忠心耿耿嗎？”

肖嬤嬤在后宮見多了這種事，看得很：“宮人也是人，是人就會寒心。尤其對主子越忠心，被主子當棄子的時候，就越寒心。”

“只是尋幽是柳貴人從家里帶進宮的，若柳貴人完了，也不會有好下場。要是有其它保命的方法，未必愿意繼續效忠柳貴人。”

沈知念看了芙蕖一眼：“芙蕖，你事穩重，這幾日找機會接一下尋幽，看是否能讓為我們所用。”

“奴婢遵命！”

唐川還記得初見小主時，像仙般，給他的家人帶來了生的希。那時候他就發誓，要用一生一世來報答！

沒想到才過去不到四個月，小主就學到了這麼多手段。

終究是深宮驚險，為了保全自，不得不步步為營。

而他，會一直守護著！就像當初救了他的父母和妹妹一樣。

“時候不早了，小主懷著子，更要早些休息。微臣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為小主請平安脈。”

“小周子，天黑路，送唐太醫回太醫院。”

“是！”

……

坤寧宮。

芳華將藥碗放在一旁，把姜皇后扶了起來：“皇后娘娘，該喝藥了。”

姜皇后虛弱地睜開了眼睛：“什麼時辰了？”

芳華一邊喂藥，一邊道：“回娘娘，剛到亥時。”

“亥時？那上氏的事應該辦好了，陛下可有罰貴人，不許繼續學習六宮事宜？”

芳華喂藥的作一僵：“娘娘，先把藥喝完吧……”

主仆二人相伴多年，芳華一點小小的不對勁，姜皇后都能看出來。

推開藥碗，沉聲問道：“究竟出什麼事了？說！”

芳華不敢再瞞，況且這件事也瞞不住：“皇后娘娘，那貴人太狡猾了！”

“自從冷宮了的管轄范圍，便制定了一系列規矩。冷宮的幾口大水缸，每天……每天都有人破冰……火還沒燒起來呢，就被巡邏的侍衛撲滅了……”

姜皇后咬著牙：“豈有此理！沈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陛下可有懷疑什麼？”

芳華道：“上庶人還有家人在宮外呢，不敢此事是娘娘指使的，只說是自己恨貴人，所以想拖下水。”

“那個給帶火油和火折子的侍衛，最是貪財，平日沒干類似的事。”

“娘娘放心，此事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坤寧宮來。只是……”

姜皇后沉聲問道：“只是什麼？”

芳華低了聲音：“只是……龍大怒。陛下下令，杖斃了上氏……”

“什麼？！”

姜皇后憔悴的臉上滿是錯愕：“陛下雖然多又薄，但對于寵過的人，總會留一面。”

“就算他要賜死上氏，也會給個面的死法，怎麼會是杖斃……”

“上氏曾經好歹也是宮嬪，陛下這不是連最后的尊嚴，都不給留了嗎？”

芳華恨恨道：“豈止？連被貶去嶺南做知縣的上明，都被陛下以教無方為由，奪了位。”

“如今滿宮都說，陛下是因為寵貴人，才給了他們這麼重的罰。”

姜皇后的神有些焦急：“了冬，本宮的子就越發不好了。也不知道還能為鎮國公府，守住后位多久……”

“一旦本宮去了，貴妃和定國公府，就會像聞到腥味的豺狼一樣，朝這個位置撲過來！”

“罷了。反正有柳貴人肚子里的那張王牌，沈氏嘚瑟不了多久了。”

“父親可說過，什麼時候送新人宮？”

芳華道：“白天國公爺就讓人遞了消息進來，只是娘娘喝了藥在昏睡，奴婢不敢打擾。”

“國公爺說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待除夕夜宴！”

姜皇后將剩下的藥喝完，乏力地閉上了眼睛：“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死了后，登上后位的依舊是鎮國公府的人，并生下皇嗣繼承大統，那就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

永壽宮。

帝王和柳貴妃剛從鸞駕上下來，走進殿。

一個穿著雪狐裘，玉雪可的小姑娘，就邁著嘟嘟的小短從里面跑了出來，聲氣地喚道：“父皇！母妃！”

母跟在后面，張道：“大公主，您慢點跑，可別摔著了！”

想起母妃平日的待，大公主停下了腳步，出兩只小手憨態可掬地行了個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帝王冷冽的眉眼瞬間和下來，上前將大公主抱了起來：“這麼晚了，韞兒怎麼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