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子扭送著一人進來,正是今天引沈知念去景業池旁的那個小太監!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雪嬪的宮虞梅。
“啟稟小主,奴才幸不辱命,將這廝抓到了!”
虞梅也福了一禮:“奴婢見過貴人,貴人吉祥!”
雪嬪子清冷,在后宮跟誰都不親近。沈知念幾次遇到,的態度都冷淡疏離。
這還是雪嬪第一次派人到聽雨閣來,沈知念好奇地問道:“天不早了,虞梅姑娘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可是雪嬪娘娘有什麼吩咐?”
虞梅竟再次行了一禮,歉疚道:“貴人見諒,此人……是延禧宮的使太監小北子。”
“他平日里只在院子里做一些灑掃的活,我們娘娘對他并不悉,更沒有指使他陷害您。”
“怕您誤會,雪嬪娘娘特意讓奴婢過來解釋此事,并說將小北子全權給您置,貴人明察!”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后宮的人,在別人宮里安釘子再正常不過,事有可能真像虞梅說的這樣,雪嬪并不知。
但也有可能,是雪嬪將小北子當做棄子,來換取的信任,好洗清自己上的嫌疑。
在深宮行差踏錯一步,或許就會萬劫不復,事查清楚之前,沈知念對誰都不會完全信任。
當然,面上依舊是一副友好的樣子:“雪嬪娘娘有心了。”
“請虞梅姑娘轉告娘娘,我相信慎刑司的人一定會查清此事,證明娘娘的清白。”
見沈知念對雪嬪的態度一如往昔,虞梅心中松了一口氣:“奴婢一定把貴人的話帶到。時間不早了,奴婢就不打擾貴人休息,先告退了。”
不管貴人心中有沒有相信娘娘,至暫時沒有認定娘娘是兇手,娘娘上沾染的是非就會一些。
也沒想到,小北子在延禧宮向來老實本分,竟是旁人埋下的釘子!
究竟是誰要陷害娘娘?
虞梅離開后,菡萏越發不準頭腦:“小主,您覺得虞梅剛才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知念沒有回答,而是著小北子,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覺得呢?是雪嬪娘娘指使你,引我去景業池旁邊的嗎?”
小北子跪在地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奴才什麼都不會說的,貴人不必再費口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小周子給了他一腳,呵斥道:“怎麼跟我們小主說話的!”
小北子悶哼了一聲,低頭跪著一言不發了。
沈知念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給人一種無形的迫。
若小北子一上來就承認,是雪嬪指使他的,只會讓人覺得他故意攀咬。這樣三緘其口,倒給雪嬪增添了不嫌疑。
然而沈知念將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跟雪嬪的接結合起來,心中是偏向于相信對方的。
不過深宮驚險,有時候憑覺行事,可能會害死自己。據線索和邏輯,理智地找出事實,才是靠譜的。
“小周子,說說事的經過。”
小周子應了聲“是”,恭敬道:“今天和小主分開后,奴才順著地上的蛛馬跡,一路追了過去,最后竟查到了延禧宮……”
“那時雪嬪娘娘剛回宮,聽說了奴才的來意,并未為難,直接讓奴才進去找人了。”
“最后奴才發現小北子已經在房間里懸梁,意圖畏罪自盡。幸好奴才去得及時,將人攔了下來,不然真是死無對證了。”
聽到這里,沈知念心中的疑慮已經消了大半。
若此事真是雪嬪指使的,大可以將小周子攔在宮外,等小北子死了,就沒人能查到上了。
看來背后之人是想一箭雙雕,萬一陷害自己不,便讓雪嬪背鍋。
只是那人應該也沒想到,向來高冷的雪嬪,會這麼好說話,竟沒有攔下小周子。
小周子請示道:“小主,這個狗奴才的倒是夠,您打算如何置他?”
宮嬪私底下打罵宮人,只要不鬧出太大的靜,一般沒人會追究,卻不能擅自對宮人酷刑。
沈知念還要在帝王面前,維持單純善良的人設,自然不會對小北子怎麼樣:“把人送去慎刑司,給蘇全葉吧。”
“奴才遵命!”
芙蕖含笑道:“不管怎麼說,抓到了小北子,小主上的嫌疑就徹底洗清了!”
菡萏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敢陷害小主,就該讓他嘗嘗慎刑司的十八般酷刑!奴婢就不信了,重刑下去,他還不代幕后指使者!”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深:“進了慎刑司,絕大部分人,確實會把自己做過的惡事吐得干干凈凈;卻也有極部分人,真的寧死不招。”
“我們不能什麼都指慎刑司。”
“小明子,你去查查小北子籍貫何,家中還有什麼人,是哪一年進宮的,宮后都到何當過差等等……不僅是明面上的事,他私底下跟誰好、來往過,都要深挖。”
小明子拱手道:“奴才這就去!”
……
漪瀾閣。
幸好冬天穿的服多,柳如煙出門時,更是裹著一件大斗篷。
尋幽殺害陳答應后,剛好可以將斗篷披著上,遮蓋濺在衫上的跡。
主仆二人從未如此謹慎過,一路避開人,繞了許多偏僻的遠路回來了。
尋幽進了漪瀾閣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沾了的衫和斗篷都燒了!
好在柳如煙失寵,景宮了眾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只有住在左側殿,焚燒這些東西才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將痕跡都收拾好,尋幽出去打探了一圈,回來時臉沉無比:“慎刑司的人正在大肆調查此事,還好小主謹慎,讓奴婢把衫都燒了,不然就是鐵證了。”
“貴人的運氣真好,居然這樣都扳不倒!”
柳如煙坐在椅子上,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去。
今天遇到陳答應,又讓尋幽將其殺死,實屬偶然。
柳如煙明白這個臨時起意布的局,有很多,未必能錘死沈知念。
可帝王多疑,有時候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要讓他對沈知念產生疑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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