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姿勢, 近在咫尺的距離，的眼神和氣息落下，像一張網, 讓厲肆臣毫無躲避的空間。

臉廓一點點地變得繃，只一秒, 他的眼眸像打翻的墨硯, 極深極黑, 呼吸也逐漸有些沉。

他看著。

半晌。

“你……”    “程修告訴我的。”

知道他要問什麼，溫池直接告訴他。

厲肆臣薄抿。

手捧著他的臉, 指腹輕, 溫池稍稍和他分開了些，盯著他:“明明聽到了假裝沒聽到, 為什麼？”    厲肆臣沉默, 眸更暗了。

“那麼多煙, ”雙手轉而圈住他脖子，溫池心頭陣陣發, 語調卻故意張揚，“是在想放手麼？”    “要全我？”    見他薄微想說什麼, 哼笑，作勢要從他上起來:“那我……”    腰倏地被扣住。

“不是。”

極啞極沉的兩字從男人薄間溢出。

四目相接。

他的眸愈發得晦暗難辨，像是在極力地克制著什麼。

溫池挑了挑眉:“不是什麼？”    厲肆臣呼吸悄然又沉了兩分, 他盯著, 像是要看進心里:“沒有想要放手，全你的事，我只做一次。”

隔著薄薄的睡，他掌心的炙熱輕而易舉侵襲，就像此刻他的眼神, 他說的話一樣。

溫池心尖止不住地栗。

反問:“哪怕我沒有重新再上你，留在你邊真的只是因為愧疚可憐你，也不放手麼？”    空氣死寂。

分明看到，男人的那雙眼眸在頃刻間變得黯淡無，暗到仿佛再沒有一能滲進去。

坐在他上，他的是難以形容的繃。

無人說話。

一秒，兩秒。

好久。

“不放，”手克制著上側臉輕，厲肆臣掀，啞的嗓音是從骨深出來的，“我要你在我邊。”

只要在，那就夠了。

溫池忽覺有難言的酸一下漫上了心臟，一層一層地纏繞，不風。

目不轉睛地著他。

厲肆臣結滾。

“去睡吧，”忍住想要遮住眼睛的沖，腔的那些沉悶被制，他依然溫地    哄，“還早。”

他說著就要抱起來。

“我的確沒想過還能和你有未來。”

突然的一句。

他僵住。

呼吸似被掠奪，有窒息悄然涌出，像是要將他撕裂。

可下一秒，握住了他的手。

“溫池……”    異常的吻落上他角，蜻蜓點水。

分開，溫池再次捧上他的臉，坦白:“和薄言分開后，我沒想要回到你邊，我想的是，或許就這樣了，我和你大概不會再有集，因為我不會主，你也不會。”

“可是你出現了，在我們曾經相過的黎，那天，黎下雪了。

那時候，黎也下著雪。”

親吻他眼尾那顆淚痣，承認那晚盛清歡的一針見:“你出現了，我的心了。”

呼吸如綢，細膩地纏著。

又莫名滾燙，燙著厲肆臣那顆高高吊起的心，甜的煎熬。

他的呼吸重了重。

“你說不會丟下我的時候，我就原諒你了。”

“可你躺在手室里的時候，我很怕，”手上他中彈的地方，溫池看著他的眼睛，“我告訴二哥，我害怕，怕你死。”

“怕……這個世上再沒有厲肆臣。”

微勾了下，很難發現的弧度:“現在回想，那一刻，比起曾經種種，我想，我更怕徹底失去你。”

僵的了，試探的，厲肆臣捉住的手上側臉，低啞的嗓音里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意:“你……”    卻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他只是地牢牢地握著，視線鎖的臉。

溫池彎了下。

“那時我想，大概是躲不掉了。

我們糾纏了那麼久，躲不掉你的人，也躲不掉，”頓了頓，捉過他的手覆上的左心房，“這里。”

掌心下，的心臟跳。

一下又一下。

像是過掌心神經蔓延到了他那，和他的，兩顆心臟同頻率地一起跳。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厲肆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的眸瀲滟明，這一秒，如亮，一點點地覆進他眼底。

他的手，微。

“溫池……”    “可我們分開太久，算起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當    年黎兩個多月而已。

我想知道，我還能不能你。”

不過一句，厲肆臣臉廓線條在瞬間繃得不能更，那沒有安全的覺肆，他的眸重新暗得不像樣。

本能地想握住的手斬斷離開的機會，卻怕弄疼，不敢用力。

溫池覺到了。

心像是被什麼拂過，別樣愫漸升。

輕舒口氣，繼續:“想知道，究竟是因為你差點為救我而死愧疚，所以和你重新開始，還是我心底仍然深著你。”

厲肆臣看著，呼吸越來越沉，全然不控制。

每一秒，都是煎熬。

溫池清楚地覺到，下的大繃如巖石。

在沒有繼續說話的幾秒里，連空氣都因他變得張了。

有點想笑，只是心尖被這樣的他弄得酸酸的。

“那次醫院你讓我不開心，那就索離開，和你分開時間和距離。

想清楚了，我就回來了。”

說。

話音落下的瞬間，厲肆臣呼吸徹底停滯。

四目相對。

沒再說話。

心臟微微地了下，良久，他終是聽到自己幾乎聽不清楚的沙啞音節:“想清楚……答案是什麼？”    他問得艱難，整個人猶如被束縛住再無法彈，又像是囚徒，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接下來的宣判。

沒說話。

他的頭艱難地滾了滾:“溫池……”    靜靜地看了他兩秒，溫池哼笑:“還問什麼？不是認定了我是因為愧疚，可憐你，所以才會讓你睡在我房間？”    “嗯？”    厲肆臣呼吸了又:“我……”    這人……    俯，溫池抱住他脖子，臉蛋蹭了蹭:“我去醫院看你那晚，程修告訴我，那兩年你失眠夢魘。”

“也是他發微信提醒我，你仍在失眠，他是建議我可以陪著你，所以那晚我讓你上樓，沒有讓你走，我在你邊你能睡著。”

息溫熱，噴灑在他頸側。

微。

厲肆臣半闔了闔眼。

“我……”    “我知道，如果程修不說，你永遠不會告訴我。”

溫池打斷了他，重新和他對視，“我沒有可憐你的意思。”

指腹挲他側臉，揚:“是你說的    ，會照顧我，對我好。

你一直失眠，如果不好，怎麼照顧我？”    他的臉，臉蛋微燙地控訴:“我才不要等七老八十的時候，是我照顧你，也不要以后你留我一……”    最后一個字還未出口，斬釘截鐵的兩字便截斷了——    “不會。”

溫池心跳倏地就了拍，毫無征兆的。

看著他。

“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完全是本能的，厲肆臣捉住的手，虔誠吻指尖，嗓音沙啞“等老了，我會走在你后面。”

從來都是被留下的那個人最難熬，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能一個人生活，獨自承深人不在的孤獨苦痛。

溫池鼻尖泛酸。

“誰和你說這個了？”心跳快得厲害，包裹著的酸陣陣強烈，別扭地跳過話題。

長指替將一縷發別到耳后，厲肆臣順著，無論是眼神還是語調，都是萬分的溫:“好，不說。”

溫池只覺鼻尖更酸了，莫名有涌上眼眶的架勢。

別過臉，不過兩秒又重新和他對視。

“厲肆臣。”

“我在。”

溫池重新靠上了他肩膀，摟著他脖子:“答應給你機會后，我以為我們需要磨合很久。”

抬眸，像心有靈犀，他低眸。

這樣的姿勢，兩人對視。

沒忍住翹了翹，溫池飛快地親上他線條繃的下頜，在明顯覺到他呼吸變了變后，指尖抵上他。

“實際上很快，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開心。”

或許，兩個人哪怕分開很久，但只要心仍著對方，足夠深，還是會很快地奔向彼此。

了就是了，分開再久也會重逢，重新相。

摟他摟得了些，依偎，親昵地蹭他的臉:“我是開心的。”

厲肆臣仍是繃，得像石頭，他著，暗的眼眸里倒映此刻的模樣，心跳得極快。

溫池瞧著，忍不住瞪他:“還不明白麼？”    厲肆臣竟發不出聲音。

耳垂悄然染上暈，惱涌，溫池張，直接咬上他的，再瞪他，似嗔非怪:“怎麼這麼傻？”    被咬過的地    方，栗倏地蔓延。

厲肆臣呼吸倏地停滯，更繃了，薄幾度掀，好幾秒，終是艱出聲音:“我……”    溫池:“……”    這樣的相擁姿勢到底不太舒服，坐直，和他平視，雙手他的臉最后溫捧住:“我說過，沒有誰離不開誰。”

只這一句而已，眼尖地捕捉到眼前男人瞳孔微不可查地了，分明是張和不自信所致。

看著他。

“可是，”心頭無限地了下去，翹起，“那麼我的厲肆臣，拿命著我的厲肆臣，只有一個。”

“能治愈我的人也只有你，雖然，曾經給我傷害的人也是你。

就像程修說的，我也曾不計后果地傷害你，可是能救贖你的人，也只有我。”

若能治愈與救贖，那便值得再不顧一次。

目撞。

厲肆臣形微微一震，眼底深波濤洶涌。

手捧上的臉，有千言萬語涌，最終，他擁懷，親吻發，啞著嗓子:“我不會再傷害你。”

他的嗓音微微發。

溫池聽出來了。

雙手回抱住他，眼里有笑意:“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早就是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再傷害。

就像今晚明明聽到了，卻什麼也不說，一如既往將細致照顧。

抱他:“其實，當年我們在黎認識，那時候的我狀態很糟糕，在之前，我就……生病了。”

“爸爸媽媽的死，我……過不去。

是你，把我拉了出來，那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開心的。”

就好像年也是他在最難過的時候給了溫暖。

這話，誰也沒說過，只有那次他躺在手室，緒失控，是想告訴溫靳時的。

側首，不自地吻他側臉，在他耳畔訴說:“現在和你重新在一起，也好開心好開心。”

覺到，他抱抱得更了些，好像在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表達他的，也無聲地。

溫池臉有點兒燙:“抱得太啦，不舒服。”

下一秒，被他依依不舍地松開。

他的眼里，倒映著。

眼神炙熱深。

忍    不住笑:“看什麼呀？”    厲肆臣上的臉，極盡溫，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半寸也不舍離開:“我你。”

溫池定定地看著他:“我知道啊。”

“你……”    “厲肆臣，”他，覆上他的手背，輕啄他掌心，“那晚答應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和從前一樣毫無保留地你。

但我知道……”    頓住。

半晌，的角慢慢地揚起了更為明艷的笑，一字一頓吐心中意:“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再不要分開。”

四目相對。

厲肆臣的心跳，徹底失控。

怦怦怦，極度狂，像是不管不顧地就要從膛沖出。

所有的不安和張在瞬間被安治愈，腔空被填滿，灑落一下將黑暗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