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們也很慎重，觀察了這個孩子兩年, 發現他果然靈氣強大，出生就是築基便不談了，更是與降魔劍契合無比，是因著秦江月才有了天生劍骨這一說法。

至於劍骨真正是什麼樣的，也沒人真的見到過。

秦江月是劍骨的擁有者，慕不逾要他來判斷傅蘅蕪能不能用也無可厚非。

降魔劍迸發出懾人的劍意，薛寧就在秦江月邊，距離它很近很近，但一點都沒被影響到。

倒是其他人，除了秦白霄，全都被刺痛了雙眼，無法自控地疾步後撤。

隔著天幕，慕不逾靜靜看著這一切，已經明白秦江月的意思。

「降魔劍不會接他。」

秦江月輕輕了一下手指，降魔劍就飛到了秦白霄邊。

「白霄，握劍。」

秦白霄怔了怔，手臂僵，在兄長的眼神下緩緩抬起手。

降魔劍劍，須臾後，被他握在手中。

劍意瞬間休止，一切威都消失了，秦白霄似乎收服了它。

薛寧看到慕不逾臉上出吃癟的表，心裡莫名愉悅，可還不及高興，就察覺邊人氣息不對。

陪在秦江月邊時間不短了，立刻明白他要撐不住了。

「降魔劍已經認了白霄，便不會再接其他人。府主盡可培養這位天生劍骨的師弟，只是我的道法實在教不了他，只能教給我弟弟。」

秦白霄是秦江月的親弟弟。

直到此刻他仍在強撐著，在慕不逾面前為秦白霄拿到籌碼。

秦白霄手握降魔劍，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本沒有收服它。

是兄長。

是他讓降魔劍這麼溫順地待在他手中。

秦白霄很清楚兄長這麼做的原因，他紅了眼眶，看兄長示意薛寧扶他離開，追了幾步，又握著降魔劍停下來。

他轉過，揮劍而起，對傅蘅蕪道：「來打一場。」

不能浪費兄長的一片苦心。

他是為了他的未來，他要讓他放心。

傅蘅蕪微微皺眉，那眉眼之間真是和兄長有幾分相似。

這幾分相似讓秦白霄更加厭惡。

這個人來到仙府不過幾日，便和溫、慕妏都關係極好，時常出那種幾乎是刻意模仿兄長的笑容，看得他噁心無比。

「府主看過，自當更明白你我的實力差距，拔劍吧！」秦白霄冷冰冰地說。

薛寧扶著秦江月走出不遠，就聽到後方劍鳴聲，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降魔劍。

秦江月有魔氣作祟，是魔神留下的，降魔劍也無法出來，又或者說就算可以出來，那也要他跟著一起死，得不償失。

手臂一沉，秦江月靠在上急促息，再次以如今的縱自己的本命劍，使得秦江月傷勢更重了。

薛寧覺手臂除了沉還有些炙熱，心裡一，正想低頭查看，就被秦江月按住。

「別看了。」他嗆咳兩聲，「是，你看了會吐。」

「……」薛寧半晌才說，「回去躺著。」

秦江月倒是不反對，只是低聲道歉：「抱歉，弄髒了你的裳。」

「……說得都是什麼話，沒力氣就別吭聲，盡說些無謂的話。」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是錯覺，這之後一路都很沉默，也不是特別痛苦。

秦江月早已習慣這些疼了，只是突發奇想，知道要用什麼給薛寧做本命法了。

靠近後山時，他抓住薛寧的手：「儘快決定想要怎樣的法。」

薛寧煩不勝煩，對這句話的潛臺詞非常了解：他時間不多了，再慢就沒辦法親手幫做了。

「我的法自然是自己想辦法，你別老惦記這事兒，你又沒答應過要給我制本命法，不用這麼急著給自己找活干。」

薛寧扶著他往回跑，跑了幾步覺得太慢，大聲道：「小！來駝人！」

小從不知道哪個草叢裡鑽出來，緩緩變大：「來了阿寧！」

變大了才發現要騎的不止是薛寧，還有秦江月。

兩人依偎著靠在殼上，小騰雲駕霧，回去的速度明顯加快。

薛寧稍稍鬆了口氣，低頭看懷裡的人：「怎麼樣？做點什麼可以讓你稍微好一些？」

秦江月閉著眼，眉心印又加深了，灑在他臉上，看不到半分生機，儘是破碎和哀忘。

「回去躺著便好。你今日還要修煉，不必管我。」

他的聲音很輕，他們靠在一起，彼此著對方的溫度，薛寧明顯是不舒服的，但最近進益很快，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忍不了他上忽冷忽熱的溫度。

穩穩地坐在那由他靠著，像磐石不轉移。

秦江月飛快地皺了皺眉，在薛寧注意不到的地方輕輕抓住了的裳一角，那謹慎小心的樣子，是從未在凝真君上出現過的。

薛寧本發現不了這樣的小作。

滿心都在想，自己確實得加快修煉進度，秦江月已經是這個樣子，後山容不了幾日了，魔神也快來了，到時真的把他一個人丟在後山躺著魔神折磨，實在做不出來。

糾結了一下，薛寧直接拍了拍殼：「小，調頭，去鏡湖。」

小不疑有他，立刻照辦，秦江月看著雲層下的方向變化，眼神有些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