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手都是抖的,被他上猙獰傷口嚇的,但這次好歹沒有吐出來。
大約是因為傷口泡了水,暫時沒那麼多流出來。
到最後一件的時候,的手被他抓住,他醒過來,幽暗而沉默的眼睛凝視著,目滾燙炙烤著。
「你得換服。」了,張道,「我幫你。」
「讓白霄進來。」他啞聲道。
薛寧頓了頓,這確實是好辦法,秦白霄是男子,還是他親弟弟,做這件事最合適。
可薛寧看著自己咬出的傷口,看著他蒼白俊如神的面容,還有那雙眼睛裡,分不清疏離還是熾烈的複雜緒。
「可是。」
薛寧攥了攥拳又鬆開:「可是我想幫你換。」
秦江月好像很困擾,很掙扎。
他直直看著,古井莫測的眸中意識其實有些渙散,但眼神依然很有重量。
因為的話,這些渙散擴大,漸漸的,他如力一樣鬆開了手,人閉上眼,像是沒了意識,只能任作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秦江月的和臉一樣好看。
薛寧極慢地將他的衫一件件下來, 直到再也沒有布料阻隔視線。
男人肩頸線條優,手臂和膛起伏有力,看著一點都不像穿著服時那麼羸弱。
如果不是膛上錯綜叉的傷口太過駭人, 薛寧一點都不懷疑他現在拿劍把魔神骨灰揚了。
好像除了第一次在道場上匆匆一別, 就沒有真的見過他全盛時期用劍的樣子。
思及他給秦白霄演示劍法時的模樣, 真的很想看一看他從前持劍對敵時是何等的風姿。
可惜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薛寧拿了換洗的服過來, 怕手上太冰冷到他,放下就使勁著手。
掌心緩緩溫熱起來, 這一點點熱到他的都是滾燙的。
他實在太冷了,上有水跡的地方都結了霜, 薛寧不能用法了,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幫他把水跡和結霜清理乾淨。
取出自己的手帕,一點點拭他的。
先是臉。
那樣一張風姿無雙的臉,閉上眼時, 眼尾有些淡淡的冷金,和尋常人有些不同。
薛寧的帕子,質地昂貴,一點點過他臉頰的, 明明很輕了, 還是帶起一片紅痕。
仔細看了一會,發覺心跳得有些快,又匆匆移開。
認真地給他拭臉龐, 將他的發用干布絞乾,目不斷劃過他高的鼻樑, 一路來到他閉的雙。
瓣形狀優, 泛著不正常的瑰麗艷。
薛寧心一沉,抬手他的額頭, 果然一片滾燙。
剛才還冷冰冰的人忽然熱了起來,上的水痕不用都蒸發了淡淡的水汽。
不好。
薛寧一慌,想出去秦白霄幫忙,手腕被秦江月用力抓住,他手上的溫度燙得瑟了一下,他注意到,很快就鬆開了。
「別讓他進來。」
秦江月又閉上眼,並未真的醒來,只是昏昏沉沉,還記得不想見人。
之前是薛寧主請纓要幫他換服,現在卻是秦江月自己不想見弟弟了。
劍時不時在外亮起,屋裡都不用點燈。
薛寧放下手帕,幫他將剛套上的新敞開:「好,不他,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秦江月沒有任何反應,但他眉頭鎖,俊無雙的臉龐似乎縈繞著極大的痛苦。
從未見過他這麼明顯地表現出痛苦。
這說明他真的痛苦到了極點。
不敢想像那是多麼生不如死的程度,打不開乾坤戒,也不能找可以幫他緩解痛苦的法寶或者靈藥。
可要薛寧就這麼看著他這樣什麼都不做,心裡也不得安寧,畢竟他突然傷勢加重,和也不了干係。
咬咬,丟下手帕就跑了出去。
雙髻經過一番折騰早就了,躁躁,跑出門時像只找不到家的流浪貓。
「你……」
秦白霄想說什麼,可薛寧如一陣風似的刮跑了,他話都停在了嗓子眼。
跑得這麼快,都不忘記關房門,秦白霄想進去看看兄長的況,可想到兄長進屋前的拒絕又放棄了。
他選擇追上薛寧問問況。
薛寧跑得再快也逃不開秦白霄,他很快追上了,但有些說不出話來。
狼狽的姑娘找到一片湖,二話不說就跳了進去。
顯然不會游泳,不敢去水太深的地方,就把自己泡到水比較淺的地方,不斷閉氣把頭也埋進水裡。
秦白霄懷疑人生:「你這是在幹什麼??這個時辰……來學鳧水?」
薛寧沒理他,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個全程,看冷得哆嗦,然後邁著沉重的步伐,抱著雙臂又往回跑。
水綿延了一路,秦白霄看著這一路的水跡,想到不斷冒出水面的腦袋,他不懂,真的不懂,薛寧終於瘋了嗎?原來以前不是真的瘋,現在才是。
跟著薛寧回到後山,看頭也不回地進屋,秦白霄都沒能問出兄長的況。
他恍然一瞬,敏銳地意識到,薛寧的所作所為,怕是和兄長有關。
兄長重傷回宗之後前幾個晚上,總會一會極冷一會極熱。
是長老們合力才將他的況控制住,讓冷熱替不那麼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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