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星又確認了一遍車號，確定真的是賀言琛的車。

在門口小店里買了一些紙錢，以及一個打火機。

買好東西后，快步往墓前里面走。

通往母親墓碑的這條路，林知星已經走過許多次了。

每一次的心境都不一樣。

只有這次，有些張。

這種普通的墓園不可能葬著賀家的親戚，賀言琛過來，只可能是來看母親的。

他……

為什麼過來。

林知星不加快腳步。

母親的目的在墓園的角落。

林知星沿著長長的小路走過去，遠遠看見賀言琛站在小路盡頭。

男人低著頭，看著面前的墓碑，似乎喃喃說著什麼。

表嚴肅，神謙卑。

“賀言琛。”

林知星快步走過去。

墓碑前放著一束鮮花，鮮艷綻放，一看就是男人剛剛帶過來的。

男人看見時有些意外，“你怎麼過來了？”

林知星反問，“應該是問你吧，你怎麼會過來？”

這里是林知星母親的墓地。

他們的關系是，卻也僅僅是而已。

還沒有到這一步。

“雖然當年的事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我認為我父親可能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想為他來向你母親道歉。”

賀言琛垂著眸子，目落在面前石碑上那張黑白照片上。

林知星并不知道這張照片是母親什麼時候照的。

但現在的和照片上的母親眉眼極其相似。

只是母親更清瘦一些，臉頰幾乎沒有任何。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該道歉的人本來也不是你。”

林知星將剛剛買的紙錢放在墓碑前磚頭壘好的小格子里。

打火機點燃紙錢。

隨著紙錢慢慢燃燒，青煙升起，燒盡的紙錢被風帶走。

林知星一邊燒，一邊說自己要下鄉送醫，十月不能來為燒紙的事。

又說了沈剛的事。

“沈剛過得不好是他自作自，我是不會給他一分錢生活費的，更不會養他。”

想了想，還是站起來，站在賀言琛的邊。

“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賀言琛，是賀明煜的小叔，不知道你生前有沒有見過他。”林知星看了一眼男人，認真道，“多虧了他幫忙，不然我自己可能解決不了沈剛的問題。”

空氣短暫沉默了一秒。

賀言琛才問：“不向你媽媽介紹一下我的份？”

“啊？”林知星眼中帶著幾分狡黠，“我剛介紹了呀，你是賀明煜的小叔。”

賀言琛看，“還有呢？”

林知星看見男人角的笑容越來越淺，這才手挽住他：“媽媽，賀言琛現在是我的男朋友，雖然我們在一起時間不長，但是他對我很好。”

林知星并不確定自己和賀言琛能在一起多久。

不過沒關系。

如果媽媽在世，和他確認關系的第一天，肯定也會和媽媽分這個消息。

哪怕媽媽去世得很早，林知星的記憶里，也是很好的人。

相信，媽媽一定會支持做的所有決定。

賀言琛這才開口：“我會一直對你很好，以后，會是你的丈夫。”

“在我媽面前，你不要說話，萬一實現不了，我媽會托夢找你的。”

林知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這些。

可心真的不覺得自己會和賀言琛在一起。

短暫同住的這段時間。

發現，自己對賀言琛好像真的完全不了解。

就像不久之前男人做夢時表出來的神和行為。

并不像是偶然。

-

第二天是周一，也是九月的第一個工作日。

他們所住的公寓附近有一所小學，開學第一天，路邊停滿了來送孩子的車，造了短暫的擁堵。

林知星趕到醫院時，差點遲到。

到住院部門口時，看見大廳里站著不人。

最前面站著的是醫務錢主任，后面幾個醫生護士里，最顯眼的一個就是個子最高的何衍。

林知星正著急往電梯的方向走……

“林知星，你過來。”錢主任喊住，“正好我們缺一個人，你上午有事嗎？有手嗎？”

林知星看了眼何衍，先問：“錢主任，你們這是干什麼去？”

“去幾個兒園給小朋友做檢，本來人齊了，科的小李發燒來不了了，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小，小朋友？”

林知星并不擅長應付小朋友。

不等拒絕，錢主任已經拿出手機撥通了霍義康的電話。

完全不給林知星選擇的機會。

送他們去兒園的小車就在醫院門口停著。

上車后，何衍主坐在林知星邊，笑瞇瞇道：“林醫生，我們又一起了。”

林知星敷衍地笑了笑，“如果可以選，我還是愿意回去上班。”

“林醫生，你不喜歡小孩嗎？”何衍問。

“不是。”林知星嘆了口氣，“我喜歡小孩，但我不太擅長應付小孩，他們一哭鬧，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知星大概是長環境的原因。

從小就是懂事的小孩，邊也很接到小孩子。

何衍滿臉笑容：“那我和你一組，我從小就是孩子王，特別擅長哄小孩！”

“是嗎？”

林知星隨口一問。

不過相信何衍這句話。

何衍整個就是一個隨時隨地發散熱量的小太，確實很有孩子王的氣質。

何衍卻以為不信，低聲音說：“因為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大的，國外那種孤兒院，我雖然是亞裔，但又是卷發，沒有家長愿意領養我，我就在孤兒院里待了很久，帶小孩醫院里肯定沒人比我擅長。”

林知星滿眼意外。

何衍在國外學醫，國外學醫學費很貴。

沒想到他居然是孤兒。

林知星張了張口，本來想說什麼，話到邊只說了一句：“抱歉……”

不是有意他的傷口。

小車開出去一段路。

何衍小聲說：“其實那時候有個阿姨想領養我的，那個阿姨也是華國人，想領養我，是因為我學習好，很聰明。”

林知星偏頭看過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既然他這麼說。

那個人后來肯定是沒有領養他的。

“當時我已經十歲了，這個年齡幾乎不會被領養了，所以我更努力學習，我還學會了畫畫，彈吉他，保證阿姨每次來看我的時候，我都有非常大，讓驚喜的進步。”

何衍說這些時，緒反而變得有些低落。

他嘆了口氣，“后來我才知道，阿姨居然已經有一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