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小主，求小主救救奴婢！”

來人被放進屋后，直接跪倒在地，膝行著爬到了緋晚腳下。

一臉驚惶地苦求。

緋晚讓開兩步，夏荷連忙搶上把人攔住。

“做什麼？小主重病未愈，你若是沖撞驚嚇了小主，回頭就把你告到前去！”

“奴婢不敢沖撞，奴婢是來求小主救命的！奴婢走投無路，只有求小主您了！”

那人砰砰在地上磕頭，沒兩下，見了。

看著十分可憐。

“你是云柳。”

緋晚認出了對方。

虞聽錦跟前一個掌事宮，是何姑姑，掌事之下還有兩個執事宮，一個云翠，已經折了，剩下另一個就是云柳。

云柳不是虞聽錦的陪嫁，是務府撥過來的，但因為忠心好用，被虞聽錦抬舉了執事宮，還特賜改名隨了云翠的云字。

緋晚被虞聽錦待的時候，跟前一般都是云翠和何姑姑，云柳也偶爾在場，但次數不多。

私下里，不會像云翠一樣打罵緋晚。

就是個老老實實伺候主子的宮而已。

緋晚和集不多，不知怎麼突然來救命。

“小主，請您屏退其他人，奴婢有要事稟報！”云柳叩首。

夏荷連忙說：“小主，奴婢要在跟前保護您。”

奉命從前來照顧緋晚，不敢讓緋晚有任何差池。

緋晚卻道：“無妨，你下去，有事我會你。”

夏荷有些猶豫。

但不敢不聽，只好帶著屋里另一個小宮退了出去。

沒敢走遠，就在門外不遠候著，方便隨時進來保護小主。

緋晚坐到了玫瑰椅上，俯視云柳。

“有什麼話，說吧。”

“請小主關上門窗，別讓其他人聽到……”

“不行。”

緋晚直接拒絕。

云柳跪在地上，抬頭瞄。

只見緋晚雖然裹著面紗，看不見臉，可一雙眼睛清冷平靜，和以前畏怯懦的樣子判若兩人。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和宮中久居上位的娘娘們沒什麼兩樣。

甚至比許多娘娘更有氣場。

云柳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緋晚何時變了這個樣子，更不準今天自己的求救能不能被接。

心里沒底，的懇求也帶著抖。

湊到跟前用很低的聲音悄悄說：

“小主，貴妃娘娘跟前的宮人被審訊了一多半，昨天連何姑姑都被拿到宮正司刑房去了，老鼠的事好像還沒結果，可您在貴妃跟前經常挨打苦的事，卻被查得差不多了……”

“據說何姑姑了拷打，很慘，但沒承認，然后……然后……”

“貴妃娘娘為了保住何姑姑，要拿奴婢去頂罪，強行命令奴婢跟前的人承認拿針扎過您！”

“小主，這樣一來奴婢會死的啊！奴婢不想死，奴婢明年就到歲數出宮了，還等著跟家人團聚！求您救救奴婢吧！”

伏在緋晚腳下，哀哀地哭了起來。

哦，是這樣嗎？

緋晚淡笑。

宮正司鑼鼓調查老鼠咬人一案，最近雖在封鎖養病中，也有所耳聞。

每天來送賜之的前侍們，都會或多或一些。

各宮嬪妃派來送禮的人也會提上一兩句。

因此緋晚知道，不春熙宮和長樂宮，其他宮院也有被問訊的宮人。

但現在調查的結果，就是還沒結果。

這在意料之中。

若是那麼容易就被查出來，深宮的人豈不是太簡單了。

至于挨打傷一事麼……

虞聽錦平日做得，真正的知人只有云翠和何姑姑，連眼前這個云柳都不知詳。云柳只在緋晚挨打不重時在場過，或者幫忙抬一下昏迷的。

所以要指證虞聽錦，云翠和何姑姑最合適。

但聽說，云翠在刑房蹲索之后，還沒去辛者庫，就被拿去拷問，誰知剛一上刑就意外死了。

也許是因為蹲索三日的不吃不喝去了半條命，所以不住刑罰而死。

也許是有人做手腳滅口。

這在宮中都是常事。

于是只剩何姑姑了。

何姑姑不承認罪行，所以云柳要被拉去頂罪，好給皇帝一個待？

只要底下人頂缸，虞聽錦就能了，這倒是說得通。

緋晚問云柳：“你讓我怎麼救你呢？”

云柳連忙哀求：“小主，奴婢會幫您指證何姑姑的！何姑姑給您行針助孕的時候，奴婢也在場幫忙來著，所以奴婢可以當人證，證明何姑姑不但給您針灸，還用針扎過您手指頭。請您留奴婢在邊服侍吧，奴婢以后給您當牛做馬！”

“你想得好。”

緋晚笑笑。

指證何姑姑，云柳就能保住命，但虞聽錦不會饒了，所以要留在觀瀾院保命。熬到明年，就能放出宮了。

“可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在外。”緋晚告訴，“你不聽貴妃娘娘吩咐，不怕用家人報復你？”

云柳愣住。

“貴妃娘娘正在足，不會這樣做吧……”

“做不了的，虞侍郎府會有人替做。或者解除足之后，一樣可以派人去做，你家人能逃到天涯海角去嗎？”

云柳砰砰磕頭：“求小主救救奴婢，救奴婢家人！您得了盛寵，一定有本事保護奴婢一家的……”

“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護著你，對我有什麼好麼？反而讓我更得罪貴妃。”

緋晚聲音清冷。

“除非……”笑看云柳，“除非你能直接指證春貴妃，說親自扎我。以及，把春貴妃往日欺害其他人的事抖落出幾件，跟陛下陳，讓陛下廢了，就再沒本事去害你和你家了。怎麼樣？”

“你一個宮指證主子很危險，但有我這盛寵之人幫你，你很可能功。”

“左右都是死，賭一把，如何？”

云柳呆呆地仰緋晚。

以前的緋晚不是這樣的！

一個比笨許多弱許多的小婢，怎麼會如此口齒清晰、想法靈敏？

太可怕了。

“不著急答應，你先留在我這里，慢慢想。”

緋晚讓到觀瀾院的偏房里去休息。

還了夏荷，讓好好安置。

可云柳懵懂退出正屋，剛剛穿過院子的時候，觀瀾院大門猛然被人砸開，虞聽錦帶著一群宮人沖了進來。

氣得眼睛通紅，哭著罵道：

“云柳，你這吃里外的叛徒，竟敢背叛本宮來找！”

“本宮向來帶你不薄，難道你要幫一起害本宮嗎？”

“給本宮拿下云柳，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