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葵臉煞白。

“姐，你說什麼？”

阮明月并不恨阮向葵，但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來，所以，一時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阮向葵，這個朝夕相的妹妹，這個翁芯偏了二十幾年的兒。

“姐，你說什麼啊？什麼來的小孩？什麼不是親生的？”阮向葵一下就嚇哭了，“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要嚇我！”

周仲謙走到門口，攬住了阮向葵的肩膀：“小葵，你不要激，今天先讓你姐冷靜一下，晚點我們再說。”

“不，我就要現在說清楚！”阮向葵難得這麼任不聽話，“姐，你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葵！”

“仲謙哥，到底怎麼回事？姐，你告訴我啊！”

“好，我告訴你。”阮明月沉了一口氣，“我不是阮梟和翁芯的大兒，他們的大兒一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我是翁芯從別人家里抱來的。”

阮向葵了一下，差點跌倒，幸好，周仲謙在旁扶住了。

這個消息，對阮向葵的打擊毫不亞于阮明月，畢竟，阮明月對于阮向葵而言，一直都是人生的支柱般的存在啊。

“姐……”阮向葵“撲通”一聲在阮明月的病床邊跪下了，“姐……”

“小葵，你干什麼？你別這樣！”

阮明月從床上下來，一把抱住了阮向葵。

兩人都在流淚，但們心深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姐，對不起，我知道這道歉不能彌補你到的任何傷害，但我還是要替他們說一句對不起。”

“這對不起不需要你來說，我恨的是他們，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份怨恨累及到你和，你永遠是我的妹妹，也永遠是我。”阮明月知道，在阮家，妹妹和是真的的。

阮向葵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阮明月把阮向葵扶起來，對周仲謙說：“周總，可以再麻煩你一件事嗎？”

“你說。”

“麻煩你把小葵送回去，我想靜一靜。”

“好。”

周仲謙把阮向葵帶走了。

阮明月一個人在病房里，呆坐了許久，忽然很想段祁州。

果然，人在最最難的時候，最想依靠的還是藏在心靈最深的那個人。

阮明月沒再猶豫，直接給段祁州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段祁州才接起來，明明是白天，他卻是睡意朦朧的聲音。

“喂？”

他這個點為什麼會在床上？

阮明月有一瞬間不敢說話，段祁州已經好幾天沒來找了，難道，他是有朋友了，所以白天才……

趕掛了電話。

段祁州立刻把電話打了回來。

“怎麼不說話？”

“我……不小心按到了。”

“我不信。”段祁州的聲音清醒了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段祁州知道，阮明月沒事不會隨隨便便給他打電話的。

“你在哪？”

“國。”

“你在出差？”

“嗯。”段祁州那頭響起了洗臉的水聲，“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這個點在睡覺？”

“我以為你有朋友了？”

“大白天上床？我是那樣的人嗎？”

阮明月不語，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白天做那事也不在數。

段祁州洗完臉，人是徹底醒了。

“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阮明月默了幾秒后“嗯”了一聲。

這下，到段祁州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在哪？”段祁州問。

“在醫院。”

“怎麼了？不舒服？”

“剛才有點暈，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晚點再吊一瓶水，我就可以回去了。”

“好，我現在就讓褚飛訂機票回來。”

“你如果忙的話……”

“再忙也沒有你重要。”

阮明月心里的傷，忽然就被這句話給治愈了。

“等我回來。”

“好。”

**

第二天早上，阮明月還沒醒，門鈴就響了。

是段祁州回來了。

阮明月一打開門，就看到他風塵仆仆，手捧鮮花站在門口。

段祁州不是第一次送人花，但這絕對是他第一次親自去買花，再一路捧著來到阮明月的住。

正是上班早高峰，所有人都在回頭看他和他懷里花束，以這樣的方式被注目，于段祁州而言很新鮮，也很幸福，他這才恍然，原來這才是送花的意義。

段祁州把花給了阮明月。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那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但他們之間涌的是心照不宣的甜。

“你今天請假了？”段祁州問。

“調休。”

“出什麼事了？”

這一天一夜，阮明月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消化掉了所有負面的緒，可段祁州一問，瞬間又涌起了無數委屈。

把這兩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段祁州。

段祁州混跡商場，自詡心思多麼詭譎的人都見過，可是，他還是被翁芯刷新了認知，殺人、孩子……這個人的惡，好像沒有極限。

他抱住了阮明月。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但從長遠來看，現在知道，總比被騙一輩子好，這是及時止損，是好事。”

阮明月點點頭，昨夜失眠的時候，就是這麼安自己的，眼下再痛苦，也總比蒙在鼓里一輩子強。

“那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也算一筆勾銷了？”段祁州問。

翁芯本不是阮明月的母親，那他們之間也就不存在什麼弒母之仇了。

“你會恨我嗎？”阮明月問。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初一次一次因為翁芯而推開段祁州，就覺得自己傻了。那時候就該有所察覺了，哪有親生母親會那樣自私，全然不顧的，要放棄自己的。

“我當然不恨你，這一切你都不知，而且，我理解你的選擇，任何一個人在你那樣的境，都會做那樣選擇。”

“謝謝。”

“說謝太見外了。”段祁州抱了，“不如來點實際的。”

“什麼？”

“做我朋友。”

這一次，阮明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

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坷，兜兜轉轉繞了好大一個圈，終于在這一刻形了一個完的閉環。

段祁州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

聽到阮明月說好的剎那，他立刻低下頭，吻住了的……

這個吻，由淺深，兩人的投中都帶著一小心翼翼，而且，這個吻毫不帶任何，有的只是破鏡重圓的欣喜。

等到兩人呼吸都變得急促，段祁州主結束了這個吻。

雖然他很想要，但是，他知道，他們來日方長，現在他更需要做的是陪度過這個難捱的時候，而不是向索取。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段祁州問。

“我希能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有什麼線索嗎？”

“二十六年前，我媽在新棉鎮經營一個水果攤，翁芯說，聽鄰居喊我媽凌太太？”

“凌太太？”

“是的。”

“好，我會順著這條線去找，你等我消息。”

“好。”

**

阮明月調休了兩天，段祁州就陪了兩天。

有段祁州在，覺自己的心態漸漸平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和段祁州最終走到了一起，這是一件讓覺到幸福的事。

反復給自己心里暗示“凡事發生皆有利于我”，雖然這件事給了巨大的打擊，但段祁州就是得到的利。

兩天后，阮明月回周氏上班。

周仲謙一看到就過來關心的況。

“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周總給我兩天調整狀態。”

“不用客氣，如果有需要幫忙，隨時找我。”

“好。”

阮明月一整天都在忙著工作，晚上快下班的時候，段祁州忽然打來了電話。

說實話，阮明月現在還不太適應自己是段祁州朋友的這個份，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看到段祁州的電話，還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是他的書。

“喂。”阮明月接起來，“我還沒下班呢，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知道，正常況下，段祁州這個點也還沒下班。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段祁州在電話那頭有點興地說，“你還記得宋尋杰演唱會那天嗎？宋尋杰的父親在舞臺上說他們曾有一個兒在一歲的時候被抱走了，那孩子后腰上有一顆痣，孩，一歲被抱走，后腰有一顆痣，這麼多巧合，會不會那個孩子就是你？”

阮明月原本已經忘了這件事了，段祁州一提，又記了起來，是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難道，是宋家的兒？

“可是，鄰居我媽凌太太。”

“你也不知道ling到底是哪個ling，這個ling又是不是姓。”

“也是。”

“我下午正好要去和宋家老大宋予棠談一個項目合作，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問一下，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段祁州是幫找家人，又不是故意與人聊八卦，肯定不介意。

“好。”

**

下午兩點，段祁州和宋予棠在天河國際的會議室見了面。

段祁州之前也見過宋予棠幾次，但是，他還真的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宋予棠的臉，因為他一直覺得，上來就盯著一個人的臉看，這是不禮貌的。

可他今天偏做了這不禮貌的事，以至于宋予棠都被他這反常的舉弄懵了。

“段總，你一直看著我的臉干什麼？”宋予棠了自己的臉頰，“我的妝花了？”

“沒有，抱歉，我只是忽然覺得你像一個人。”

“誰？”

“我朋友。”

褚飛和宋予棠的助理都愣住了，尤其是褚飛，天啊，他尷尬的腳趾都要扣出兩室一廳了，他老板講的這是什麼土味話啊。

宋予棠直接笑了：“段總，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很高冷，沒想到，這麼尬的段子你都講，怎麼？是想追我嗎？”

“不是的，宋總誤會了，我已經有朋友了，我剛才說的話，就是字面意思，完全沒有借機撥宋總的意思。”

“這麼說，我是真的長得和你朋友很像咯？”

“是的。”

“那真是有緣。”

“宋總，我還想冒昧問你一件事。”

“段總你剛才已經很冒昧了，我不介意你再冒昧一點。”宋予棠開玩笑道。

“好，那我直接問了，二十六年前，宋總的母親是否在新棉鎮經營過一個水果攤？”

宋予棠一怔：“段總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了這個項目，你還找人調查我了？”

“這麼說來，宋總的母親真的有在新棉鎮做過水果生意？”

“是的，不瞞段總說，我父母二十幾年前就是靠做水果生意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以此為基礎，才有了后面的宋氏集團。”

“二十幾年前的實業家，一步一步創立自己的事業，真是令人佩服。不過，宋總的父母在創業途中，一定也有很多憾吧？”

“那是當然。”

“比如，丟了二兒？”

宋予棠沒想到段祁州會說起這件事：“段總，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傳聞中的段祁州，可是殺伐果決，做事干凈利落的人，可他今天實在聊了太多工作之外的八卦了。

“前段時間，我去聽了宋總弟弟的演唱會，聽到了宋總父親在演唱會上尋親，巧合的是，我朋友也是一歲的時候被人抱走，后腰一顆痣，母親二十六年前曾在新棉鎮經營著一個水果攤。”

段祁州以為宋予棠聽到這些話會很激，可是，表現得比他想象中更淡定。

“段總，你想說明什麼？”

“這麼多巧合，難道宋總不覺得我朋友很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嗎？”

宋予棠笑了起來：“段總，我妹妹已經找到了。”

“什麼？找到了？”

“是的，就在上周，我們已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

段祁州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剛才幾乎都已經篤定了阮明月就是宋家失散多年的兒，可是，怎麼會已經找到了！

“做過親子鑒定了嗎？”

“當然，尋親的第一件事，就是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的報告，99.99%有親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