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擰了一塊巾，從上往下替段祁州拭，為了防止氣氛太過尷尬，一邊一邊和他閑聊。

 “醫生有沒有說，這幾天要注意什麼？”

 “避免劇烈運。”他意味深長地看著。

 阮明月聽出他話里有話，但假裝聽不懂，繼續換下一個話題：“傷的那麼重，不會留什麼后癥吧？”

 “我問過醫生，不會影響那方面的功能。”

 阮明月滿頭黑線，這人真有本事，無論聊什麼話題，他都有本事給帶到里去。

 “我沒問你這個。”說。

 “那你想問什麼？”

 “算了，沒什麼。”

 阮明月替他完上后，從柜里拿了一件寬松的系扣上給他換上。

 “子我也想換。”段祁州說。

 “要不我讓陳寒……”

 “不要。”段祁州直接拒絕，“我不喜歡男人我，我就要你幫我換。”

 阮明月沒辦法，去浴室換了一盆水，重新端到他的床邊，也不知道是傷的人更敏，還是他本對反應大，阮明月這才剛解開段祁州的頭，他子下面某帳篷就迅速支了起來。

 阮明月的臉微微往邊上一扭，想要忽視，但帳篷太大，完全沒有辦法忽視。

 “你看，醫生說的果然沒錯。”段祁州把的臉扳回來，再次強調一遍，“果然不會影響那方面的功能。”

 “你閉吧，自己把子下來。”

 “我傷了。”段祁州不愿。

 “又不是手傷。”

 “傷在腰上，做不了這麼大的作。”段祁州看著阮明月，“你害什麼？一段時間不見，就和我兄弟生分了？”

 阮明月：“……”

 “等我傷好了，讓你們再培養培養。”

 “閉吧大哥！”阮明月發出言警告。

 段祁州蹙眉：“不許我哥。”

 他尤其忌諱這個詞從阮明月的里出來。

 阮明月剛才只是單純地想要制止他說一些恥的話才口快喊了大哥，這聲“大哥”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不許喊我哥，以后也不允許。”段祁州看著，“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在倉庫里說的話？”

 “那天我說了太多話，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句。”

 “不許裝不知道。”段祁州將拉近，“那天你說了‘我們不是兄妹’，你說了‘我和段祁州既沒有緣，又不是法律意義上的繼兄妹’。”

 阮明月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沒人知道，段祁州站在倉庫門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是怎樣澎湃的。

 終于，走了這一路，他聽到了心最真實的想法。

 原來，也排斥和他為所謂的兄妹。

 能聽到這一句，他昨晚就是再挨兩刀，他都覺得值。

 **

 阮明月給段祁州換好了子，就準備回去了，但段祁州卻不愿讓走。

 “你別走，就留在這里。”

 “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明天讓司機送你。”

 “可這里沒有我換洗的服。”

 “你帽間看看，都給你準備好了。”

 阮明月去帽間看了一眼，果然，服子子，從頭到腳，穿的戴的，全都按照的尺碼，準備得妥妥當當。

 “這里很私，除了褚飛、陳寒他們，幾乎沒有人知道這里。”

 段祁州特地從醫院搬出來，就是為了不讓別人打擾，也方便阮明月陪他。

 阮明月還在猶豫。

 段祁州笑了：“你在怕什麼，我現在自己起床都困難，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阮明月聽了這話，倒是安心了下來。

 當晚留宿在了段祁州的莊園，但兩人并沒有睡在一張床上，因為段祁州夜里還要掛水，怕打擾阮明月休息，所以給安排在了隔壁的客房。

 第二天早上，阮明月起床的時候，莊園里的家傭已經給準備好了早餐。

 阮明月吃完早餐，上樓看了眼段祁州，他還在睡覺，沒醒他，直接去了公司。

 今天路晉請假了，很多工作都丟給了阮明月。

 一到公司，就開始全心的投到工作，忙到中午午餐都忘了吃，直到段祁州給發信息，問中午吃了什麼，阮明月才恍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

 “我還沒吃飯呢。”

 段祁州：“為什麼不吃？”

 “忙過頭了。”

 段祁州：“對比一下你現在的老板，還覺得我吸嗎？”

 阮明月看著段祁州的信息，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段祁州還在乎之前說他吸鬼的事的。

 “我不和你說了，我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就去吃飯。”

 “好。”

 段祁州沒再打擾。

 阮明月繼續專心手上的工作，等理完最后一份合同，已經下午一點了。

 站起來活了一下筋骨，正準備拿手機點外賣，就見同事拎了一份外賣進來。

 “小阮，你的外賣。”同事把外賣袋子放到阮明月的面前，語氣羨慕：“膳閣的飯，人均四位數，你隨便一餐就吃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啥家庭啊。”

 阮明月看了眼外賣袋子上的logo：“我的？我沒點啊。”

 “可上面明明寫了你的名字和你的電話號碼。”

 阮明月想了想，這樣的手筆，應該是段祁州給點的。

 把外賣袋子拍下來，發給了段祁州。

 “你點的？”

 “嗯。”

 “點這麼貴干嘛？浪費錢。”

 “給你吃再貴都不是浪費，快吃，等冷了就是又貴又難吃，那才是浪費錢。”

 阮明月想，說得也有道理。

 拿起外賣袋子，去了樓下的員工餐廳。

 員工餐廳這個點已經沒有人用餐了，幾個工作人員剛收拾完桌子，正坐在一起閑聊。

 “聽說沒有，路副總今天都沒有來呢。”

 “這麼說，老賈昨天在醫院看到的是真的？”

 “老賈看到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八卦背著我講了？”其中一個年紀大的阿姨說。

 “老賈昨天去六院看個親戚，結果在哪里看到路副總了。”

 “六院？那不是神病院嗎？路副總有神病？”

 “不是路副總，是路副總的母親。老賈說他還特地去問了護士，那護士說，路副總的母親是從別轉院過來的，已經在六院住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

 “想不到路副總一副爺相，卻有這麼一個瘋子母親啊，嘖嘖，真是可憐。”

 “……”

 阮明月獨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的無意窺探路晉的個人私生活，只求這些阿姨注意到在，稍微收斂一點，別再講了。

 可是，那些阿姨毫不在乎，哪怕看到阮明月在吃飯，還是講得津津有味。

 “我還聽說一個路副總的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管他真的假的，快說出來大家聽聽。”

 “我聽說啊，路副總原本和董事長的兒是，兩人都談婚論嫁了，結果呢，董事長夫人在做背調的時候發現路副總的母親是個瘋子，于是就棒打鴛鴦，生生拆散了路副總和董事長千金的婚事。”

 “哎喲，董事長夫人也真下得去手哦。”

 “那有什麼辦法呢，誰知道神疾病會不會傳呢，萬一傳，不是苦了董事長千金一輩子嗎？父母之則為計深遠，董事長夫人考慮周全一些，也沒有錯。”

 “就是可惜了路副總，其實這小伙子長得帥能力又強，是個潛力，放在普通家庭的孩子那里，就是香餑餑，可他偏偏上了千金小姐。”

 “你可別說，現在普通家庭的孩找對象也很講究嘞，有個神病的母親，無論怎麼樣，都是累贅，不好找對象了。”

 “……”

 阮明月匆匆完飯，離開了餐廳。

 這一餐外賣雖然貴，但真的是食不知味。

 阮明月有一個家暴賭鬼的父親，知道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路晉平時逢人都是微笑著的，真沒想到，原來他的笑只是他的保護。

 餐廳的那些阿姨說路晉可憐，只是隨口一說，但阮明月能對路晉的痛同。太明白了，父母帶給子的影響，是一輩子的。

 阮明月一下午都在想著路晉的事，直到下班回到段祁州那里，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段祁州剛掛完水，見心事重重的樣子，拍了拍床沿，示意坐過去。

 阮明月乖乖坐到了他的邊。

 “怎麼了？工作不開心？”

 搖頭：“不是。”

 “那你怎麼悶悶不樂？”

 “沒事，就是有點累。”

 “不誠實。”段祁州一眼就看出不是因為累，“說實話。”

 阮明月見瞞不過他，輕聲說：“其實真的沒什麼事，只是聽說了一個同事原生家庭不好，忽然生了一些慨。”

 “人各有命，別人的人生，不是你該心的事。”段祁州倒是通。

 阮明月知道段祁州說的是對的。

 調整了一下心，換了個話題：“你今天換過服了？”

 阮明月一進門就看到了，段祁州今天穿得不是昨天給他換的那套。

 “嗯。”

 “誰幫你換的？”

 “康叔。”

 “康叔來過了？”

 “嗯。”

 “你不是說不喜歡男人你麼，怎麼不等我來給你換？”

 “怎麼？你想給我換？”段祁州拉住的手放到上的扣子上，“我不介意今天再換一套。”

 阮明月回手：“得了吧，我開玩笑的，你還是安分點，來去對你傷口不好。”

 “我也是開玩笑的。阮助理上班這麼辛苦，我怎麼還能再麻煩你！”段祁州拍了拍的手，“快去洗個澡換服，我讓人過來給你按一下再吃飯。”

 阮明月剛想說不用這麼麻煩，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莊園這里一般不會有人打擾，敲門這麼急，必定是急事。

 “進來。”段祁州說。

 進來的人是陳寒。

 “段總，出事了。”陳寒走到段祁州的床邊，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

 “什麼事？”

 陳寒看了一眼阮明月。

 段祁州毫不避諱：“沒關系，直接說。”

 “你傷的事，網上已經傳開了，現在輿論對段家不太友好，公司價一直在下跌。”陳寒說著，把手里的ipad解鎖，將網上截取的部分報道遞到段祁州的面前。

 湯景芊被補后，倉庫的那件綁架案也暴在了公眾面前，有知人料，綁架案當晚，段氏集團的總裁段祁州也出現在了現場，而且段祁州重傷，生死未卜。

 “段總，你傷的消息明明已經封鎖，不知道從哪里又流出去了。”陳寒若有所思。

 “你懷疑有鬼？”

 陳寒不說話了。

 阮明月這才恍然，剛才陳寒見在言又止的樣子，是在防。

 “我沒有說。”阮明月立刻擺手，自證清白，“我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這件事。”

 段祁州笑了：“沒人懷疑你，你急什麼？”

 “可……”阮明月看了陳寒一眼。

 陳寒搖搖頭：“阮小姐，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謹慎慣了，而且，這件事的幕后主謀，看起來對段家很了解，這個人很可能在我們的周圍。”

 阮明月表示理解，也很奇怪：“到底誰和段家這麼大的仇？”

 “老季那邊招了嗎？”段祁州問。

 “還沒有，他很嚴。老季的手下，也只知道頭兒是老季，不知道老季的頭兒是誰。”陳寒說著，把ipad屏幕往下，“現在更離譜的是，有人把老爺子和老段總之前中毒車禍的事和這件事聯系到了一起，煽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論。”

 段祁州看了一眼網上的言論。

 有好幾個營銷號都在發一樣的容，說段家的人作惡太多，導致段家被邪祟侵襲，段家的男人都快要死絕了。

 底下網友直呼瘆得慌。

 “段家最近真是接二連三出事啊，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只能給玄學了。”

 “段家的那個老爺子，當年在位的時候，可是以心狠手辣著稱的。段氏集團如今發展勢頭這麼強勁，天知道背后背著多人命呢，段家發的都是不義之財。”

 “活的現世報啊。”

 “……”

 段祁州沉著臉：“現在穩住輿論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繼續躺在這里了，找個機會，安排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