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和尚的講述,蘇昭兒眸子里溢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整個人后退了幾步,
覺眼前一黑,悶得厲害。
“沒有生路……沒有生路?”
“怎麼會沒有生路?”
蘇昭兒捂著頭,靠在了檐下的柱子上,大口息著。
老和尚站在原地,看向蘇昭兒的眼中帶著憐憫。
片刻后,蘇昭兒緩緩抬頭,頭發隙之后的眼瞳里,絕和瘋狂釀了一道銳利,直刺老和尚:
“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那些……心魘,那些鬼,都是你放出來的吧?!”
“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說,你一直在誤導我們!”
瘋了一般,猛地撲向了老和尚,那把鋒利的匕首也再次橫在了老和尚的脖頸。
蘇昭兒宛如困,對著老和尚尖道:
“告訴我生路,告訴我!”
“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手抖得厲害,也抖得厲害。
老和尚面對蘇昭兒的威脅,只是嘆息道:
“如果有辦法救你,老僧自會出手……但老僧也無能為力,這不是老僧能夠決定的事。”
“篩選是最不公平的手段,因為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所作出的抉擇也不同,最后走向的結局亦不同。”
“可篩選……也是最公平的手段。”
“它對每個人要求都是一樣的。”
蘇昭兒雙目通紅,眸子里的信仰早就已經崩塌。
“篩選……篩選……誰給你們的權利篩選!!”
“是你們把我變了現在這樣,現在我來了,你們又說……又說我不夠善良?!”
“是你們選的啊!”
“善良的人……早死在路上了!!”
“你們這群混賬,要我出淤泥,還要我高潔不染,強迫我做了婊子,現在又問我要牌坊……你們他媽的都去死,都去死!!”
尖著,用匕首瘋狂捅著老和尚,后者不閃不避,任憑發泄著,上被匕首捅出的傷口無鮮留下,很快又愈合了。
許久過后,蘇昭兒息著跪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落在了一旁。
捂著自己的臉,笑了笑,又大哭起來:
“我做了那麼多……我做了那麼多違背良心的壞事,我只是想活下來,我有什麼錯?”
“難道我不是被的嗎?”
“我被你們著干了這麼多壞事,最后因此而死,難道我不無辜?”
老和尚輕輕嘆息一聲,沒有安蘇昭兒,只說出了九個讓人無比絕的字:
“唉……”
“生于世……何來無辜?”
蘇昭兒哭了許久,王九釧在遠拱門探頭探腦,對著老和尚道:
“大師,我能進來了不?”
老和尚道:
“王施主還有什麼事嗎?”
王九釧撓了撓頭,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杜付元被他的心魘殺死,接著,他的心魘就變了他。
老和尚道:
“破除心魘的方法說來簡單,不過放下二字,可真正能放下的人,又有幾個呢?”
“杜施主的心魘是他的『哥哥』,但那并不是他哥哥的鬼魂,而是杜施主的『過去』呵!”
王九釧聽得迷迷糊糊,聽不懂,但也不想問了。
這老禿驢說話真是夠繞的。
再聽,腦子該打結了。
老和尚此刻埋頭看著跪坐在地的蘇昭兒,說道:
“蘇昭兒,若你真想活命,待寧施主結束之后,你再進去吧。”
“那里……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蘇昭兒頭也不抬,失魂落魄地慘笑一聲:
“進去又怎樣呢?”
“橫豎不過都是個死。”
言罷,從地面爬了起來,也不要那匕首了,宛如一行尸走般轉朝著寺廟外走去。
著跌跌撞撞的背影,王九釧竟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難:
“大師,這……”
老和尚著蘇昭兒的背影,一言不發。
在他為這里的住持之前,他已經知道了這該是一個多麼殘酷的過程。
但他已經足夠真誠。
那八個字,既是說給蘇昭兒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蘇昭兒不是無辜。
他也不是。
沒人是。
他們的命運,全都在別人的手中。
…
懺悔室。
寧秋水在黑暗中前行,索了許久,前方始終不見人影,也沒有出現預想中老和尚說的那樣場景。
他覺得奇怪,但沒有回頭,只能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響起了一個悉又陌生的聲音:
“小哥……”
這個聲音,讓寧秋水微微一怔。
旋即,有什麼東西涌了他的大腦。
刺痛蔓延,寧秋水覺得眉心一陣昏聵。
他停下腳步,尋找聲音的方向,但那聲音已經消失了。
寧秋水覺得腦子脹脹的,他繼續往前走,又聽到了一個聲:
“秋水……”
這是一個如雨如霧一般的聲,從飄渺的遠傳來,直接讓寧秋水腦袋里轟然一炸,像是雷霆震,他捂著頭,死死盯著前面,狼狽地循著聲音追去。
而后因為太痛,寧秋水閉著雙眼,路也不看,直接朝著聲音猛追!
漸漸的,他能夠適應腦子里的痛苦了,再睜眼,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束。
是他的未婚妻。
是那個五模糊的人。
靜靜站在里,凝視著寧秋水。
“別,我馬上過去!”
寧秋水對著大聲道,快速奔跑,可眼看著就要接近圈時,另外一個方向又傳來了無數的慘與哀嚎聲。
那些凄慘聲音有男人,有人,還有老人和孩子……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摯相仇,惡來遍地……
寧秋水在奔跑中慢慢停下了腳步。
他子抖,呼吸急促。
又到了……做抉擇的時候了麼?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