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不太懂這其中門道,強耐著子蹙眉問道:“是陛下口諭讓我來瞧瞧,需要什麼令牌或者是圣旨嗎?”
話音落下,對面那男人哈哈笑了:“陛下口諭?你知不知道假傳圣諭是什麼罪……還不滾,快滾……”
那人說著竟然直接手想要推沈檸,可剛邁步,毫無預兆的就往后倒飛出去。
二月后退一步回到沈檸旁,面無表看著那人。
這時,那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自己被當著手下的面踹飛了。
他頓時惱怒,沉聲大喝:“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扔出去……”
話音未落,馬蹄聲近,那人先是眉頭皺起,等看清來人是誰,面頓時就變了。
再想逃走已經晚了,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定王殿下。”
蕭南諶翻下馬,走到沈檸邊:“我準備接你過來,才知道你出門了。”
說完,蕭南諶看向旁邊的周絢:“是你擅自領鄉君過來的?”
周絢不發一語噗通跪下。
嘉平帝的確令沈檸調查,周絢得到消息后怕被有心人遮掩證據,便擅自先假傳上令將沈檸帶來了。
“下有罪認罰,只求還我父親公道。”
蕭南諶面無表:“拖下去。”
兩個人將周絢拖了下去,沈檸掃了眼,沒有干涉,這時,對面剛剛那男人抖著勉強出笑臉,磕磕解釋:“啟稟殿下,卑職方才就是、就是沒見到手令,所以才、才將這兩人驅逐……”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踹到膝窩直接跪趴到了地下。
承影上前,舉起刀鞘,啪的一聲就將那人打斷了……
那人一聲悶哼,卻又拼命咬牙忍住不敢出聲來,登時冷汗就涌了滿頭。
“本王看起來很蠢嗎?誰教你這樣糊弄我的?”蕭南諶淡聲開口。
那人再不敢狡辯半分,拼命磕頭求饒:“是、是謝將軍讓卑職來,來趁著無人發現時遮掩一二……”
“拖下去。”
那人也被拖了下去,蕭南諶親自帶著沈檸往里走:“是你舅舅派來意圖抹除罪證的人。”
沈檸啊了聲,略有些尷尬。
蕭南諶解釋:“負責明理司安防的,是謝連玉……你可能不認識,是你表兄。”
蕭南諶強忍著沒有說:還與你有婚約。
沈檸有些疑:“這不就了讓我查我舅舅?”
蕭南諶失笑,然后解釋:“父皇這次沒打算嚴懲,讓你來看是想要心中有數,所以你無需顧忌。”
沈檸更不理解了:“那我那位舅舅還派人來遮掩痕跡?”
既然陛下都沒打算嚴懲,又何必在這里做這些小作惹事。
蕭南諶嗯了聲:“負責明理司的安防,就能先一步知道霹靂彈的進展,可以先給自己的軍隊配備……所以好些武將都盯著這個差事,這事給謝連玉,算是對謝將軍上次對戰韃靼戰功的賞賜。”
但謝連玉沒辦好,他父親怕追究下來這個好差事保不住,這才讓人來遮掩一二。
沈檸終于了然,嘖嘖嘆:“天子腳下的事果然門道深,真是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你怕什麼?”
蕭南諶側眸看:“有我在一日,你便無需小心翼翼,無論什麼事,左右有我給你兜著。”
沈檸逗笑了:“多大的事你都能兜住嗎?”
蕭南諶認真點頭:“我在一日,你便安穩一日。”
他的眼神格外專注,沈檸莫名又有些心悸,輕咳一聲移開視線故作鎮定道:“來,讓我們看看這個通道,這里居然放了引線……”
蕭南諶把逃避的模樣看在眼里,卻沒有破,而是好脾氣的順著。
沒關系,總有躲不開的時候。
很快,沈檸轉了一圈下來就發現了很多問題,包括且不限于空間違規利用,比如在通道位置擺放引線,銷毀與試驗場所距離不達標,以及超定量生產……
蕭南諶聽得很認真,旁邊跟了幾個人,看起來應該是負責明理司的員,一邊聽一邊不住對視點頭。
等到離開明理司時,那幾名看起來像前世專家那種風格的員已經對沈檸恭恭敬敬,一口一個“鄉君。”
畢竟,霹靂彈如今是大宣朝的終極武,他們都因為能參與其中而自豪,但也因為經驗全無而忐忑。
可這位流之輩的鄉君只是看了一遍就能說的頭頭是道。
其實沈檸只是將前世安全管理方面的一些常識拿來套用,那些東西在前世來看好像是常識,其實卻是經過許多年的經驗教訓的總結才形的一套理論章程。
回城的馬車上,蕭南諶將一本冊子遞給:“這是明理司炸事件的問詢冊,要相關員填寫備案的,謝家的你去給吧。”
沈檸知道,這完全就屬于走后門了。
這樣的東西本該將謝家傳到刑部去當場問話,留下備案,可如今,蕭南諶卻讓私下里給,也就是說,給了謝家潤和事后改進遮掩的機會。
沈檸失笑:“你這是讓我去舅舅家賣人?”
蕭南諶角微翹:“冰雪聰明。”
沈檸無奈:“你都事事替我打算到這種地步,我若還是一無所覺,豈非沒有良心,謝謝你,阿南。”
蕭南諶眉頭微蹙:“我說過,對我不必言謝。”
沈檸說:“可是你做了這麼多……”
蕭南諶打斷:“這些本什麼都算不上,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夠好……”
視線相對,他又移開,不想讓沈檸看到他眼中幾乎藏不住的意:“我送你回去吧。”
沈檸嗯了聲,莫名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臉好像也有些燙……真是快夏了,天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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