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陌生的地方,并不是睡前的房間,接著,昨晚記憶回籠。
想到最后意識里拽著一個人齒糾纏……騰得坐起來,心臟劇烈跳著,幾步下床一把拉開房門,差點與要敲門的小二撞個正著。
“客,您醒了,小的還準備敲門問您需不需要早飯。”
沈檸急忙問道:“這房間里的人呢?”
“您說那位男客……他先前已經退房離開了,不過這房間您可以住到晌午,您需要早飯嗎?”
“不,不用了。”
沈檸滿眼懵快步往外走去。
昨晚出事,七月們肯定已經急壞了,得快點回去與們匯合,昨晚、昨晚……是蕭南諶。
雖然當時有些意識模糊,但記憶卻是清楚的,沈檸確認那人的確是蕭南諶。
到了他上的疤痕,也聽到了他名字。
蕭南諶也在海市,是他救了他,然后……
想到自己昨晚整個人要被燒了一般的痛苦,以及明知不妥卻不由自主往他涼的服上靠過去的形,沈檸心里就有些發麻。
甚至記得蕭南諶給喂解藥!
那會兒已經吞不下去藥丸子了,所以他不得已才會那樣做,就像最初他高燒神志不清,喂不進去湯藥,不得不對喂藥一般。
那是急之下的不得已而為之。
可好像……到底有沒有……究竟是不是……勾了他的舌頭,然后拽著他……
沈檸停下來捂著臉長長吁了口氣,幾乎忍不住想大出來。
真特麼社死啊!
也難怪蕭南諶不等醒來就早早離開。
這也太尷尬了吧!
他應該不會誤會的吧,中了藥神志不清無法自控的。
等等,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昨晚究竟是什麼人想害……
就在沈檸整個人腦中凌時,眼前一晃,二月繃沉的面孔出現。
飛掠而來確認是后,年竟是瞬間紅了眼圈。
沈檸輕吁了口氣安他:“我沒事,先回去再說。”
二月抿躬:“是。”
與蘇漣漪七月他們匯合時,沈檸就看到七月已經哭紅了眼,再一看到,小姑娘直接撲上來抱著便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道歉。
“嗚嗚,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去看熱鬧,對不起,嗚嗚,都怪我……”
蘇漣漪站起來也是滿臉愧:“怪我,是我沒留心被人鉆了空子換了鑰匙……”
原來,在沈檸回來前,他們幾個就已經理清楚了事的經過。
首先是清晨天亮后,沒見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七月有些奇怪。
敲門后里面沒有回答,察覺到不對,七月直接進去間,這才發現床上是個昏迷的客棧伙計。
七月一夜聽到的平穩呼吸都是那個昏迷的伙計的。
這下,七月立刻急了,連忙去找了蘇漣漪和留守在船上的二月他們,這才發現,和沈檸進的本不是一間房。
再趕去那邊時,才發現那個房間里一片狼藉,空的沒有一個人。
客棧管事被拎過來,這才搞清楚,原來昨晚是有人打暈了客棧伙計假冒伙計搞的鬼,故意將沈檸和蘇漣漪他們的房間分開。
而七月手里的鑰匙則是被調換過的。
然后蘇漣漪才回憶起來,在高麗船上,曾被人撞了一下……唯一有可能被換掉鑰匙的,就是那一刻。
客棧掌柜也報了,但進沈檸房間的人早已無跡可尋,差來了也只是備了案。
就在一行人六神無主的時候,二月看到了沈檸……
“我沒事,昨晚被人救了。”
沈檸只說是自己察覺不對后被人所救,但因為不適才沒能及時回來,總之就是有驚無險沒發生什麼事。
直到這時,七月這才勉強止住眼淚,抓著沈檸的手不放,還在不住小聲道歉。
“不知道是什麼人作。”
蘇漣漪咬牙憤憤道:“要是被我見到……對了,我還記得撞我那人什麼模樣,我們就在這兒找,找到他便將他剁了去。”
沈檸無奈失笑:“這麼大的海市這樣多的人,尋一個人不亞于大海撈針,昨晚是我們大意了,今后再小心些便是。”
安完幾人,沈檸讓蘇漣漪和七月去理售賣剩下的一半貨,則是帶著二月又去了易。
思前想后,沈檸唯一能想到可能給惹來麻煩的,就是那張罐頭方子。
昨晚拿出來了卻沒能出手,很可能引來有心人士的覬覦。
畢竟,如果從這里拿到方子,同時再理了……那罐頭方子,或者說,紅糖的方子就會被幕后黑手獨。
那代表著的利潤不用想也知道。
還是太相信這個地方的治安了……保險起見,今日須得將方子盡快出手。
這樣,再想從上下手壟斷那方子就不可能了,也能絕了那些人的心思。
很快,沈檸又到了易。
可剛走進易,就看到了一襲極為醒目的紫。
正是之前對抗水匪時遇到的那男子。
對上沈檸略顯意外的眼神,徐之翊懶洋洋沖抬了抬手指就算打了招呼。
那模樣,毫不像是不良于行需要坐椅的,倒像是一時興起歪在椅上靠著,隨時能站起來走幾步順道給誰個大耳刮子的模樣。
沈檸也遙遙沖他拱拱手。
售賣罐頭方子的牌子再度掛上去后,立刻就有人開口詢問:“沈掌柜,這價格還能不能再商議?”
沈檸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坐在對面的紫袍男子后隨從直接出聲:“兩萬兩,我家主子要了。”
沈檸一愣,就對上紫袍男子笑瞇瞇的眼神。
方才想要議價的商人有些著急:“這事總要有個先來后到吧?”
沈檸回過神來,笑著開口:“您想要議價,這位公子直接按照原價收了,我自然是賣給他。”
“那我……”
那人還想說什麼,就見易管事匆忙走進來。
看到那紫袍男子,管事額頭青筋突突跳了幾下,快步上前揖行禮:“徐三爺大駕臨,下有失遠迎。”
紫袍男子渾不在意擺擺手:“大人客氣,我也是來買東西,一切照規矩便好。”
這時,周圍眾人才反應上來。
徐三爺?
整個大宣朝能在海市易這種場合被管事員稱作徐三爺的,就只有那一位了。
“原來是徐三爺,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徐三爺大駕臨……”
那些商人賊,一窩蜂涌過去獻殷勤。
開玩笑,以這位的份,平日里便是想獻殷勤也進不去徐家大門,如今湊巧上怎能不趕跪。
萬一到了呢!
沈檸看得一愣一愣的,一邊對這些富商的變臉速度滿心驚嘆,一邊心里也覺得意外至極。
徐三爺。
倒是聽說過,那位權勢滔天的徐閣老的老來子,據說是一等一的矜貴,也是頭一號的邪肆乖張。
不過這些和沒太大關系,銀貨易后他們不會再有集。
很快,在易主持公證下,沈檸將罐頭方子包括紅糖制白糖的方子一起給了徐之翊,從徐之翊隨從手里接過那一沓銀票。
徐之翊接過沈檸遞過去的方子,垂眼掃了下,等看到紅糖變白砂糖居然用的是黃泥后,饒是見多識廣看慣了各種場面,可他還是沒忍住角微。
“兩萬兩,就這?”
徐之翊挑眉看向沈檸,似笑非笑:“這倒稀奇,還是第一次有人拿我當冤大頭。”
沈檸認真開口:“徐公子言重了,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有時看似很簡單,可過程卻并不容易,況且,知與不知,本就是隔著一道天塹。”
不想與這些權貴有太多集,但也當然不想惡甚至被記恨,因此言辭十分懇切:“公子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薄薄一張紙會給您帶來怎樣的回報,這兩萬兩銀子您絕不會虧。”
徐之翊看著,倏地笑了:“你倒是能言善辯。”
沈檸拱手:“不敢,肺腑之言。”
“行了,錢貨兩訖,你走吧。”徐之翊隨手將那價值兩萬兩的方子向后遞去,后隨從連忙躬接過收好。
沈檸將方子出手后沒有逗留,帶著二月離開易準備與蘇漣漪和七月匯合,可剛走出易沒幾步就看到趙統帶著幾名護衛正追著一個人。
蘇漣漪在不遠大:“就是他撞的我,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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