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和陸苡白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喝了很多酒。
周衍本來想和陸苡白招認他很早以前就臭流氓佔便宜的事兒,但話到邊,還是沒開口。
他低頭笑笑,笑自已當年的怯懦和彆扭,如果早點對下手,早祁森一步,不就沒有後來的許多事了?
也不知道他當時端著個什麼勁兒。
陸苡白酒足飯飽。
其實也沒吃什麼,主要是酒喝的多。
喝多一點,開口的時候可以乾脆一點。
“周衍,我們離婚吧。”
陸苡白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掛著三分笑容。
“其實我們以前吵吵鬧鬧的這麼多年,還是有點誼的,好聚好散,就到這裡吧。”
“我心裡的坎兒過不去,即使不離婚,我們也是有心結的,打不開,日子過得也不爽。”
“你知道我這人眼裡不下沙子,所以周衍,你不要在拖著了。離婚協議你來擬,我閉著眼睛簽字。然後咱們把手續給辦了,以後……或許還能做朋友。”
和周衍認識這麼多年,陸苡白還是知道他這人,混不吝歸混不吝,其實是個君子,不會虧待的。
周衍閉著眼,仰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良久之後,他喝了杯中酒,紅著眼問陸苡白,“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陸苡白抿著搖頭。“放手吧。分開對我們都好,其實咱們倆是兩個很不的人,對經營一段夫妻關係並不擅長。”
“不過這麼說也不客觀,其實你比較了,這幾年對我還是包容忍讓的,我有很多病,說實話,你擔待的。”
“但……我過不去,真的過不去周衍,平時忙起來的時候也不會想那麼多,但一旦想起來,就emo了,覺得這個彆扭啊,像吃了蒼蠅一樣……不舒服。你能明白我這種嗎?”
周衍點頭。“我明白,對不起。”
“所以你是沒有什麼異議了?”陸苡白問。
周衍深呼吸,慢慢地撥出了這口氣,別過頭、閉著眼,輕聲說道:“我答應你。”
“陸苡白,一切如你所願。”
“好,謝謝。那這事兒我們就快速推進吧?”
“好。”周衍說道。
但他不甘心,“陸苡白,這幾年的婚姻生活,究竟有沒有讓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現在問這種問題,答案很重要嗎?”
周衍鄭重點頭。“很重要。”
“怎麼可能不產生呢?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是腳踏車胎做的,還慢撒氣。”周衍復又笑著吐槽,滿是無奈。
“……”
這笑,陸苡白看了莫名有點心酸。“無論怎樣希你以後,一切都好。真心祝福你。”
“我不祝福你,陸苡白。”
如果你離了我之後過得依然那麼好,那豈不是證明這麼多年我傾盡全力想讓你幸福快樂這件事,像個笑話?
“小氣~”陸苡白並沒有因為周衍的不祝福而生氣。
事說開了,有一種長舒一口氣的通和舒暢。
周衍本來想在這時候跟陸苡白坦誠自已喜歡了很多年的事,但又覺得沒什麼意義,顯得很突兀。
算了。
暫時分開吧。
周衍這一步是兵行險招。
先放手,再徐徐圖之。
周衍:“分開以後,你要答應我,不要不理我。”
陸苡白:“看況吧。你別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那麼,我們保持禮貌距離,我應該不會完全不理你。”
周衍:“你別搭理祁森那小子。”
陸苡白:“這世界上就你和祁森兩個雄了是嗎?而且,我是離了男的就不行嗎?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樂!”
周衍:“周託託歸我,行嗎?我睹狗思人。”
陸苡白:“你一個後爹,要它幹什麼啊?而且你別忘了,當年還是你親手帶著它去的寵醫院,差點把它給閹了。”
說到這的時候,周衍差點背過氣。
當年還不是因為聽了的話,差點鑄大錯?
那時候託託發期,很作。
陸苡白當時跟他抱怨,帶著託托出去溜的時候,它見到母狗就上去Q人家,搞得經常很尷尬。
陸苡白氣得讓周衍帶著託託去寵醫院,摘了它的一雙寶貝蛋。
周衍在後兒子和親老婆之間糾結了一秒,選擇了親老婆。
本來他也一直不待見這個後兒子,發起來在屋子裡各種瘋刨,那一陣家裡馬上要被它拆坯房了。
都說狗子做了絕育之後會穩重很多,第二天他就帶著周託託一起去了寵醫院。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醫生把周託託弄上手檯,眼看著要打麻藥了。
周衍突然良心覺醒,將心比心,從醫生手下救出了已經嚇尿的周託託。
後來周衍和陸苡白再三保證,會把它教教好,求手下留,保留周託託的男雄風。
本來陸苡白也就是在氣頭上隨口一提,沒想到周衍還真照做了。
說:“你可真是不會聽好賴話啊。”
周衍:“%……%……#¥%”
周託託差點都說了人話,“嚇死爹了。”
那件事之後,周託託和周衍結下了半永久式的塑膠父子,父子倆嘗試著真正地接納對方。
周託託開始頻繁地和周衍撒求,兩個大老爺們天膩歪在一起。
周衍試著理解周託託時常的瘋二行為。
最後實在是理解不了。
但他沒有放棄這狗兒子,把它送到了寵學校,學習。
周託託大概傳了周衍和陸苡白的學渣屬,在寵學校裡一直吊車尾。
教練指東它向西;教練讓坐它打滾。
總之主打一個各種不配合。
最後……被退學了。
就是這樣一個逆子,竟然讓周衍念念不忘。
但他念念不忘的豈止是狗啊?
不過是屋及烏罷了。
當年陸苡白和他坦承:“之前我和祁森一直想養一條狗,他走了。但我預定的狗也生出來了,我不能棄養。”
周衍氣笑了。“那我和接盤俠有什麼區別?”
陸苡白瞪著無辜的眸。“接盤俠接的都是人類崽,你接的是狗崽,大概是這個區別。”
周衍這些年不說對周託託視如已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雖然狗子對他有點,不多。
但他對它可是日久生了。
無腦寵。
甚至陸苡白和他之前就開玩笑說:“要是咱倆離婚了,託託歸誰?”
周衍一臉篤定。“咱倆不會離婚。”
“如果。”
“沒有如果!”
“假設!”陸苡白強行要求他回答。
最後周衍說:“讓它自已選吧。”
對於陸苡白來說,是一語讖。
對於周衍來說,是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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