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話落,車廂里一片寂靜。
黎溫蕎悄悄側過頭看褚言,只見他神專注開著車,而后淡淡道:“‘那日’是什麼意思,哥哥嗎?” 不等烏日娜回答,黎溫蕎趕忙“嗯”了一聲。
“是‘哥哥’。
你是念念的哥哥,我是念念的好朋友,你自然也是我的哥哥。”
黎溫蕎話落,烏日娜和牧仁對視一眼,表變得嚴肅。
褚言彎了下角,墨鏡片遮擋著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
兩小時后,褚言將車開到塞盟最大的醫院,幾經折騰之后,牧仁住進了vip病房。
病床上,牧仁生無可地盯著天花板。
烏日娜拍他的臉,“振作起來。”
牧仁長長呼出口氣。
“從小到大,我就沒在馬上出過岔子,比賽也從沒輸過,這次絕對是偶然!” 烏日娜白他一眼,“誰說你沒輸過?你忘了你十二歲那年,輸給朝魯了麼?” 牧仁一噎,隨即咬著牙泄了氣。
“朝魯是誰?” 黎溫蕎好奇,因為牧仁十二歲那年,也住在這里。
烏日娜看,“你忘了?就是那個漢族小伙。
他媽媽帶著他,不知從哪里來,當時族長看他們可憐,將他們娘倆收留下,還給他取了個蒙族名字。”
黎溫蕎仔細回想,“好像有印象。”
“對啊,他經常和你玩的。
別看他白白凈凈的,騎馬箭不輸咱們這兒的男子。”
說著,烏日娜又嫌棄地看了牧仁一眼。
牧仁不服氣地別過頭。
“那后來呢?他們去哪兒了?”黎溫蕎問。
烏日娜搖頭。
“你走的第二年,他媽媽因病去世了。
下葬的第二天,朝魯就悄無聲息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聽烏日娜這樣講,黎溫蕎心里一陣惋惜。
印象里,朝魯是個心事很重的人,但因外在形象好,吸引了不小孩的喜歡。
當然,他那騎馬箭的功夫,也引來不男孩子的嫉妒。
黎溫蕎嘆了口氣,“也是個可憐人。”
烏日娜“嗯”了一聲,起去收拾牧仁住院的東西。
抬眼看了下墻上的鐘,“不早了,你和褚先生回吧,這會兒出發,回去也得兩小時以后了。”
烏日娜話落,黎溫蕎才想起,褚言一直默默地坐在房間角落。
回過頭,“褚言哥,真是抱歉,耽誤你一天時間。”
褚言整理了下腳,而后站起,“沒關系,你們不是相信天意麼,大概是天意讓我留下。”
褚言話落,烏日娜滿眼崇拜地看了過去,牧仁不滿地清了清嗓子。
烏日娜瞥他一眼,“別喝醋,這是你的救命恩人。”
…… 再次行駛在草原上,天已完全暗了下去。
四周寂靜,只剩車燈打出的亮。
黎溫蕎抬眼看向夜空,草原的星星格外亮,今晚的月亮也格外圓。
不想起曾經躺在葉家老宅的臺上看星星。
那時的,還是個滿懷心事的姑娘,如今已經吹上了自由的風。
大概是察覺到的視線,褚言也順著向夜空。
繁星閃爍,月灑下一片銀白,側的姑娘正一臉向往。
他輕輕勾了下。
好一會兒后,他淡淡說道:“當不了你的‘那日’,那有機會當‘薩日’嗎?” 黎溫蕎心臟驀地一跳,詫異看向褚言,“你知道?” 褚言“嗯”了一聲。
他握著方向盤,看向前方的目很是專注。
黎溫蕎恍惚想起褚言工作時的樣子。
差一點忘了,他在商場上是和葉寒西一樣殺伐決斷的存在。
果然,這一次褚言沒給逃避的機會,“既然天意不讓我走,那就是給我機會把話說清楚。
‘那日’是太,‘薩日’是月亮。
給不了你太的炙烈,給你月亮的溫存也好。”
不等黎溫蕎回答,褚言繼續說道:“別急著拒絕我,考慮一下,等我下次來看你時給我答案。”
黎溫蕎攥著安全帶,看著月下褚言幾分朗幾分和的側臉,抿了抿,輕聲說了句“好”。
回到牧區已是深夜,表姑早已等在村口。
看到褚言,激地迎了上來。
“褚先生,真是麻煩您了。
昨晚您一再堅持才睡在了帳篷,今晚說什麼都要去房間里住了。”
褚言抬腕看了下時間,“我原本打算把溫蕎送回來就走的。”
“您要去哪里?” 表姑瞪大雙眼,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明天那達慕大會正式開幕,您遠道而來,不去湊湊熱鬧嗎?況且這邊的夜路不好走,您走一半也得找地方休息啊。”
表姑話落,黎溫蕎抬眸看向褚言,“褚言哥,這麼晚了,開車不安全,留下吧。”
褚言看著,深邃眸子里漸漸有了亮,“好,今晚留下。”
蒙族人原本就熱好客,再加上褚言今天幫了大忙,村里的男人非要請他喝酒。
一晚上,褚言不知被拉著喝了多頓,也不知道喝到了幾點,總之就是喝到最后,他倚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是晌午。
他整理好自己推門出去,就見一群人正熱熱鬧鬧地張羅著出門。
表姑看到他,一臉興地迎了上來,“褚先生,今天大概還得借用您的車。”
說罷,表姑指向側幾個人,“今天是那達慕大會第一天,幾個小伙子等不及,一早把車開走了,眼下還剩我們幾個人……” 說罷,尷尬笑笑,而后又偏過頭向黎溫蕎眉弄眼。
黎溫蕎看出來了,表姑是有心撮合和褚言。
就在以為褚言會選擇回江城時,他淡淡說了句“好”。
一行人上車后,幾個小姑娘在一團絮絮叨叨。
“聽說今年開幕式后,第一場比賽就是騎。”
“我最看騎了!去年拔頭籌那個小伙子可是帥得很呢!” 聽著幾個人越來越興的對話,黎溫蕎腦海里沒有任何征兆地劃過一道聲音—— 我們去參加那達慕大會,我騎馬箭可是很厲害的,到時候我為你拔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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