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  褚言的話不勾起了黎溫蕎的好奇。

褚言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很想知道？”  黎溫蕎笑了笑。

“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就是覺得，我們的集好像不多，你記得的事，我應該也記得吧。”

褚言并未繼續這個話題。

“公司也代出去了，接下來要出門了麼？”  黎溫蕎點點頭。

“走多久？”  黎溫蕎：“還沒想好，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吧。”

黎溫蕎話落，褚言突然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黎溫蕎條件反坐直子，查看前面的路況。

只見周圍車來車往，沒有任何特殊況。

褚言沉了口氣，手指下意識著小指上的尾戒。

他轉過上半面對，“有些話，我原本想等你回來再說的，但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怎麼了？”  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褚言，黎溫蕎有一種預，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剛不是問我還記得什麼麼？說出來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怕現在不說就再沒機會了。”

黎溫蕎咬了下。

褚言看著他，一雙眼睛好似深海，“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黎溫蕎有點懵，“我上高中的時候，念念帶我去你家玩。”

褚言：“再之前？”  “再之前？”  褚言深吸口氣，而后坐正了，雙眼漫無目的地看著前方。

好一會兒后，他沉聲開口，“褚念的高中學手續是我辦的。”

“嗯？”  褚言挑了下角，整張臉著無奈。

“你記不記得，你七年前在路邊撿了只小狗。”

黎溫蕎仔細回想，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只白的小狗。

“那狗……”  “那只狗是我的。”

黎溫蕎瞪大雙眼，只覺得一切不可思議。

“那個時候，它已經得了很嚴重的病，看了好幾個醫生都說治不好了。

大概是狗通人，它不想死在我面前，所以在我帶它出來遛彎時，趁我不注意跑掉了。”

說這些的時候，褚言的角，眼尾，都浮著一抹憂傷。

黎溫蕎沒有打斷他。

“那只狗，是我爺爺送我的生日禮，在那之后沒多久，爺爺就去世了。

那只小狗，我養了八年，雖然知道它不會陪我一輩子，但我還是希它活得久一點。”

褚言說到這里，黎溫蕎突然想起那晚的場景。

父親去世一個月，心里難，一個人跑出來在街上閑逛。

就在經過一個路口時，一側的墻角約傳來小細微的嗚咽聲。

走過去，就見紙箱后一只白的小狗，睜著漉漉的大眼睛，整個子蜷一團。

走近，俯下，發現小狗脖子上的狗牌印著一個大寫的“x”。

不知是不是產生了錯覺，總覺得這只小狗著一絕又孤獨的氣息。

一時心，將它抱在了懷里。

由于沒養過狗，也猜不出它的年齡，只是看它小小的一團，就以為是只年齡很小的狗。

順了順它的，“找不到主人了嗎？”  小狗嗚咽一聲。

大概是黎溫蕎心低落，覺得小狗這聲也十分可憐。

“別傷心了，我請你吃好吃的，吃過之后我幫你找主人。”

黎溫蕎話落，小狗又嗚咽一聲。

環顧四周，恰好看到不遠有家寵商店還沒打烊，于是掏出兜里僅剩的一點零花錢，買了一罐狗罐頭。

而此刻，褚言正滿懷焦急地尋遍了大街小巷，他甚至腦補了他的狗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里獨自離開……  就在他快要不抱任何希時，一晚上的焦灼就此消失殆盡。

深秋夜里，寂靜角落。

一個著單薄的小姑娘蹲在路邊。

風帶著落葉卷起的擺，又吹的發。

彎著角，鼻尖凍得通紅，看向小狗的眼中像是含著星星。

而他找了一晚上的狗，此刻正蹲在小姑娘對面，埋著腦袋吃著面前的罐頭。

它吃幾口，就搖著尾看向對面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它茸茸的腦袋，它就繼續低頭吃。

印象里，他的小狗好久沒像現在這樣吃東西了。

自從生病，無論給它吃什麼，它都是吃幾口就懨懨地趴在一邊。

而褚言知道，眼前的這枚罐頭，很可能是它此生吃的最后一頓飯了。

他把手揣進上口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一人一狗。

直到他的小狗把那枚罐頭全部吃完，褚言才緩步上前，蹲在他們側。

狗看到他的一剎那，黑溜溜的眼中似是閃過震驚，震驚之后，它后退幾步，垂著腦袋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像是委屈，像是告別。

褚言嘆了口氣，手將它撈起，又很輕地把它抱在懷里。

小狗緩慢掙扎著似是想跑，可在他掌心在它背上時，它停止了掙扎。

它抬起狗頭，滿含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嗚咽著蜷進了他的懷里。

深秋的風吹得他鼻腔堵塞，眼眶酸漲。

“哥哥，這是你的狗嗎？”  耳邊傳來小姑娘試探的聲音。

他偏過頭，就見小姑娘眨著水潤潤的大眼睛，無論是語氣還是神，都帶著幾分小心。

他“嗯”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看它像是了，所以給它買了吃的，不知道適不適合它吃。”

褚言一寸寸著小狗的腦袋，嗓音沙啞，“適合，看樣子，它吃的。”

他話音剛落，小姑娘彎起了角，只是不知為何，眼眶通紅，像是剛哭過不久。

不知是因為他的狗，還是因為眼前的小姑娘，褚言心里一陣揪著疼。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面嗎？”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沒關系，家里沒人注意到我的。”

褚言不蹙起了眉。

這個時間，一個小姑娘在街邊晃，這不是家里人責不責怪的問題，而是自的安全問題。

“你住哪兒？我送你。

就當我謝謝你剛才照顧它。”

小姑娘抿了下，眼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用啦，我打車。”

不等他開口，小姑娘便快步鉆進路邊一輛出租車。

他想阻止，但車子已經開走了。

趁著還沒開遠，他掏出手機拍下了車牌號。

半小時后，他給出租車公司打了電話，確認那輛車已經將安全送達。

好一會兒后，黎溫蕎收回思緒。

恍然想起褚言說那只小狗得了病。

“所以那晚……”  褚言“嗯”了一聲，“你是它除了我，最后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