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瓷被這一招打懵了。
賀京準把筆塞手里:“簽字。”
茶幾上有兩份協議,一份是婚前協議作廢,一份是重新擬定的婚協議。
江寶瓷來不及想太多,本能問:“婚前協議能作廢嗎?”
“能,”賀京準薄微抿,“婚前欺詐。”
“......”
賀京準面不改,吐字:“我不能生。”
江寶瓷冷不丁被嗆到。
眼睛下意識看向另一份協議,眼尖地掃見若兩人離婚,男方凈出戶的條款。
江寶瓷張了又張:“我死了嗎,你在祭奠我?”
給這麼多?
賀京準眉頭一擰,不悅的說辭,斥道:“布布的事,是我考慮不周,這是我給你的保證,再有下次,我凈出戶。”
“你敢給,”江寶瓷叨叨,“我還不敢拿。”
賀京準:“我敢給,你有什麼不敢拿?”
江寶瓷:“當然是因為你給的太多!”
賀京準:“我善,不行?”
江寶瓷:“......”
兩人互片刻,江寶瓷忽然掂起那份新協議:“我真簽了?”
嫌磨蹭又啰嗦,賀京準指尖住協議,點在簽名位置:“簽。”
“......”江寶瓷碎碎念,“我這簽完就老想著離,然后再去找個知道幫我擰水瓶蓋子、冷飲會放在他肚子上幫我捂熱...”的男人。
“你住吧,”賀京準冷言冷語,“有常溫的他不知道買,說明他智商有問題,還放在肚子上,油脂皮屑你這會又不嫌惡心了。”
江寶瓷:“......”
賀京準眼神涼涼刮:“原來你喜歡表演型人格的油膩男。”
江寶瓷:“......”
賀京準吐字:“小心被騙。”
江寶瓷:“......”
誰懂。
劇本被搶了。
這兩份協議江寶瓷都不能簽,發泄了一頓,那口氣散去不,筆一扔:“這事算了。”
賀京準把筆撿回來,重新塞指間:“先簽。”
筆燙手似的,江寶瓷再次扔了出去,同時起,將那份婚前協議抱進懷里:“我還是跟老太太易比較踏實。”
賀京準太瘋了。
拱手把他名下財產一分不留地給了。
虛啊。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啊。
還是婚前協議好,公平公正,你沖我八字噱頭,我沖你固定報酬,賺個踏實錢,睡個安心覺。
江寶瓷走得干脆,背影毫無留,賀京準漸漸平,盯著那份被棄如敝履的新協議。
仿佛被當廢的,不是寫著天價財產的協議。
而是他。
-
翌日,江寶瓷睡了個懶覺,醒來時賀京準已經收拾妥當,正面無表地扣襯衫上最后一顆紐扣。
那只格在兩人中間的巨型玩偶第N次躺在地板上。
江寶瓷懵了幾秒:“又是我自己踢掉的?”
男人淡淡瞥:“是我?”
江寶瓷翻下床,腳踩進拖鞋,隨口道:“這件襯紐扣要松兩顆,換左邊屜第一條金屬皮帶。”
“......”賀京準表微妙地了,“好。”
在洗手間洗漱時,江寶瓷著牙刷,總覺得哪里怪異。
對著鏡子完臉,江寶瓷視線定住,過潔的鏡面,狐疑地盯著自己手腕。
瓷白的腕上,除了戴慣的那只和田玉鐲,不知何時又多了條手鏈。
手鏈細細的,恰到好的寬松,無可挑剔的致。
奢牌限量款,全球不過發售三套。
只是每套分為AB兩款,疊戴最好看。
但江寶瓷一是搞不清這鏈子怎麼就到手上了,二是搞不清怎麼只有A款。
B呢?
江寶瓷舉著手,吧嗒吧嗒走到客廳,追到賀京準邊:“你看你看,錢居然會自己長到我手上...”
賀京準在勒皮帶,極為好看的指骨彎曲,食指慢條斯理住皮帶扣,嚨里不溫不火地:“嗯。”
“......”江寶瓷的目倏然移到他手上。
男人戴婚戒的手指,一條與腕上手鏈相似的細鏈,彎彎繞繞纏在戒指旁邊、無名指指部位。
B鏈細如發,與銀的婚戒渾然天。
江寶瓷看看B鏈,抬頭,又看看賀京準。
男人角略扯,聲音照樣沒多溫度:“不巧,錢居然也自己長我手上了。”
“......”江寶瓷嗓子眼堵住,靜默半晌,憋了句,“你能不能把B給我,只有A我賣不上價。”
賀京準臉一黑,嗖的把手抄進袋:“做夢去吧。”
“那我后悔了,”江寶瓷說,“昨晚那個協議我想簽。”
賀京準拔就走:“想著吧。”
走至玄關,賀京準下朝左側點了點:“禮,不喜歡就賣,回收名片在里面,比你自己找的店價高。”
“......”
-
867賽車俱樂部。
趙銳智和簡堯幾個腦袋頂著腦袋,嘀嘀咕咕的:“我要是嫂子,就讓三哥跪仙人球。”
“三哥是沒想到嫂子會給他打電話,三哥的手機就是個擺設。”
“哎文特助,”說到這,趙銳智低聲問,“你解釋完,嫂子什麼反應啊?”
文客將資料理整齊,公事公辦:“老板娘送了我一塊糖。”
文客看著他們:“老板娘夸獎我的說法很有創意。”
文客:“我多吃糖看報,努力賺錢去治腦。”
趙銳智:“......”
簡堯緘默片刻:“我覺得咱們最好找個理由請假算了,今天三哥心肯定不好。”
話落,他們話題里的主角邁著步進來,臉上表不顯,看不出心如何。
趙銳智用力咳嗽,喚道:“三哥。”
“文特助,”賀京準沒管他,而是跟文客說,“把田萬里那塊地的競標資格送去給鄒家。”
文客瞠目:“老板,咱們不要了?”
“嗯。”
“那...”文客一向干,此刻也冷不防被這道命令給弄糊涂了,“那...我跟鄒總說什麼?”
賀京準將他懷里資料走,淡聲:“鄒英悟幫了我老婆一個大忙,除競標資格外,說我賀某欠鄒家一個人。”
放眼整個晉城,能讓賀京準記人的,一個都沒有。
這個承諾的分量,不可謂不重。
趙銳智目瞪口呆,喃喃道:“三哥,我們都以為你要吃醋發瘋...”
簡堯劈手給了他一掌。
伴著趙銳智的痛呼,賀京準面不改往走,淡然撂了句:“能救我老婆于水火的,都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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