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應如愿深想的機會，薄聿珩就將薄祈震丟在地上，嗓音涼薄：“二夫人。”

薄祈震吐了那一下后，酒沖昏頭腦，徹底醉到在地上。

幾個傭人快速上前，清理干凈地上的嘔吐。

今天是大宴，薄家的人都在，親眼目睹這一幕，都對薄祈震流出鄙夷和不滿之，評判的聲音更是喋喋不休。

“真是丟人！”

“豈止是丟人，他剛才還想要殺人呢！”

“上次幾十個板子居然還沒教會他反省，這次一定要加倍罰！否則以后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效仿他，只要過得不順心就可以隨便鬧事？”

“就是！”

“………”

二夫人剛才也想攔住薄祈震，但薄祈震這個瘋發得太突然，完全來不及，現在他鬧出這種事，也知道完了。

跪倒在薄聿珩面前：“大爺！祈震跟安秣離婚后，每天都在酗酒，他剛才就是喝醉了發酒瘋，不是真心的，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薄聿珩手，從傭人手里接過熱巾，干凈過薄祈震的雙手。

表淡：“扶二夫人起來。”

然后又問，“你覺得應該怎麼置。”

他問怎麼置？

或者說，是問，知不知道薄祈震這麼鬧事會有什麼下場？

二夫人被兩個傭人扶起來，腦海里走馬燈似的掠過薄家的各種家規，每一條都嚴苛至極，加上眾目睽睽，薄祈震又是屢教不改，要罪加一等。

“我……”

二夫人不敢想，也不敢說，雙一又要給薄聿珩跪下。

不過這次沒有功，傭人牢牢地攙扶住。

只能哭求：“大爺，祈震以后不敢了，您饒了他這一次吧！”

“我是在問你，你覺得，應該怎麼置他。”薄聿珩的語氣不重，但同一句話重復兩次，本就是一種迫。

應如愿看著二夫人，二夫人咬牙：“……大爺，讓我把他帶回杭城吧！以后我們母子都不會再到港城來！”

薄祈震擺明了對薄聿珩和應如愿心懷怨懟，他不能再留在薄家了，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到那個時候，就是把頭磕破了也沒用！

必須趕在事無法挽回之前，阻止這一切！

應如愿聽了二夫人這話，對多了幾分欣賞。

不愧是當年在杭城趙家，敢在關鍵時刻大義滅親的人，這個決定，確實是對薄祈震最好的。

薄如織從人群里出來，哭著抓住二夫人的手：“媽媽，那我怎麼辦啊？小七怎麼辦啊？你只要二哥，不要我們了嗎？”

;“小七留在薄家，三夫人心好，會關照他，至于你，你已經不小了，你自己決定吧，是要跟我去杭城，還是要留在港城。”

倚著樓梯旁觀的三夫人，挑了挑眉。

心想，難怪。

難怪這段時間，二夫人總是把小七送到跟前。

以為只是為了全心全意照顧傷的薄祈震，現在看，是早就想好，薄祈震如果再鬧事，就帶他回杭城，到那時候，能給“托孤”的人，只有。

所以才早早地把小七安排到邊，培養。

薄如織原本抓著二夫人的手臂，聽了二夫人這話，的目閃爍，手漸漸從二夫人的手臂離：“……我不走，我要留在薄家，我是薄家六小姐，我不走！”

應如愿猜到了。

薄如織怎麼可能放棄薄家人的份，薄家六小姐這個名頭，幾乎能讓在港城橫著走，而去了杭城，就什麼都不是了。

“隨便你。”二夫人顯然也了解這個兒的格，所以沒有意外，“以后你要多多照顧小七，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

最后鄭重地看向薄聿珩：“大爺，求您讓我帶祈震走。”

薄聿珩將熱巾丟回托盤：“好。”

·

這頓所謂的團圓飯最后還是吃完了。

只是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吃完飯，他們也沒有留在老宅過夜，還是返回太平山頂。

鹿寧坐在前排副座，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渺小的老宅，忍不住慨：“好好的一個家，現在變這樣。”

后座的應如愿倒是覺得：“薄家從來就沒有真正好過。從薄漢霖沒完沒了地娶妻納妾玩弄人開始，就給薄家埋下了患。”

薄聿珩把玩著的手：“以后不會有了。”

那是當然。

從薄聿珩這一代開始，薄家就沒有納妾的糟粕了。

應如愿將手掌翻過來，十指相扣，然后才注意到，他手上只戴了他們的婚戒，沒有戴那枚象征薄家家主的玉扳指。

估計是嫌那東西在薄祈震手里三年，已經臟了吧。

應如愿若有所思著什麼。

薄聿珩也在沉思著什麼。

夫妻倆一路上都很安靜，里里則趴在應如愿懷里呼呼大睡。

到了太平山頂，薄聿珩先下車，繞到應如愿那邊，將里里從上抱下來，快步進屋，免得孩子了夜風。

他將里里送回他的房間，應如愿也回房洗澡。

薄聿珩雙手在西口袋，一個人在院子里站著。

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這件事還是應如愿無意間提醒他的——從薄漢霖開始玩弄人開始，薄家就沒有真正好過……

他皺了一下眉，打了個電話給葉言。

“大爺，怎麼了？”

薄聿珩低聲問：“程硯心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