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薇艱難地抿瓣, 視線落在江述上時有些飄忽:「我……我在做宵夜。」
「……也做了你的!」
側讓了道, 好讓江述看見鍋里沸騰著浮上水面的湯圓,讓他相信真的只是在做宵夜而已。
事實就擺在眼前, 由不得江述不信。
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剛才好像聽見你在跟誰說話?」
顧知薇心裡打了個寒, 顱警鈴大作:「啊我剛才……和朋友發語音呢。」
話落,試探似地問男人:「你聽見我們說了什麼嗎?」
江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似乎有聽的嫌疑,做了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這種時候, 或許他應該否認。
但見顧知薇圓睜的杏眼, 他又覺得, 自己應該如實相告:「嗯, 聽見了一些。」
「抱歉,我不是故意聽的。」
「……」顧知薇克制住了想逃的念頭。
沖江述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停頓了片刻,顧知薇又問:「那你都聽見了什麼?」
江述的視線越過,落在湯鍋里, 隨口應道:「薔薇……上樹?」
他也不是很確定。
顧知薇:「……」
就不該追問的。
不過看江述的樣子, 他應該不知道「薔薇上樹」的含義。
意識到這一點,顧知薇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剛才說, 也做了我的份?」江述低沉的嗓音, 拉回了顧知薇的思緒。
看向男人, 見他看著鍋里, 頓時明白過來:「是啊,正好可以出鍋了。」
顧知薇給江述盛了一碗。
江述沒有客套,雙手接了,禮貌道謝。
隨後兩人移步餐廳,面對面坐下。
餐廳里靜謐無聲,顧知薇看了江述幾眼,他始終低著頭認真進食。
作慢條斯理,十分賞心悅目。
待江述吃完,他放下陶匙,兩手指節叉,疊放在桌沿,深邃寡的目悄然落在了對面的顧知薇上。
他沉聲開口:「剛才薛盛找我,說後天一起去市一個景區。」
「你有空嗎?」
顧知薇正在用陶瓷的勺子喝湯。
湯圓的湯底,加了紅糖,甜的。
驀地聽見江述的話,顧知薇愣怔了片刻,喝湯的作都頓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點頭:「有的!」
隨後像是找到了合適的話題,繼續和江述攀談:「其實我也想問你來著……」
「這件事,剛才寧寧也跟我提了,說是可以……帶家屬。」
顧知薇刻意將「家屬」兩個字咬得重一些。
話落便飛快低下頭,不敢去看江述的反應。
然而江述對這個詞並不敏。
因為在他心裡,從他和顧知薇結婚那天起,他們就已經是彼此的家屬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述該說的說完,起收拾殘局,把瓷碗送回廚房。
令顧知薇沒想到的是,江述去了一趟廚房又回來了。
還是坐在對面,似是等著幫收拾殘局一樣。
顧知薇:「……」
的尷尬癥又犯了,還沒完全習慣坦然平靜地面對江述。
「要不……你先上樓忙你的去吧。」
「一會兒我自己收拾就行。」顧知薇小聲開口。
的聲音在寂靜的餐廳里顯得空靈又溫。
江述思慮了片刻,站起去:「你吃完放著,我晚點收拾。」
宵夜是顧知薇準備的,沒理由讓再幹活。
看他這麼客氣,顧知薇有些無奈:「那行吧……」
片刻後,在男人抬離開餐廳前,顧知薇住了他:「對了江述……」
江述停下,修長的軀微側,目一如既往的空和淡。
他沒應聲,但那姿態,是在等顧知薇的後話無疑。
於是顧知薇繼續:「要不我們請個保姆吧,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工作又很忙的時候,也有人照顧你。」
早前江述剛回國,住南梔水榭,顧知薇就跟他提過這件事。
只是江述那邊一直沒有靜。
雖然顧知薇也不想家裡多一個人,影響和江述培養。
但是快要開學了,開學以後多半是要住在別離公寓那邊,方便往返學校。
而且接下來這幾天,也想去公寓那邊躲一躲。
實在是今晚的烏龍事件給顧知薇心理上造了一定的影響,沒辦法心平氣和的面對江述,和他同吃同住,睡一間房。
用康晚寧的話來說,顧知薇就是個膽小鬼。
在暗江述這件事上,很難積攢勇氣。
一旦積攢的勇氣用了,又得從零開始,重頭積攢。
且在面對江述時,但凡發現苗頭不對,顧知薇就會像一隻烏一樣,回自己的殼裡躲起來。
今晚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拼盡了全力克制,這才沒有連夜逃離南梔水榭。
江述自然不知道顧知薇的心思。
他只是單方面的覺得,現在這樣的居住環境好的。
或許是因為在國外留學時,他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居住,所以不太適應家裡多一個外人的生活。
當初顧知薇向他建議找管家、傭人,他並沒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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