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喃喃道:「堂姐說的是真的呀。」
薛慎有了不太好的預:「說什麼了?」
「我之前讓廚娘做那些藥膳的方子……就是從三濟堂開的,堂姐,」看看薛慎神, 小心翼翼道, 「就是大夫, 說這樣臨門一腳不行的病是心病, 藥石無用。」
薛慎沉默了一瞬,要說心病,倒也無錯。
俞知又補充:「堂姐還說要想別的辦法,最重要的是放輕鬆,多多嘗試,失敗了切勿懊惱逃避。」
薛慎頭一滾:「如何試?」
小娘子杏眸輕眨,又慢慢近他, 將那雙伶俐清澈的眼眸閉上,口吻中有一種大義凜然:「都可以試試。」
又是為了他治癒「心病」而鼓起的勇氣。
薛慎那一腔熱冷了下去, 冷靜之中,品出一轉圜的餘地,既是「心病」,怎麼治,什麼時候治癒他說了算。
昨日睡前還在想,如何坦白不惹生氣。
今日就有了瞞天過海的對策?
俞知等了半天不見靜,正要睜開眼看,頸脖之間忽然到男人噴薄的呼吸,薛慎的印了上去。
溫耐心的親吻沒持續多久,很快變啃齧,時輕時重,激出頸窩的皮疙瘩。他齒所到,肆無忌憚,熱意從頸側一路燎到了耳。
俞知咬,忍住想發出的輕哼。
直到鎖骨被不輕不重地吻了一下,猝不及防,「唔」了一聲,一下子揪了薛慎肩頭的布料。
薛慎停下,往上尋到的輕啄。
「後悔了?」
「……沒。」
俞知睫簇簇輕,視線低垂著,不與他對視,又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了雙眸。手也從薛慎背上拿開,揪了側的茵褥,驀地,聽見薛慎低笑了一聲。
「就試到這裡。」
薛慎鬆開,「大朝夜裡有宮宴,散場時等我。」
男人離開時,那腰牌的,還得清晰鮮明。俞知在拔步床里打了個滾,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今日大朝,太極殿設帳,天子群臣朝拜,各州郡鎮守員以及各藩屬國亦一同到來,進奉祥瑞貢。
朝拜之後,天子巡視十二衛軍,是自除夕夜以後,薛慎等戍衛皇城的武將最為忙碌的一日。
夜後,衛鑲將俞知送到朱雀門下。
華亭寶蓋的香車盈門,都是各家來赴宴的眷。
俞知穿了一條銀紅相間的百褶如意月,擺飄帶掛著玉環綬,走起路來,環佩叮咚。隨一眾眷在下車步行,跟著領路小黃門往設宴走。
郎們路上細聲閒聊,話題從裳釵環,轉到夜宴的宮廷佳肴,再轉到今夜要登臺獻舞的崔家小七上。
「大朝日臨近太后娘娘誕辰,娘娘喜歌舞音律,聽聞小七心編排了一場西域金鈴舞來賀壽呢。」
「我說怪不得朱雀門下,沒見崔家七娘子的馬車。」
「此時此刻,應在鑼鼓地排練去了。」
……
「說起來,音娘你怎麼不去獻藝?」
話鋒一轉,眾郎都朝盧家長盧若音去。
近來前朝催促陛下選後的奏摺日多,們亦聽自家的父兄說起過,皇后人選非盧家即崔家,更有甚者的,依照家族立場,授意們擇其中一家好。
盧若音沒承這些或虛或真心的逢迎。
為長,本就要為妹妹們以作則,及笄後面對的挑剔目更多,竟方方面面都要與崔七娘作比。
兩人明明一一靜,從到好都相去甚遠。
「我只懂舞文弄墨,都是些悶的,怎好拿到太后娘娘那裡去獻寶。」生了一雙臥蠶眼,面如滿月,飽滿勻淨,寬心地笑笑,「我只抄了一卷佛經聊表心意。」
此話勾起俞知一些被迫禮佛的回憶,蹙了蹙眉。
盧若音認得俞知,從前在貴圈裡,這姑娘就恬靜慢熱,嫁了薛慎後去的閨閣聚會更,這一路都沒話,只揣個暖手爐,一雙明眸隨話題時而彎起,時而瞪大。
盧若音突然就想逗逗:「知這是什麼表?莫非嫌棄我的佛經,覺得也比不上七娘的金鈴舞?」
俞知沒想到話題冷不丁拋到自己上,茫然片刻:「沒有,我是不知音娘抄的是哪卷佛經。」看看前邊領路的小黃門還遠著,悄聲說:「《心經》好抄,兩三頁紙就寫完了,要是《金剛經》快足足有五千多字呢。」
盧若音樂了,抄的正是《金剛經》。
「這麼悉,莫非你也抄過?」
「我沒抄過,覺得它怎麼看也看不完,數過一遍。」
兩人輕聲漫話間,眷們走到花園,翳里快步走來一位著考究的嬤嬤,似乎等了有一陣,遠遠對俞知道:「夜宴還未開場,太后邀薛家大娘子去雅苑敘話。」
俞知不認得這位嬤嬤,躊躇了片刻。
盧若音附耳提醒:「這位是鄭嬤嬤,從前伺候南康公主的,後來又回到太后娘娘邊。」
南康公主是明盈郡主的母親,而聽過一些風聞,說明盈不似尋常貴,不喜文臣,尤青睞保家衛國的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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