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知前財的郎手一抖,黃寶石耳鐺從麻袋口掉落,掉落在地上。綁匪正要罵,一隻纖白的手快速拾起了耳鐺,連同更多珠翠首飾,丟麻袋裡。
俞知低垂著眉眼,手腳冰涼,將愣愣地待在原地的郎往後一拽,一同躲了已出財的婦人堆里。
綁匪搜刮完財,將老夫人和幾個孩子綁了出來。
姚冰夏死死抱著帶來的娃娃不肯放,雙拼命地蹬,不允許任何人近:「你們要帶蓉兒去哪兒?不可以,蓉兒不能離開!我換蓉兒,我跟你們去!」
蓉兒被嚇得哇哇大哭,淚水盈滿了整張臉。
綁匪三人圍上去,猛地一踹姚冰夏,拉扯走了掙扎不止的蓉兒,抗在肩頭。
中人跑進來一人:「老大,馬車好了。」
「走!」匪首一聲令下,同伴帶著掠奪的財與老出了中門,剩餘一半匪徒將人們兩兩捆綁才離去。
被劫走了兒的眷失聲痛哭起來。
「劫財就劫走,綁走孩子做什麼?」
「有兩個孩子,是監門衛將領家的,連著老夫人,恐怕都是威脅城門守衛的人質。」
有人臉麻木地猜測起來。
俞知在混中,與姚冰夏被捆在了一起。
姚冰夏失魂落魄,聽見人質二字,驀然被激起,拖著俞知就要往中門撞去,兩人失了平衡摔在地上。
「蓉兒,我要去救蓉兒……」
「姚夫人,你先冷靜……」俞知摔得頭昏腦漲,顛倒視線里,見另一張沒被砸壞的香案,擺著三隻香爐。
「姚夫人,我們把香爐撞下來,碎瓷片可以割開繩子,再想辦法破門。」俞知重複了好幾遍,直到姚冰夏聽進去了。姚冰夏哭聲止住,與合力,把香案撞得東搖西晃,其中兩隻香爐掉下來,一隻應聲碎裂。
摔碎的瓷片分幾塊,傳遞給旁人。
俞知和姚冰夏最先割斷了繩索,大聲拍門呼喊。可普佛寺位置偏,香殿又在里側,求救聲外人無從聽聞。
從外頭被鎖上的中門,任憑眾人怎麼推撞,也牢牢地閉合。俞知喊累了,正要再想辦法,忽然聽見一道悉的男聲混在郎們的哭喊里,在喊的名字。
「俞知,你在裡面嗎?」
「我在!」
「你們往後躲,我把鎖砍了。」
糊窗紙上映出的男人廓戴著斗笠,森然峻拔。
姚冰夏還在遲疑,俞知已拉著往後退:「是薛慎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
門外有刀劍擊砍銅鎖的鏗鏘之聲。
中門劇烈晃,下一刻被大力推開,冷風攜裹著冰雨撲面,又被站到面前的薛慎擋去了大半。俞知抬眼,薛慎面容一半遮在了帽檐的影里,他後還站著一人。
「可有傷著?」
「我無事,普佛寺被兵犯劫持,他們乘車馬逃走了。
你可看見往何去?鄭老夫人和好幾個孩子被綁走了。」
俞知抓著他被雨淋的蓑,來不及問他為何出現在此。姚冰夏眼裡噙淚,死死盯著薛慎,等他的回答。
「我來時與馬車打了個照面,察覺古怪,已著衛鑲去跟,先來看你……還有寺中各人。」
薛慎檢查了一圈香殿,除卻死去的迎客僧,無人重傷,他又再看一眼,「陳鏡善後,我這就去追。」
俞知此時才看清,薛慎後那人就是陳鏡,他正在後怕得哭起來的柳四娘跟前細細安。
眾人雖得了自由,心頭仍然惴惴,聽見陳鏡沉穩道:「寺外風大雨大,各位夫人在此稍後,我尋京兆府差來立案,再通知各家前來接人。」
「我與中郎將同去,免得阿兄一聽就擔心。」
俞知撿起角落一把油紙傘,追上陳鏡,香殿外風雨瓢潑,要更大聲講話,才能陳鏡聽清楚:「你們何時回來皇都?戴州鎮可順利?」
陳鏡招來不遠守候的將軍府馬車,將送上去,「晌午時候到的,戴州兵禍已消。朝稟告聖上後,我來接柳娘回家,薛將軍看風雨將至,與我一道前來。」
兩人在路上短促說了說戴州的況,趕到京兆府外。
全城搜捕快半月的兵犯,竟然盤踞劫持了普佛寺,又擄走眷作要挾,闖了城門。此事報到京兆府,一陣譁然變,府衙傾盡大半人手,忙得人仰馬翻。
日暮時分,雲消雨歇,幾輛眷馬車停在安化門下。
都是孩子被劫走的人家,還有俞知,也想在這里等等薛慎。元寶送來府裡帶出的乾淨裳和飯食:「小姐還是先墊墊肚子吧,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俞知先乘出小碗粥,再提起食盒下車,分給護衛。
一眼看到姚冰夏手裡著一枚剛玉髮飾,站在右威衛將軍府的馬車旁。司馬將軍聽聞此事,已派人去追捕,但暴雨沖淡了泥路的車轍痕跡,追擊至三岔口就失去蹤跡。
等再兵分三路,就趕不上衛鑲一行人的速度。
俞知掏出一枚桃,用手帕包好:「姚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府里自己做的,乾淨。」
姚冰夏沒胃口,到細細手腕被勒出的紅痕,是兩人綁在一起時拖拽弄的。接過餅,乾咬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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