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觀南笑道:「方才我見你跟懷瑾還說話了……怎麼跟我的時候總不說話呢?」
折皦玉也覺得這樣不好。上輩子習慣跟殿下用手比劃啞語了,這輩子不好比劃,所以一直克制著自己不用手比劃,但一心不能二用,便總忽視用說話。
這樣不好。
已經是一個不同的份了,要改變的。
張了張,開口道:「喜歡。」
小太子咳嗽了一聲,提醒還要知恩圖報。
折皦玉認認真真,發自肺腑:「殿下,我會報答你的。」
齊觀南便覺得忽略那個夢境,逗弄這個小姑娘也有些趣味。
他悶聲笑了出來,「好,我等著。」
若是那個夢是真的,若是能從這裡找到破那個夢境裡的線索,他倒是願意將來替選個好夫婿,封個郡主,給這個可可的小姑娘一個好前程。
小太子已然等不及了,他大聲道:「阿蘿,快帶皇叔去取你的花。」
折皦玉只好帶著一群人去取花。在安平種了不花,但路途遙遠,所以都沒有帶來曲陵。又因為剛來曲陵沒幾天,還沒開始種花。所以花是沒有的。
不過,是有珍貴之禮送給殿下的。捧出種了十幾年也沒種出來的送蓮春,像是捧著上天地也不可得的寶貝一般對殿下承諾道:「將來我把它種活了,就送給殿下。」
齊觀南就看了看只有漉漉土壤的禿禿花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小太子反應快,不可置信罵道:「阿蘿!你就送個盆?你好歹長棵草啊!」
太過分了,竟然敢給皇叔畫大餅!
作者有話說:
晚安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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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鶴草(捉蟲) ——種花呢,殿下。
小太子和皇叔一塊回了宮。小太子憋著氣,等著皇叔跟父皇說話。小太子眼的等著皇叔出宮。
在宮門口跟皇叔分別後,立馬就噔噔噔踩著氣勢洶洶的步子跟皇帝告狀。
「阿蘿真壞!說好了是最珍貴的東西,結果就送了個花盆!」
「沒有良心!皇叔還護著,回宮的路上也不準我罵!皇叔本不懂我對他的好!」
「剛才我都生他氣了,但我還是送他出了宮門!」
「阿蘿只會說空話,只有我心疼皇叔!」
皇帝今日氣好了些,但依舊起不來床,坐在榻上聽兒子嘰嘰歪歪的嘮叨來嘮叨去,總算是聽明白了些。
他笑著寬,「每個人對珍貴兩個字的釋義不同,我從你的話里也聽得出那個小姑娘是摯花的,既然如此,送出了自己的花,有什麼不對的呢?」
太子大聲道:「可花沒有長出來啊!」
皇帝:「要是普普通通就能長出來的花,也就算不得珍貴了。」
太子就被說得愣了愣,有些被說服了。他想了想,還是糾結,「可誰知道那花能不能長出來呢?長不出來,還不是跟沒送一樣!」
皇帝笑著他的頭,「懷瑾,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先揣測人家送的花不好,又揣測花長不出來——但萬一是極為珍貴的花呢?萬一最後長出來了呢?」
太子不信,嘀嘀咕咕還是抱怨。
皇帝笑道:「那你就去查一查嘛。查一查那花是不是極為珍貴的不就好了?」
太子答應了。他一定要讓阿蘿愧得抬不起頭來!
皇帝見此,倒是滿意,想著磨一磨他的心也好,而後隨口問了一句,「你抱怨許多,倒是沒聽見你說那花的名字——什麼名?我喜花草,知曉的不,沒準是我知道的。」
太子當然記得!他哼哼一聲,「什麼送蓮春,反正我沒聽說過。」
皇帝剛要去端茶杯的手就頓了頓,就這般橫在半空中好半響。太子狐疑,「父皇?你手僵了?」
他心的爬上榻去給皇帝錘手。
皇帝卻看著他,認真問,「真送蓮春?」
太子拍脯保證,「當然了!我還問了好幾遍呢,我怎麼會記錯,就送蓮春。」
皇帝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皇帝陛下今年三十五歲,但單生病就快三十年了。剛開始還是小病不斷,後來每病一次,都要在床上躺許久才能好,躺得煩了,也不想看書,更不想看別的,就喜歡閉著眼睛瞎想。
瞎想過自己了萬民敬仰的君主,瞎想自己了戰無不勝的將軍,瞎想自己一句話就能讓京都的花一夜之間都盛開。
當然,想得最多的,還是自己能有一個好。彼時先皇還沒去世,見他整日裡待在床上無聊,知曉他喜歡花,便給他送來了許多蘭花。
他其實不願意在那時候看蘭花。他還記得,彼時是個冬日,外面大雪紛飛,這些花雖然生於暖房,卻也活不到春日。
就如同他的命一樣,也不知曉能活到什麼時候。
但父皇是好意,他也不好出愁容,只能假裝很高興一般去看那些蘭花。看著看著就又開始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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