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著下：

「不會是特意來接我們的吧。」

說完，瞇起雙眼，湊近薇薇，低嗓音：

「說，誰派你來的，你的上峰是誰？」

薇薇：「呀？」

桑念：「你潛伏在我們邊究竟有什麼目的？」

薇薇被逗笑，揮舞著小手「呀」了一聲，抱住的脖子，像對謝沉舟那樣，蹭了又蹭。

桑念心都化了，砍起樹來腰也不酸了，也不痛了，扛著劍哐哐就是砍。

有了他們兩人的幫助，修橋所需要的木頭很快便砍好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將木頭運到河邊。

「用繩子一拉？」桑念道，「這太慢了。」

祝余族人撓撓頭：

「那怎麼辦？」

桑念將所有木頭收進儲袋中：

「好啦，明天去河邊我再把它們放出來。」

祝餘人瞪大了眼，不理解是怎麼把木頭變走的。

桑念又演示了一遍，解釋道：

「這個儲袋裡畫了陣法，含一個小空間，差不多你們村子那麼大。」

他們眼睛瞪得更大了。

「行了，收拾東西回去吃飯吧。」清雨道，「我們的果子也採好了。」

眾人應和一聲，利索的收拾好東西，一路歡聲笑語。

祝余族用餐是聚在一塊兒的，不會單獨在屋子吃。

村子東邊，一尊十幾米高的神像矗立在草地上。

滄海桑田，神像面容已模糊，看不出本來容貌。

祂雙手握在前，氣質極平和，腳下卻匍匐著一隻猙獰兇。

「這是我們祝餘人信仰的神靈。」清雨介紹道，「當初就是祂創造了祝余，賜予我們生命。」

桑念忙學著的樣子對神像行了一禮。

謝沉舟站得遠遠的，並沒有過來行禮的意思。

桑念也沒勉強他，對他笑了笑：

「走，吃飯去。」

不遠的草地上擺放著長桌。

木製餐盤盛著看不出原材料的食，一碟碟端上了桌。

大家分坐兩邊，雙手在前握，齊聲禱告：

「願神靈庇佑。」

話落，他們拿起餐開始進食。

桑念好奇地看著面前的食。

一白的條狀，塌塌的，有點像麵條，聞起來卻有種草木清香。

「這是用黃雚草的草籽磨後做的面。」

清雨道：

「吃了它你就不會長疥瘡了，皮會很好。」

桑念試探吃了一口，是很特殊的草木香。

從儲袋裡拿了瓶醋出來，倒致死量後，大快朵頤。

謝沉舟也嘗了一口，默默拿走了的醋，同樣倒致死量。

旁邊還有幾碟萆荔果。

桑念道：

「你們晚餐就吃果子和面？這麼清淡，沒有嗎？」

明明山裡有很多野兔之類的，不至於一點星兒也見不到吧。

清雨神嚴肅：

「我們不能傷害它們，這是不對的。」

桑念微怔。

清雨的夫君：

「假如傷害了兔子，我們會很難過，難過到恨不得和兔子一起死去。」

「傷害其他有靈智的生靈也一樣。」

桑念吃麵的東西頓了頓。

當日竊脂的話猶在耳畔——

「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更慈悲，更善良的生靈了。」

祝余族，神之脈。

擁有著一顆比肩神明的悲憫之心。

可這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

太一點點沒遠山，暮籠罩四野。

村民們吃完飯，開始圍著神像唱歌跳舞。

桑念和謝沉舟坐在一邊看著，撐著下，愜意道：

「真好啊。」

謝沉舟認真看著，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清雨衝出人群，強行拉走他們，熱道：

「我來教你們跳舞！」

桑念嚇得不輕，慌忙擺手：

「不了不了不了不了——」

話音未落，與謝沉舟被推到神像前。

倏地，神像亮了亮。

空中飄下兩朵潔白小花，慢悠悠落到桑念與謝沉舟掌心。

桑念奇道：「這是什麼？」

謝沉舟並不興趣，隨手扔掉。

清雨興高采烈道：

「這是白䓘花，代表神靈對你們賜下了祝福，證明祂認可你們的結合，你們會是幸福的一對！」

桑念如實翻譯，謝沉舟彎腰把花撿了起來。

下一刻，周圍的祝余族都涌了過來，分別簇擁著兩人離開。

桑念稀里糊塗地換上了祝余族服飾，懵懵地問：

「這是要做什麼？」

清雨手腳麻利的為梳妝，笑著回道：

「按照規矩，得到了白䓘花的人，必須得立即在神像下婚。

這樣神靈的祝福才會實現，你們將會長長久久，攜手一生。」

桑念：「啊？？！！！」

很快，打扮一新的被簇擁著回到神像前。

謝沉舟早已等在那裡。

他同樣換了祝余族的服飾，愈發顯得形修長拔。

聽見桑念的聲音，他立時回頭。

兩人都愣了愣。

年散著微卷的長髮，額間戴著極細的、銀鏈似的抹額，上面墜著小小的紅藍兩琉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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