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青年又咳嗽了兩聲，劍眉蹙，眼睛慢慢睜開一條兒。

床頭，三大一小四張人臉，齊刷刷低頭俯視著他。

「你醒啦？」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蕭濯塵：「。」

他緩了緩，試探著開口：

「桑姑娘？」

桑念滿意地點點頭：

「還認得出我，看來沒傷到腦子。」

蕭濯塵怔了一下，問道：

「是……你救了我？」

桑念忙不迭擺手，語速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般快：

「不是我哈，你可別認錯人報錯恩，我只是給你上了藥，把你扛回來的另有其人。」

蕭濯塵目移到初瑤臉上。

初瑤：「別看，不是我。」

他又看向沈明朝。

沈明朝：「哈哈，也不是我。」

他最後看向小河豚。

小河豚驕傲道：

「沒錯，是我爹把你扛回來的。」

蕭濯塵掙扎著想下床行禮：

「救命之恩，在下定當湧泉相報。」

「行了，你還是躺下吧。」

桑念單手把他摁回去：

「都快半不遂了，就別瞎折騰了。」

蕭濯塵頓了頓，問：

「我傷得很重？」

桑念：「反正最近半個月都不能再用靈力了，要想徹底恢復好，至得一年半載。」

蕭濯塵似乎早有預料，眸子輕輕一轉，將眸底幾分落寞藏得滴水不。

他客氣道：

「不管怎樣，還是多謝桑姑娘為我上藥包紮了。」

桑念對他手。

蕭濯塵滿臉茫然：

「這是？」

桑念咧一笑，禮貌道：

「醫藥費麻煩結一下，一共十八萬八。」

蕭濯塵：「……」

沈明朝總算心理平衡了，理直氣壯道：

「十八萬八已經很便宜了，我們的丹藥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更別提為了照顧你耽誤的時間和付出的力，這些可都是連錢都換不到的東西。」

蕭濯塵聽完，蒼白的臉上閃過幾分愧疚，低聲道：

「因為我影響到諸位……實在是抱歉。」

桑念道：

「你別聽他瞎扯，他自己也中毒昏迷才醒，沒比你好多。」

蕭濯塵微微搖頭：

「我的確影響到幾位道友了。」

他強撐著坐起，解下腰間儲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匣子：

「這是我收集到的玉髓，既然我已不能再走下去，留著它們也無用。」

沈明朝咋舌：

「你的意思是要送給我們？」

蕭濯塵輕輕點頭：

「我此次並未攜帶靈石，等離開這裡，我會將欠你們的錢補上。」

這下連沈明朝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吶吶地收聲。

桑念橫他一眼，對蕭濯塵道：

「你若是把玉髓給了我們，你的名次可就一點也沒有了。」

蕭濯塵眸底難掩疲倦：

「除了魁首，其餘名次對我來說，並無兩樣。」

一如他的人生，除了功，便只剩失敗一個選項。

從不存在中間地帶。

第87章 活生香

桑念想安他，又不知怎麼開口。

——他上背負的力太大，無論說什麼，似乎都太過淺薄。

最後，只能抿抿角，接過他手中的匣子：

「那我們走了。」

蕭濯塵細細叮囑：

「不要去南方，那裡有一隻蛇妖，實力極強，你們不是對手。」

桑念：「知道了，我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蕭濯塵蒼白無的臉上漾開一抹淺笑：

「那就，一路平安。」

桑念走了兩步，忽地回頭：

「境關閉之前，你能一直待著這裡嗎？」

蕭濯塵：「為何？」

當然是為了能挨幾天白眼。

桑念找了個藉口，用下指指小河豚：

「這孩子太孤單了，他想讓你留下陪他玩兒。」

蕭濯塵遲疑：「這……」

桑念輕輕踢了小河豚一腳。

小河豚十分上道，立馬開始哭訴：

「河裡其他小魚都不願意和我玩兒，嗚嗚嗚我真可憐啊。」

蕭濯塵果然態度鬆：

「好，這段時日我會留在此。」

小河豚：「太好了！」

他蹬蹬蹬跑到床邊，小大人一般拍拍蕭濯塵：

「哥哥，睡覺吧，睡醒了傷口就不疼了。」

蕭濯塵不知想到什麼，目黯然：

「阿淨時，也常說這句話。」

桑念想到那個死孩子就來氣：

「我昨天遇見他了，他好得不得了，你不用擔心他，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得知弟弟近況，蕭濯塵舒了口氣：

「多謝。」

桑念轉離開。

初瑤和沈明朝一左一右跟上。

與來時一樣，河豚妖王帶著他們上岸，再一個猛子潛水中。

乍然從線昏暗的河底回到下，桑念有些不太適應。

低頭眼睛：

「也不知道謝沉舟他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群毆。」

初瑤眺遠方：

「也不知道阿音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那個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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